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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端颔首点头。
瞎子司马季主欣慰说道:“你能明白就好,老夫心中的大胆想法,你就好理解了!”
看来司马季主有话要说,赵端随即做虚心请教状。
瞎子抓紧赵端的手,嘴角颤抖着说道:“既然弄不清你是谁之子,那就彻底让它糊涂下去!”
司马季主干瘦干瘦,可这一言却有雷霆万钧之势。
看来老先生这是要放大招啊!
赵端心头一凛,不禁看向司马季主。
光线透过门缝窗户形成一束束明暗不均的光柱,正照在司马季主那双惨白的瞎眼上,衬托的他那张脸狰狞可怖。
司马季主收敛了几分激动,又问赵端:“你可晓得上古之人谁为双生?”
头一次听说上古有名声很大双胞胎?赵端摇头,这个自己确实不知。
“重黎!”
重黎?
这个名字确实古老。流传下来的古书《尚书》《山海经》皆有他们的记载。不过重黎存在争议,有人说是一个人,有人说是两个人,即重和黎,有人说重和黎,即尧帝手下天官:羲氏和和氏。也有人说重和黎乃是帝喾手下掌控火种的两个火正,重、黎还是楚人的先祖。
司马季主说道:“上古传说重黎两人就是双生子,一人掌天,一人掌地,因遭受其弟吴回挑拨,两人纷争不断,以致耽误了平叛共工氏之乱,帝喾大怒诛杀重黎,其弟吴回因而阴谋得逞取而代之成了火正祝融。”
司马季主如此一说,赵端立时想到《史记楚世家》所载: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能光融天下,帝喾命曰祝融。共工氏作乱,帝喾使重黎诛之而不尽。帝乃以庚寅日诛重黎,而以其弟吴回为重黎後,复居火正,为祝融。
《史记》所记载明显将重黎当做了一个人。
重黎为两人的记载出自《国语》:“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
这些记载烂熟于心,不过自己从来未想过重黎会是双胞胎。不过司马季主这般一说,自己豁然大悟,重,双也,黎,众也。如同后世的双胞胎姊妹,一个叫大双双,一个叫小双双一样。重和黎的名字分明就透露了两人为双生。
真长知识了!
司马季主又说道:“端儿,你就用重和黎映射你和公子正,写一篇兄弟夺嫡的阴谋小说,一定要着重强调重和黎这对双生子分别是颛顼和共工之子……”
不对啊!重黎之父不是颛顼啊!
《史记楚世家》有载:“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高阳即是颛顼。如此说来颛顼乃是重黎两人的爷爷。
赵端欲要伸手打断司马季主所言,却又想到《晋书宣帝纪》有载:其(司马氏)先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祝融,便忍住了,从《史记》到《晋书》颛顼和重黎不也错辈了?自己要写的是小说,又不是论文,四五千年前的事情本就是口口相传的传说,不必较真。
司马季主接着又说道:“让此数流行秦国,若是公孙子楚和吕不韦读了自会领悟,他们便不会轻易再对你施以宫刑!”
确实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如此一来就可破解双生不祥必阉其一的诅咒。
赵端听罢,击节赞誉司马季主的妙计。
那就将此小说定名为《换嗣风云之古代小说颛顼共工换嗣风云》,虽然是两千多年的古事,但借着前面《换嗣风云》的热度,也能大卖特卖!
赵端说写就写,一片短篇小说眨眼功夫就写定,出门请进史襄,让他读给司马季主审阅。
司马季主捋着胡须听完,心情愉悦说道,:“史子,速速召集众抄书人手,誊写此篇,就将此篇附于《风云之二》卷首,算做赠书,尽快发行天下!”
史襄抱着木椟,欲要离去,便又转回头问道:“那篇交过定金,写有关秦王公子正被阉的稿子还发吗?”
史襄不提此事,自己还就忘了,既然正儿没有被阉,这篇造谣文章何惧呢?
赵端挥笔在木椟上写道:“发,还要多发,争取覆盖全天下,往死里发,争取天下读书人都要过目!”
史襄不无忧虑说道:“以全天下读书人百里有一,天下人口两千万来算,读书人应有二十万!
也就是要发二十万卷书简,恐怕繁阳之地的竹林砍光也不够,再说咱们写书的人手实在不够,你的《换嗣风云二》足有两三千字,三五十人一天恐怕也就誊写二三百卷,这要誊写到何年何月你呢?再说漆也不够啊!”
赵端哑然失笑,把事情想简单了。
就在赵端为难之时,相鼠满满面红光,风尘仆仆跑了回来,先给司马季主见礼,而后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一刻不敢停歇,在前往西河大营的大路上碰到了秦军小将军蒙武,我递上了你给他的木椟,他看过之后,当即便率领人马向西北而去。至于找未找到你所言的那飞筐,我不得而知,我给我十匹马,我就回来向你复命来了!”
赵端在木椟上写道:“十匹马,是否是千金之资?我未食言吧!”
