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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龚清晨正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忽然听见了笑笑的声音，她意识混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过了一会儿突然醒悟过来，真的是笑笑的声音。
学校的教室都很大，所以工作人员在改装的时候搬了两架屏风过来，做了两个隔断，现在龚清晨就在最里面的那一间趴着休息，笑笑的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她还记得笑笑是跟着李一楠在玩儿，便以为自己是占了李一楠的休息室，正想起身出去打个招呼，就听到笑笑拒绝的声音：“我不想亲你。”
“为什么呀？”一个女声问道，“我就拍一张照片！”
龚清晨一愣，怎么是潘明也的声音？
“你已经拍了好多张了。”笑笑说道，“我不想再拍了，而且你脸上有奇怪的味道，我不喜欢！”
潘明也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简直可以用难看来形容，她为了在剧组有个好状态，几乎每天都做面膜，她居然说她脸上有奇怪的味道？
笑笑说完这句话，见她的表情变得不好看了，知道自己说的话惹她不高兴了，她想了想，按照龚清晨教过的道歉：“我不是有心的，只是不想拍照了而已。”
潘明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问她：“你说我脸上有奇怪的味道，是什么味道？”
“我没有闻过的味道。”笑笑倒是回答得很快，“我妈妈脸上就没有，姐姐偶尔会有一点。”
她说的姐姐自然是指霍晓冉，但是潘明也不清楚，还以为是说李一楠，心想，龚清晨平时几乎都是淡妆，最近一段时间似乎都是连淡妆都省了，看来这孩子说的就是化妆品的味道了。
这么一想，潘明也的心情舒服多了，便把表情又放柔，对笑笑说道：“乖，你不亲我，那咱们贴贴脸拍张照片好不好？”
笑笑刚说了一句“不要”，潘明也的经纪人从外面过来，喊她去拍戏了。
“那你抱着这孩子，咱们走！”潘明也说了一声，直接拔腿走了，经纪人正想蹲下来去抱笑笑，龚清晨急忙从里面出来了。
“妈妈！”笑笑本来正抗拒着不让陌生人抱她，一见到龚清晨，马上跑到她身边去了。
潘明也?的经纪人跟龚清晨不熟，但是他知道笑笑是她的女儿，一见她从里面出来，表情便变得奇怪起来。
“清晨姐，你怎么在明也的休息室里？”
“门没关，我以为是小乔的休息室，进来坐一会儿。”龚清晨实话实说道，“把笑笑交给我，你去跟着明也吧。”
经纪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对这话是信还是不信，然后才点了点头，走了。
龚清晨心累，早知道这是潘明也的休息室，她在外面热死也不进来。
带着笑笑出了门，龚清晨直接找到导演那里，就坐在旁边等着，她许久没来剧组，这里跟之前大不一样了，还是当心些为好。
等待的间隙，龚清晨跟霍晓冉和季云扬都汇报了一下今天剧组的情况，还有小乔的期末成绩。
“真要是稳步进步的话，回头咱们也能买个学霸神童的热搜了。”龚清晨开玩笑地说道，“从小学基础开始学习，半年跟上高二的进度，没人能比小乔更值得吹了。”
“小乔明年高考要是发挥得好，我真的可以给他买个头条热搜作为奖励。”季云扬顺着龚清晨的话说道，“就怕他保持不住，其他人设还能伪装一下，学霸可是不小心就露怯的。”
“人家在努力呢，这才高二呀！”龚清晨说道，“虽然小乔自己说，这次考得好有运气的成分在，英语选择题很多都是蒙的，过两天拿来了卷子，再让老师给他分析一下。还有，艺考要开始好好准备了。”
“放心，都在计划表上。”季云扬比她想得更早，“等他杀青了以后，就把他扔到培训班去，艺考只有半年了，封闭集训等着他呢！”
“也不能全封闭。”龚清晨提醒道，现在观众这么健忘，小乔的路人基础还不稳固，要真是半年不见人影，没有消息，等考完大家早忘了他是谁了。
这些季云扬都是提前想过的，安慰了她两句，又问她在剧组中午吃的什么，宝宝中间乖不乖，有没有再踢她。
“能吃什么，就是盒饭嘛。”龚清晨笑道，“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牛肉，鱼香肉丝，紫菜蛋花汤，也算营养丰富了。中间我睡觉的时候他动了两下，可能也是睡觉在翻身吧。”
季云扬又表达了一番自己没在身边陪着她的遗憾，照例吐槽了霍晓冉一番。
