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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梅尔审讯德洛斯的同时,她命令阿加斯窥视了奥尔赛的记忆。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奥尔赛,梅尔根本没机会得到这些火晶石。关于这位奥尔赛先生,他还真的不是一位普通的佣兵。
如果梅尔早早地发觉到奥尔赛胸前的痕迹,那么她几乎可以猜出问题的答案。
因为任何一名“角斗士”想要离开角斗场,都需要得到汀泰尔先生的同意才行。而这位奥尔赛,他就是一位角斗士。
奥尔赛要比大多数人更早来到角斗场,只不过他和其他几个角斗士一样,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试,因为他们直接效命于汀泰尔先生本人,而不是听命于驯魔导师。
通过奥尔赛的记忆得知,掌管角斗场的汀泰尔先生,正在偷偷贩卖火晶石。不过他可不稀罕那些闪亮的金币,他只接受等价交换,以物换物。而有资格与他做交易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本来这件事是不会走路风声的,汀泰尔先生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他甚至将几名精干的仆人安插到了矿洞里的那些佣兵当中,以便于随时掌控消息,以及防止发生意外。
但汀泰尔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奥尔赛的贪婪之心。作为汀泰尔先生明面上的传信使,他知道这些火晶石的价值无比昂贵,所以便动了贪念。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去打火晶矿的主意,而是偷偷将那些相对不起眼的小块火晶石收藏了起来。尽管他没有不惧高温的储物袋,但如果仅仅是小块儿的火晶石的话,地龙皮混合寒铁的扣带就足够耐热,他完全能够弄得到。
尴尬的是,虽然奥尔赛成功弄到了火晶石,但他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因为普通人根本买不起火晶石,而且无法发挥出它的价值。而有能力购买的人,他甚至根本见不到人家的面。
就是在这样的心情下,奥尔赛到处游逛,企图找到一个愿意买货的下家。结果由于他的一时不注意,竟然将火晶石弄丢了一颗,接着,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这件事成功引起了梅尔的注意。
梅尔皱着眉看着昏迷中的奥尔赛,良久之后,她缓缓摇了摇头。
“这个人必须死。”梅尔摸了摸下巴,然后转过头对阿加斯说道:“今天晚上趁着夜色处理掉他,注意别被任何人发现。”
“遵命,我的主人,请您只管放心。”阿加斯闻言躬身行礼说道。
当天夜里,阿加斯将奥尔赛的尸体扔在了通往莫里戴尔的荒郊上,直到野狗彻底撕碎了奥尔赛的胸膛,阿加斯才返回了圣城。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找到了奥尔赛,也没法将他和汀泰尔先生联系到一起了。
“不。。。不!”大胡子德洛斯被噩梦惊醒之后,他如同溺水一般挣扎着坐了起来。
由于动作过于慌张,他险些从座椅上摔了下去。好在他的体魄强健,手脚也足够灵敏,这才避免了那样的尴尬。
德洛斯一只手抓住身下的长椅,另一只手揉了揉脑袋,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他此时正在一辆马车里,而刚刚他似乎是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长椅?马车?
