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狱中相见

林文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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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离开时,龙廷煜手慢慢抚摸着一把精致的长剑,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双眸均变红色,脸越发白皙,乌黑的发丝随意披在身后,整个人散发嗜血的阴冷!

    “跪下,自家的主子都不曾照看好!由着夕儿胡来,下去领罚吧!再有下次,你自己解决!”

    “王上,奴婢。。。。奴婢。。知错了!甘愿受罚!”小锦跪下,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一个响指,皇宫大厅内不知从哪冒出一群暗卫,身着黑色暗甲,右耳后侧清一色的红色蝙蝠纹身,看着极为诡异。

    “尾随夕儿,不要被发现!任何人伤害她,杀无赦!!!”

    暗卫随即回复到:是,少主!

    走进房间,第一入眼的便是那令人作呕的白色信封。龙廷煜拿起信纸,慢慢擦拭自己沾满血的手指!顷刻间,信化为乌有!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和燃烧味!

    日夜兼程,花了五天的时间,我终于抵达京中!京中却不似往日的热闹繁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满脸愁容!我不会真的来迟了吧!随手拉过一人便问,近来京中发生何事,话未说完,那人便逃似的走了。

    难道丞相府已经起军叛变了,我还是来迟了吗?!

    我随即加快脚步赶往丞相府,然而却被皇宫中的人挡了去路。王公公带来圣旨,领我直接去皇宫。心中的疑虑和担心,一步步伴随着脚步越来越沉重!

    凉风习习,落日余晖映红了半边天,让肃穆的皇宫显得格外无情冷血!撒在身上的红罗绸缎中,似被鲜血浸染过!陆北漓,你可知道,红色于我而言是魔是痛苦记忆的阀门。此生我曾从不着红色,可是只因你年少时的一句戏言,我多年未曾褪去!

    “小夕,我喜欢身着红衣的你!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定君心!”

    我扬起手去接住那落下的红霞!手指白皙修长,却布满细纹和茧子,那是常年久经杀场的见证!这双手原本是为你挽髻,为你研磨,与你对弈,与你十指环环相扣的!可是为了你我拿起了长剑,沾满鲜血!可我不曾悔过,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帮你得到!

    你永远会是那一轮红日,闪耀无暇,所有的黑暗将由我抵挡,我定会护你一世长安!

    侍女早已在南大门等候多时带我去洗漱梳妆,这也是女子回娘家的仪式,意为洗去不幸,冲去不洁,撒上祝福!。毕竟从小生活在皇宫,这也算是我另一个家。引我去承乾殿的是李嬷嬷。不过两年未见,李嬷嬷双鬓已花白,腰也猫着,果然物是人非!

    李嬷嬷:“奴婢恭迎郡主!老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见到郡主!郡主可还安好?”

    “嬷嬷,你我之间不用多礼!是夕儿不孝,未曾与你联系!”

    安好吗?!我想是吧!没有他在的地方,哪里都无所谓!

    “嬷嬷,近日京中是否有异动?”

    “郡主,老奴不敢枉言!如今这京中,早已生变,须步步小心时时在意!听老奴一言,见了皇上之后立即回塞北!切不可逗留!其他的事你已经无法改变”,嬷嬷说。

    “嬷嬷,我既已经回来了,就已经涉入这是非。天下之大,龙樾国的郡主又能逃去哪里?”

    生有何妨,死又何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混沌之际,世人皆不过尘世浮尘!

    驻足于承乾殿,李嬷嬷进去通报了!我看向周围,泪水不禁滑落,原来看到这三个字心还是如此痛!

    “小夕,不用多礼,进来便是!”陆北漓说

    是他!是他的声音!故人如斯!只不过声音比起往昔的少年更沉稳,更冷酷!心不由的加速,双手微微紧握,我调整好呼吸提步进入承乾殿!心想没事的没事的,不要紧张,这一刻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嘛!

    “臣女参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

    我颔首不曾抬头看你,但是却感受到你灼热的目光一直逗留在我身上!似乎有迷恋,有不舍!也许是我自诩了!

    “小夕,嫁人了终归是生疏了!可还怪我当**你远嫁!”你说

    我摇摇头!你可知我从未后悔过!但是你可曾有一刻懂我!

    我微微抬头看向你,你容颜依旧,双目深邃,高挺的鼻梁,微微抿着的双唇,紧致的下颌线,以及那凸起的喉结!如今的你身着黑色镶金大龙袍,整个人散发着肃杀威严之气!只不过眉眼中多了一丝丝愁容疲惫之感!

    我一时看的痴迷,不曾想与你对视!眼神交汇的那刻,我还是如少女般春心肆溢,脸颊和双耳如同碳火烤制,手心微微出汗。我随即颔首,不想暴露自己的窘态!

    只见黑色的刺金鞋印入眼睑,你手指慢慢托起的脸,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手指是如此冰凉,略带刺感!我身体一惊,似乎你也感受到了,随即你便恢复冷漠的神情,离我远去!

    “皇上,臣女此行是为丞相府而来,不知如今是何?”

