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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妈妈调高点温度好不好？”
顾雅萱坐起来，趴在沙发的椅背上看向在换鞋子的谭母，谭母换好鞋子发现了顾雅萱的视线，以为刚刚的劝说让她不开心，正想说什么，顾雅萱就对她挥挥手，让她过来坐。
有点受宠若惊，谭母带着忐忑的心情坐下。
顾雅萱盘着腿，往谭母方向坐直：“我要去上学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几件事。”
哪管是几件事，几百件事谭母都愿意答应，这是自从谭父离开后，顾雅萱第一次如此主动跟她聊天，即使以前也没试过。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容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瞎折腾了，不要再想去工地了，正如那晚我所说的，你安安分分的，健健康康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顾雅萱想了会，没想一些好听的措辞，就简单直白地说。“其次，工作你还是得工作的，别怪我冷酷，只是因为我还没有能力能养活你，而且肖言现在一个人养我们四个，我心疼他。”
谭母点点头，其实顾雅萱不说，她也早就想出去找工作的了，自己有手有脚，能工作，没必要提前退休，只是肖言一直拖着罢了。
“我的生活费你都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们都不希望我去兼职影响到我的学习，但出去工作是我这一年来一直想做而还未能做到的事情，我想承担回属于我的责任，并分担我最爱的男人的负担，你不需要支持我，但也别支持肖言来阻止我。”顾雅萱平静地看着谭母。“我一向自私，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爱肖言，而不是因为你，你可以不需要有任何觉得委屈我或者觉得我累着的负担，明白吗？”
谭母红了双眼，忍住哭意继续点头。她知道自己跟顾雅萱的母女情分实在薄弱，如果不是发生了谭父的事情，估计从顾雅萱搬出去住以后，她们就实实在在断了这母女的缘分了。而今，有机会能给她们相处，并且还有时间可以去相处，谭母不在乎顾雅萱所说的‘不是因为你’，因为时间还有很多，她可以慢慢地跟顾雅萱处出该有的感情。
顾雅萱看到谭母这可怜的模样，她竟然有了以前从来没有的同情，她将茶几上的葡萄递给谭母，问：“吃吗？”
点点头，谭母连忙摘了几个，带着喉咙上的咸涩，甜滋滋地吃着。
“然后……”微皱眉头，顾雅萱刚刚那毫无负担说的话，在此刻要说的话题似乎有点为难，但没多想，她还是说了。“你卖房子的钱，若你是真心想给我，那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谭母放下手中的葡萄，跟着认真看向她：“你说，妈妈都答应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顾雅萱停了会，继续说。“如果阿姨在治疗过程中，发生什么事情，你必须要告诉我，而且……肖言若需要更多金钱的帮助，我希望你能给他……”
几乎是停不了一秒钟，顾雅萱马上补充：“当然，那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我会慢慢还……”
谭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手小心翼翼地覆上顾雅萱的手：“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肖言这小伙子对你怎样，我看得一清二楚，他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们那么多，这是应该的，你们始终要走到最后，这钱给你，给他，都一样，不是吗？”
谭母不会忘记，当初她弄得全身是伤，顾雅萱要回去复读，剩下肖言一个人，除了照顾自家家人外，每天不分阴晴，准时到医院照顾她。还记得不能下床的日子，谭母多少次因为来不及而在床上失禁，那都是肖言整理清洁的。一开始谭母还非常不好意思，但医院护士也没肖言跟得紧，没办法下，谭母也只好死死憋着，能憋即憋。也因为看出谭母的不好意思，肖言最后花钱去请了个看护，谭母心疼钱，又心疼肖言。
那段时间，谭母真的对肖言这个人完全改观。顾雅萱不知道这些事，肖言不让说，谭母也不希望影响顾雅萱学习，所以也只好藏着掖着。
听到谭母最后的话，顾雅萱微微一愣。
仿佛认识他们的人之中，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和肖言会走到最后。顾雅萱一开始不想未来，肖言考虑长远，连肖言都觉得他们走不远。而今，顾雅萱会多想，会胡思乱想，偶尔也会对他们两人的未来充满不安和惆怅，也会想到走不远。
可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走到最后，是从谭母口中第一个说出来。
说是不打动她的心，是骗人的，顾雅萱几乎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了。
“小萱，还有其他吗？”谭母想了会，微皱眉头说。“不过肖言的妈妈那状态，你觉得会有好转吗？”
从震撼中回过神，顾雅萱听到谭母的问话，轻声说：“会，只是我不觉得在这儿的中心医院能帮到什么，想要康复，必须要往大城市找。”
“那……那去哪儿找？”谭母有点心疼。“肖言那小子，真的不容易啊……”
“我以前住的城市，那儿有一个专门治疗精神病患者的医院，在全国也是排行前三的。”顾雅萱换了个坐姿，继续说。“只是肖言没问我，我就不说，我不希望还没有任何一丝起色的时候，就拖着肖言往外跑，但始终还是要去那儿看才能好的，所以我才说那钱……”
连忙点点头，谭母坚定地说：“妈妈明白，到时候那钱我们都拿出来给肖言的妈妈治疗，只有他妈妈好了，你们以后的日子才好过，这个妈妈懂的。”
“所以，最后，”顾雅萱转而看向谭母，认真而虔诚。“在我出去读书的这段时间，肖言，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他，请务必帮我照顾好他。”
顿了一下，顾雅萱别过脸，小声地喊：“妈妈。”
那蚊呐般的声音，谭母若是走神一下子，或者听力差一点点，都听不到了。
可这两个字，却实实在在地敲打进了她的心。谭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答应。
顾雅萱不忍去看谭母现在这个样子，她是卑鄙的，她只是想让谭母分担一下肖言照顾家庭的重担，所以才喊出谭母最想听到的两个字，至少现在的她，不算是真心诚意喊出这两个字。
所以看到谭母这副感动的样子，顾雅萱不得不有一种罪恶感。
因为肖言加班，顾雅萱只好打车过去中心医院帮肖母拿前两天复查的结果和一些药。周医生早就认得顾雅萱，肖母几次过来会诊，都是顾雅萱和肖言一同陪同过来，顾雅萱偶尔也会单独过来取药。
周医生还跟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在说着话，看到顾雅萱来了，就挥挥手让她进来，交给她早就写好的单子：“你妈这段时间还可以吧？药物治疗是协助性的，我还是建议你们多备一些心理疗程，你妈的病情其实也不算严重的，家人们加把劲就好。”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