“她也该回来了，这都快半个月了吧。”龚清晨说道，“她爸爸都回来多久了，怎么就她一个人还留在虞县，要不是经常能微信联系，我都要以为她失踪了。”
“你管她呢，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傻子，丢不了。”季云扬对霍晓冉的“扶贫项目”十分不感兴趣，“笑笑在片场还习惯吗？什么时候开拍？”
“还有一会儿。”龚清晨说道，“她现在跟着导演呢，现在拍的是李一楠和潘明也的对手戏，挺长的一段，完了才是她和李一楠。”
季云扬没有看过剧本，对他们这个剧情并不了解，只是应了一声，说道：“她自己习惯就好。片场还热吗？之前我看他们打了报告说要添置许多东西，应该环境好些了。”
龚清晨一听就知道他是一次都没到剧组来过的，?不禁有些无奈地说道：“都好都好。冰箱直饮水空调扇遮阳棚，能有的都有了。你要真这么不放心就自己过来看看嘛！”
季云扬倒是想过来看，可惜分不开身来。
说也奇怪，之前季云扬为了让龚清晨从剧组解脱出来，找了顾瑞文和霍澈，说好了没隔几天到剧组来走一遍过场，但是龚清晨竟从来没碰到过他们。
导演对此解释道：“剧组的大家太热情了，两位投资人为了不打扰大家拍戏，所以降低来访的频率，也缩短了每次停留的时间。”
龚清晨一听就笑了，导演虽然说得委婉，但她还是听明白了，剧组里想走捷径的女演员太多了，把这两位大佬逼得来得少了，而且每次来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咱们剧组的龙套演员都是从哪儿找的呀？”龚清晨问选角副导演。
“大部分是学生暑假工，也有专业的龙套演员。”副导演说道，“挺便宜的，学生事儿也少一点，不会像专业演员一样纠结镜头台词什么的。”他知道公司比较穷，所以是自己估计着龚清晨的心情挑着她喜欢听的话说。
龚清晨却不是想听这个，她往周围望了一圈，龙套们这会儿没戏，基本上都是散落在操场四周的树荫下休息，他们是没有休息室的。
“挣钱这么不容易，怪不得都要想捷径了。”龚清晨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在片场耗了一下午，终于等到笑笑的戏份该拍了，天气却不作美起来。
看着眼前乌云漫天，以及越来越凉的晚风，导演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对龚清晨说道：“今天可能拍不了笑笑的戏份了。”他说完就拿起了对讲机，喊着要工作人员过来拉机器，改拍室内的戏份。
天气原因，龚清晨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答应了一声，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自己和笑笑回去。
在片场浪费了一天时间，还看了潘明也经纪人的脸色，最后什么也没干成，龚清晨的心情十分低落，她回到霍家，让笑笑自己去找人玩儿，自己直接回了房间。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龚清晨才觉得自己疲惫的身子有些歇过来了，她想起来今天李一楠在微博上发了和笑笑的合照，便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了微博，准备去看一看李一楠的粉丝评价怎么样。
谁知道，她刚一打开应用，首先弹出来的便是自己成堆的未读消息，龚清晨觉得奇怪，她许久没法微博，未读消息不该这么多啊！打开一看，竟然大部分都来自于同一条微博。
这条微博是潘明也发的，她和笑笑的合照九宫格，配的文字更是引人遐想：“本来我们该演母女的，下一次有机会让我宠你把~”
龚清晨心里一恼，本来是该潘明也演笑笑的妈妈的，谁让卢恒哲心疼她呢，现在倒又来提这件事，真要是她演，说不定她都不会让笑笑来了！她正要无视这些消息，心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急忙又打开了搜索，找到了李一楠的微博。
李一楠的最新微博就是下午在片场的时候和笑笑拍的合照，配字很简单：“今天我来宠你，我的小女儿~”发布时间恰巧比潘明也的那条早个十几分钟。
这个潘明也是要搞什么，难道她在暗示别人，李一楠抢了她的角色吗？
龚清晨十分不悦，一时恼起来，抓起手边的不知什么东西直接就往门边扔过去。
房门却在此时恰巧打开，季云扬站在门口，那东西正好砸在他脚下，原来是一本书。把他吓了一跳，险些往后栽倒。
“见到我怎么这么不高兴？”季云扬一脸无辜地问道。
龚清晨心里正不顺，也不想解释，直接把手机扔过去，让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