    陆北漓站在桌案前,唤我上前一看,提起毛笔写下:囚。

    心中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以为你会如信中所言,顾念情分,同我一起商榷,可是五日的时间你都等不及了。将我打得措手不及,如今想来,这竟是你设下的圈套。

    这次你又会要什么,以至于大费周章折了丞相府,让我回来。而吾弟也只不过是你威胁我的筹码,你的好生照料,真真是如刀割我心。

    我立即下跪希望能够为丞相府换回一线生机。

    “皇上,事发突然其中或许另有隐情,丞相府虽没有丰功伟绩,可是自从建国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未有过谋权篡位之举。臣女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还我丞相府清白。”

    头与地板一直碰撞,前额似乎已经痛到失去知觉。

    陆北漓走过来,伸手将我扶起,眼中似乎有惋惜,怜悯。

    “夕儿,证据确凿,我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徇私枉法。当日在丞相府内阁暗室中,御林军搜出的可是前朝的龙袍,原来你们丞相皆是前朝的余孽,妄图重振前朝,企图谋反。你说,这样让我怎能放过!”

    我丞相府如今遭此暗算,为今之计也只能示弱守住一府人的性命。等见到爹爹问清缘由,再做打算。

    “臣女,只求皇上能恩准我见见爹爹和弟弟,夕儿多年漂泊在外未曾尽过一分孝道,从未尽过长姐的职责,如今只想看看他们家人团聚。”

    “夕儿,只是见一面有何不可,只是丞相府多年狠心弃你不顾,你又何须如此!罢了罢了,既然这样,随你开心就好!”

    “臣女多谢皇上恩典”,你欲再次拉我,见我后退一步,手便停在半空戛然而止。脸色发黑,让我先行告退。

    是啊!可是血脉至亲,我又岂能不顾!当年天降异象,一颗红色福祸星在天空中陨落,不行砸中丞相府后院。那晚,丞相夫人生产,第一嫡女也就是如今的我---林夕,娘亲也因为难产而亡......

    那钦天监老头夜观天象,更是得出一结论:此女既是福也是祸,既能带来龙樾国国富昌顺,也可祸及江山社稷。不过既如此也有破解之法,及冠之年前不可留在丞相府,送至将军府中习武,日后定能为龙樾国出力,将其变成利刃紧握手中。

    一道圣旨,将我送至将军府中。从此命运就此上演。可怜我只凭钦天监老头几句话就......我只想在丞相府安稳度日,每日看看小曲,喝喝花酒,逛逛花楼。若有缘寻一貌美夫君,招入相府,就此平凡过一生,岂不快哉!

    自此我便成为京中饭后茶余热议的对象,可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丞相嫡女此乃灾星降临,一出生就可死自己的娘亲,如今又被送至将军府,想必煞气太重,只能由将军府镇压。

    更有传言我天生怪样,头上长角,双眼如铜铃般大小,充满血丝,齿若尖刀,茹毛饮血......真是笑死我了!

    狱中,阴冷潮湿,老鼠蟑螂满地打滚。

    爹爹和姨娘她们被分开监押,身上血痕累累,有鲜红的也有暗黑的,新旧交替,尤其是姨娘们的芊芊细手如今.....如今竟布满血疮。心在滴血,陆北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夕儿,你这傻孩子怎么回来了,不好好待在塞北。这不是又要讨苦吃!”二姨娘说。

    昔日在丞相府,也只有二姨娘待我极好,她总说:夕儿,你娘亲是个极好的人,当日我只不过是一个怀着你尘弟的小小婢女而已,全府都不曾待见我。要不是你娘亲照看我,也不会有今日的姨娘和尘弟了。虽然姐姐薄命,但是姨娘定会将你和尘弟一同对待!

    我上前,轻轻拉住二姨娘的衣袖,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姨娘,对不起,是夕儿来晚了,没有保护好丞相府,让姨娘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就救你们出来的!”

    “哼,你个野种,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会遭此横祸。你就是丞相府的灾星!”其他众姨娘和夫人纷纷向我咒骂道。

    我双拳紧握,内心百感交集。自小你们从未待我一分好过,视我如仇,恨不得将我杀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二姨娘见状赶紧拉住我的手,全然不顾伤着的手。血一滴一滴的在我的手上绽放。

    我惊呼道:姨娘!你的手!夕儿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我看向其她姨娘和夫人,投过一个狠戾的眼神。

    “如今夫人和众姨娘想必还想在牢中多待几日,竟还逞口舌之快,朝野上下如今又有谁愿意帮你们。是你的大夫爹,还是将军哥哥,你们心中难道不知!要想活着出这牢狱,想必也只有我愿意,所以还请你们莫要狂妄!”

    “你.....你.....”,夫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另一个牢房中,爹爹坐在一堆草中,原来两年不见头发竟如此花白,沧桑之感。

    “爹爹,女儿来迟了!”我双膝下跪。

    “你这逆女,如今回来作甚!徒增麻烦,你赶紧滚回大漠我不想再见你!”爹爹猛地一声咳嗽,嘴角的血缓缓流下。我赶紧上前一步搀住他。

    “爹爹,我定会保住丞相府!你安心就好。”

    “伴君如伴虎,君心莫测·,人心难料,如今这般早已超出你我的掌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局我丞相府终归躲不过。如今你也莫要趟这浑水,有机会带着你尘弟逃离龙樾国。你本就不属于丞相府,不属于龙樾国,更不属于这尘世。你有命中注定的使命,缘去缘没,莫计较,走吧!”

    “爹爹,此话何意?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哎!夕儿,切记保护好你娘留给你的遗物!若你有生命危险时,能保你一命!”爹爹说完话便转身了。

    阿笙,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的女儿了。你的秘密我答应过你不告诉夕儿,如今也不知是否正确。只望这孩子,永远不要有觉醒的一天。

    离开牢狱,我暗自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不想再失去至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