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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霰当然不知道。
毛市长也没指望他回答，继续说着:“他去晋省之后就渐渐变成了这样，那边煤矿资源丰富，矿业经济对环境造成很大的破坏，土地沙化非常严重，边缘地带连饮水都成问题，他每天风吹日晒的领着大家防沙治沙……”
林霰肃然起敬，觉得向谨言的平凡身影变得高大起来。
“所以，作为市长，我原本不该把本市企业推给别的城市，但作为朋友，我真诚希望你可以帮帮他，雏鹰总要展翅，你不该盘旋于小小的前洲。”
毛市长言辞恳切，让林霰动容。
他打了包票“毛市长放心，向厅长给出的条件十分优厚，我会好好规划的。”
对方满意点头，留下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问问敬泽，也许他能给出办法。”
敬泽？林霰恍然，这位市长细看之下与毛敬泽有几分相似，姓氏也相同，多半是亲族。
怪不得对他态度和蔼，看起来也十分亲切。
向谨言打完电话，回来和林霰互换联系方式，留下一句等他通知便急匆匆告辞离开。
林霰见场内逐渐散去的人群也找到了云海等人打算告别，却见他们正陪同神情不渝的森木集团谢总在聊些什么。
“那个林雨龙就是个草包，老谢你没必要生气。”
“就是，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宴宾朋，且看他楼塌了～”
黄豆集团的田总是名戏曲爱好者，开口哼了两句昆剧《桃花扇》中的经典唱词。
“我那淘到了50克武夷山母树大红袍，不如今晚一同品鉴一番？”
云海笑骂说话的孙总:“老孙你明知道这么晚了我们都不喝茶，还要拿出来假大方，分明是在炫耀！”
看来这几位大佬私下关系很好，见林霰上前，他们止住了话题，并主动与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和几位告辞之后林霰转身离去，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小声议论:
“这位林总真是林家人吗？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林老竟让他在外独自打拼？”
“传闻林老有位兄弟在建国前就在国外了，该不是海外一脉吧？”
“应该不是，小林总不是说他父母是小丑鸭的职工吗？老黄，要不你回去翻翻档案？”
“我才没你们那么八卦，林家的事，林家人会自己解决……”
感谢健康的身体带来的敏锐听力，林霰面不改色的走出大厅，这几位已知天命之年的老总似乎也不清楚当初奶奶在林家经历了什么事。
老一辈的事本来与他无关，只希望林雨龙能识趣点别自找不快。
越不想什么越会见到什么。
刚到停车场就看到林雨龙站在扞卫者旁边，洪平一脸警惕的监视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雨龙见到林霰，内心十分不爽，面上挂出冷笑:“你别以为仗着那些老不死的给你点东西就能和我抢，你也配？”
放完狠话转身就走，林霰从小毒舌，小时候被欺负也不服软，寥寥几句话就能戳到林雨龙的痛处。
林霰虽然没听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将这句话默默记在心里，对他背影喊了一声:“森木集团的谢总等了你很久——”
听到这话的林雨龙脚下轻微踉跄，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离去，稳健的步伐还是流露出一丝慌乱。
回程车上，林霰将手里的奖杯和证书拍了照片，发到自己微博。
不到十分钟，评论区就多了上千条评论:
【太强了，谁能想到来福公司才成立了三个月，直接拿下十佳，牛批——破音。】
【看了直播，该说不说，林总你什么时候进军娱乐圈演两部男主玩玩，这颜值这身段，不上大荧幕太浪费了！！！】
【你们这些肤浅的颜粉！林总混娱乐圈就是浪费！他就应该做大做强好好干事业！你们看了直播不会没看到那个污水处理装置的效果吧！太牛批了！我说都到六月份了怎么没有闻到隔壁河道的臭味呢！】
颜粉和事业粉快在评论区吵起来了，而种地爱好者则例行询问来福农场什么时候扩建。
他们问这个问题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单纯的日行一问。
毕竟有权威人士透露来福农场项目应该只是用于测试，很难大规模铺展，估计只有第一批农场主才能吃到这份红利。
让他们意外的是，林霰居然给了回复【打算在晋省成立新的农场，还在筹备。】
这下许多原本打算睡觉的人都精神起来，颜粉和事业粉也停止争论，大家都将重点放在新农场上。
【晋省？这也太远了吧！来福公司要去那发展了吗？】
【晋省确实有点偏，如果在前洲我还能有空去看看，在那只能云种地了。】
【价格还是和前洲的农场一样吗，还是有变动？】
林霰没想到大家对来福农场的项目这么热情，统一回复过些天会统一解答这些问题。
——
小丑鸭集团老总黄先宇在拍卖会散场之后也没有和几位好友继续聊天喝茶，而是让司机将车直接开回住处。
刚下车的他便急匆匆的走到位于这栋幽静别墅一楼客厅右侧的房间，正要推门时见保姆小刘从房内出来。
“小哲今天怎么样？”黄先宇压低声音轻声询问。
小刘是一名二十来岁的普通女孩，本地人，前洲医大护理专业毕业，因为不愿去医院付费实习，应聘当了黄家的保姆，直接少走三十年弯路。
见家里的男主人问话，小刘毕恭毕敬的回答：“哲少爷晚饭时醒了，本想等您回来，结果没熬住刚睡着。”
黄先宇点了点头，将外套脱下递给小刘：“行，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他。”
他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反身将房门掩上，这位叱咤当地政商两界的大佬对护理床上的瘦弱男孩露出悲伤心疼的神情。
在黄先宇中年时妻子便患病离世，他忙于事业无暇管教儿子，好在孩子争气，凭自身实力考进华夏军工大学，拿到硕士学位之后便参与了保密工程，并找了个身为同事的博士儿媳，有了乖巧伶俐的孙子黄哲。