“那飞囊为何就这般值钱?”相鼠一脸不解。
赵端又问道:“是否还想再挣千金之资?”
“还能挣?”相鼠不可思问道。
“还能挣!寒泉冈咱们的居所你可熟悉?”
“熟悉!”
“带上几个人,地室之中有数条大布囊,数尊大铁罍,数只大藤筐,你留下一套,将其他转移到濮水南岸老巢,而后前往马场,以千金之资告诉齐鲁学问宗师邹衍地室所在,他一定二话不说买下!你相信我所言吗?”
相鼠连连点头:“相信!”
“那就去吧!”
相鼠闻言未等话音落下,便向司马季主一拱手,跑出了社庙。
司空马好奇问道:“这就是你离间信陵君和王诩邹衍诸人的计谋?”
赵端点头。
司马季主遗憾无比的问道:“如此说来,飞囊并非是出自周人王诩之手,而是你之手,飞囊也是你在黄泽边上白衣白须老者所授吧,你和我朝夕相处数年,老夫都未曾发现过你身边有高人,说来惭愧,以前对你不够关心啊!”
望着司马季主一脸内疚之意,赵端也颇为内疚。
案几上的写字的木椟用完,便拿起了一卷绢帛,脑子突然又有了想法,在绢帛上写道:“竹简不够,那就用绢帛代替,漆不够,就用墨来不够,人手不够,咱们就不誊抄,改用雕刻木版。如此一来,只需花费一两天的时间,就可完成数月之功!”
“这得耗费多少钱帛?”司马季主不无忧虑的说道。
“无非就是消耗绢帛,而绢帛乃是奢侈物,只有消耗的越多,百姓才能越得利!未来流入我们手中的钱将迅猛异常,钱只有流动起来,才能创造更多的财富,只有流动起来,贫苦百姓才能有幸分一杯羹!”
司马季主从史襄口中得知赵端所写,一时懵然无法明白赵端所言。
半年来,赵端所言所行,司马季主越发看不明白,然而结果赵端总是对的,司马季主也已学会了默默观察。
司马季主长吁了口气说道:“老了老了,看不透了!既然,你已胸有成竹,我等听你吩咐便是!”
“信陵公子去而复返,正在来桑社的路上!”吕荡驾车飞奔而至向赵端禀告。
史襄用包袱装好木椟,搀扶司马季主起身,赵端将他们送出社庙,叫醒在地室补觉的端木孟姬和琴女,坐于社庙之中,恭候信陵君大驾。
热气球向西北飞去,预计会落到秦军的河内之地。赵端将此事第一时间告知蒙武,蒙武介于,那就等于秦军介入,信陵君门客再多,也休想从秦军手中抢到东西。信陵君扑空,自然会想到端木孟姬。
果不其然,信陵君一来就是找端木孟姬:“是否还有飞囊?”
端木孟姬一脸睡意回答道:“还有!”
信陵君喜出望外:“在哪?”
端木孟姬指了指赵端:“他说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丝帛工坊能开工!”
信陵君彻底惊了,按住赵端肩头问道:“此言何意?”
端木孟姬当即泪奔:“吕不韦威胁我俩,必须保守飞囊的秘密,否则会派刺客杀了我那在秦国的父亲!”
信陵君不可思议的说道:“还有此事?”
赵端点点头,挥笔写道:“吕不韦意欲借此向大王勒索更多钱粮封地,目的就是让我在黄泽做大做强,时机已到夺取卫地,西有河内秦军,东有齐军,周室就可借此复辟,一旦复辟成功,魏王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一颗楔子钉在魏赵之间,他就可以发号施令为所欲为!”
信陵君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不禁问道:“这是吕不韦所言?”
“王诩邹衍庞煖所言!”
信陵君蹙眉又问道:“那飞囊现在何处?”
“在寒泉冈,你若去晚了,也被会邹衍他们转移……”
赵端未写完,信陵君便旋即出门,驾车绝尘而去!
傍晚时分,相鼠拉着十数匹马,满意而归,一见赵端就说道:“信陵君赶来,抢了飞囊,怒不可遏的率领魏卒驱逐了几个夫子!”
“你还想再挣一千金吗?”赵端又写道。
相鼠一拍大腿瞪视一双老鼠眼怒道:“憨子,你就不能干脆点一下告诉我得了!”
邹衍号称谈天衍,没有道理不想驾着热气球飞上高空,更距离的观察日月星辰。
“见此送给邹衍,说我的一片心意!”赵端从怀中掏出了竹管望远镜,递给相鼠说道。
“这是啥玩意儿?”相鼠好奇把玩,惊奇问道。
“璇玑玉衡!”琴女凑过来说道。
“里面怎有一群黑衣人!”相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看,突然惊呼道。
赵端不由看向望远镜所指方向,不由肝颤了起来,果见树林之中出现不少黑衣人,他们已然抽出腰中雪亮长剑,蓄势待发意欲朝自己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