大胡子德洛斯用力揉了揉眉心,他记得自己被抓了起来,他应该在一间隐秘的审讯室里,而不是一辆比较豪华的马车上。
拉开马车的角窗向外开,此时的天刚刚放亮不久,大约是早上七点钟左右的样子。
抬眼看向窗户外面的场景,那是一片被积雪覆盖着的平原。阳光照射在白雪上,隐隐反射出晶莹的亮光,让德洛斯有些睁不开眼,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通过马车的车窗被送了进来。
感受着阳光和微凉的风,大胡子德洛斯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打心里精神了起来。
“您好,有人吗?请问这是去哪儿?”大胡子德洛斯从窗户上探出头,然后开口问道。
“去克罗米村,先生。您昨晚醉得可真厉害,不过您不用担心路费的问题,因为您的朋友已经付过钱了。”驾车的车夫大声说道。
“克罗米村!”德洛斯惊呼出声。
“是的,先生。有什么问题吗?您的朋友说您喝醉了酒,所以让我将您送回家去。”车夫哈哈大笑,然后继续说道:“克罗米村距离圣城可不算近,您为了和朋友们小聚竟然特意跑了过来,真是伟大的友谊。不过我得说的是,既然对方已经结婚了,您最好还是死心的好。”
“啊?哈。。。是吧。”对于车夫所说的话,大胡子德洛斯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您真是个明智的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接下来让我来为您唱首歌吧。我们的路还很长,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太寂寞了。”车夫甩了个响鞭,然后继续说道:“这可是我们村子里最著名的歌。”
“随你喜欢吧。”德洛斯随口说完,便将脑袋从车窗旁缩了进去。
这时候他已经不在乎车夫要说什么了,因为他从口袋里摸到了一些有些坚硬的东西。那种手指触摸上去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我想起了老者说的话,离开她吧,小子,离开她。明天你会得到报酬,现在是时候离开了,离开她吧,小子,离开她。。。”车夫用他独特的嗓音唱出了一首颇具乡土气息的歌,细细听下去,竟让人觉得很有味道。
“谢谢,谢谢。”德洛斯看着手中的十几枚金币,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
用马车直接将德洛斯送回家,这说明那位女士知道德洛斯的住处,这不仅是在送他回家,同时也是一种提醒。至于这些金币,则完全是一种宽恕和恩赐了。精明的德洛斯很快便想通了一切,感恩之余,他决定再也不会为了钱而冒险了,能够好好活着,本就是一件幸运的事。
对于梅尔来说,能够证明奥尔赛和火晶矿有关的人不在少数,但这并不会影响大局,所以她有理由放过大胡子德洛斯。而能够证明汀泰尔和火晶矿有关的人,就只有奥尔赛,所以她不得不杀死奥尔赛,甚至要刻意毁掉奥尔赛胸口的印记来以防万一。
“大梅尔,你说17号现在的实力会不会变强了很多呢?”米娅挽着梅尔的手臂说道。
早餐结束之后,三姐妹带着仆人前往角斗场,她们想去看看霍尔夫的现状。
“这要等一会儿我们看到了才知道,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我现在并不在乎他的实力。相对来说,我更感兴趣他和丝蒂芙尼夫人之间的关系。”梅尔摊开手说道。
“我也一样。”森迪闻言连连点头,这种事明显更让她感兴趣。
“在我看来,他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毕竟17号是那样的忠诚。”回想着霍尔夫曾经的表现,米娅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忠诚与爱意,即便它们被放在天平的两端,但它们仍然有可能同时发生。比如心里爱着自己的主人,但身体却无法拒绝源于另外一个女人的诱惑。”森迪用手指持续画着一个横过来的数字8,试图为她的想法进行更为形象的说明。
“还有这种事情吗?”米娅表示无法理解。
“眼见为实,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找到答案了。”梅尔指着不远处的角斗场入口说道。
不多时,梅尔一行人来到了角斗场。在走进入口的时候,阿加斯看到一名守卫,他在看向阿加斯的时候显得非常心虚,他的双眼不自觉地看向地面,不敢回应阿加斯的目光。
敏锐的阿加斯当即发现了他的异常,并且想起了自己曾见过这名守卫,就在阿加斯被佐拉袭击的那个晚上。
尽管如今沃尔特已经死去,但阿加斯并没有忘记那次痛苦的回忆,于是他上前伸出手按在了那名守卫的肩膀上。
“大人,圣者大人。”这名守卫有些慌张地躬身行礼。
“嗯,你很不错。”良久之后,阿加斯拍了拍这名守卫,然后收回手说道。
今天阿加斯戴着面凯,守卫看不清阿加斯的表情,但能够看到阿加斯那双冰冷的眼睛。
“阿加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时,米娅回过头看向阿加斯说道。
“没有,我这就来,米娅大人。”说着话,阿加斯朝着米娅走了过去。
“呼。。。”看到阿加斯走远,守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嘴上没说,但这位守卫知道,阿加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当初通风报信的就是他。
“菲拉斯,你是什么时候讨好到那位圣者大人的,那可是梅尔大人身边的圣者,你还真是有眼力啊。”看到梅尔等人走远,另外一名守卫走过来说道。
“啊,没,我并不认识那位大人。”守卫菲拉斯摇头说道。
讨好,恐怕正好相反,菲拉斯忍不住想到。方才被阿加斯拍过肩膀之后,菲拉斯总觉得非常不自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出这种感觉的根源。
长长地出了口气,菲拉斯告诉自己,这也许只是他想多了,毕竟他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