那段时间他浑身充满干劲，打算等退休便把企业交给别人管理，自己在家含饴弄孙，坐享天伦之乐。
谁知这一天还没到来，现实就给了他沉重一击。
两年前的一天，传来了噩耗，儿子儿媳在出差途中遭遇车祸牺牲，只留下了四岁的孙子黄哲，黄哲知道父母再也不会回来之后，哭闹过度昏迷过去，医生做完全身检查之后十分遗憾的告诉黄先宇，黄哲身患遗传性代谢疾病，以后将每日昏睡，清醒时间逐渐减少，很难活过二十岁。
接二连三的晴天霹雳让他头发半数脱落，余下的也一夜变白，现在只能戴着假发见人。
这两年他四处求医问药，也无法得到有效缓解孙子病情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清醒时间从每天8个小时降到5个小时，这个时间和黄哲的生命在同步缩短。
在外他挥斥方遒身系万名员工的家庭，在家他不过是无能为力的爷爷罢了。
“小哲，对不起，爷爷回来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不去公司了，就在家里陪你好不好，乖，做个好梦。”
黄先宇给孙子掖了掖毯子，步履蹒跚的离开去二楼房间洗漱休息。
老年人睡眠浅，半睡半醒间他迷迷糊糊的听到小刘的声音：“哲少爷，你......你怎么在客厅看电视？”
黄先宇立马打散了困意，穿上拖鞋走出房门扶着栏杆向楼下望去，发现真的是孙子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在看动画片，而小刘则一脸震惊的表情。
他连忙下楼快步走到黄哲旁边：“小哲，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会醒着？”
抬头看了眼客厅中央的落地钟，现在还不到凌晨四点。
“不知道呀，我在睡觉的时候，闻着好香好香的味道，特别想吃，然后我就醒了，结果醒了也闻到这味道，我就找到这个，吃了一粒就不饿了，也不困了，我好久没看动画片了，就打开了电视，爷爷，这是你给我买的药吗？”
黄哲扬了扬手里的药瓶，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
黄先宇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心里咯噔一下，怒目看向小刘：“这瓶药怎么会在这里？”
黄泽手里的药瓶正是他在拍卖会上为了让林霰不掉面子拍的什么十全大补丸，回来时随手揣进了外套兜里。
小刘见他十分生气，也慌了神，这位老人虽是公司大老板，但在家里态度和蔼，从没露出这副严厉表情。
她带着哭腔解释道：“黄总对不起，我拿外套的时候这瓶药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我就随手放在茶几上想问您怎么处理，结果您就回房休息了，我没想到哲少爷半夜会醒呀。”
黄先宇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再追责也于事无补，只能希望这个药丸真的像鉴定的那样没有副作用。
“小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先宇半蹲下身，扶着孙子的瘦小臂膀，直视他眼睛关切询问。
黄哲歪头思索了一会儿，在这期间两名大人都紧张的看着他，小刘更是攥紧了衣角，这位小少爷的回答关系着她以后的命运。
“我感觉挺好的，也不困了，爷爷，我可以看会儿奥特曼吗？我会把声音调最小的，不会打扰到你和小刘姐姐休息......”
黄先宇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小哲想看就看，爷爷陪你一起看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爷爷快来，我跟你讲哦，这个迪迦，他特别厉害——”黄哲将沙发让出了位置给黄先宇。
小刘也不敢回去休息，默默的在后面站着随时等候吩咐。
于是两个大人陪着黄哲看了一晚上的奥特曼打小怪兽。
早上六点半，黄哲嚷嚷着饿了，喝了一碗瘦肉粥，并吃了一个煮鸡蛋。
中午十二点，黄哲又饿了，吃了半碗面条，配着鸡肉丝，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黄先宇让小刘去请私人医生前来给黄哲做了全身检查，并在孙子的纠缠下陪他下了一下午的军棋。
晚上五点，黄哲嚷嚷着想吃糖醋排骨，小刘安排厨师做好端上来已是六点，黄哲吃完又要求黄先宇陪他玩一些花花绿绿的纸片，年近六十的黄总已经开始神情恍惚，而孙子却意犹未尽的想要再玩点别的。
幸好这时检查报告出来了，黄先宇连忙安排同样疲惫的小刘陪黄哲玩耍。
“黄总，检查报告发您邮箱了，数据一切正常，似乎发生逆转，这些数值和一月之前差不多，如果哲少爷能长期保持下去，甚至有希望可以痊愈，您是给他服用了某种中药吗？能不能将这位大师名号告知我，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这种药方可以量产，能在多个领域攻克各项绝症，世界医学奖给它提鞋都不配！”
私人医生在电话里的语气复杂，掺杂了难以置信，不得不信，信念崩塌，重振信心，盲目自信这五阶段的情绪。
“这是绝版的药材，医者已不在人世了。”
黄先宇搪塞过医生挂了电话，看着精神抖擞的孙子露出无奈的表情，翻了翻昨天和林霰互换的联系方式，拨了出去。
接到电话的林霰有些意外，没想到黄总会主动联系他。
“林总，我有个问题，请问您送拍的那个十全大补丸，药效持续时间多久？”
林霰拿出精力丸时单纯的想试一试道具对他人的效果，并且如果确实受到欢迎，这些商界大佬才有消费能力。
结果拍卖遇冷，这位与自家关系密切的黄总不忍他丢面子才随手拍下。
原以为精力丸被拍走多半会束之高阁或丢进垃圾堆，没想到黄先宇真的打算服用，林霰心头涌现被信任的暖意，认真回答道：“药效持续24小时，在这期间头脑清醒精神十足，不会感到疲惫。”
黄先宇沉默片刻，纠结的声音从话筒那侧传来：“有没有办法可以让这个时间缩短.......”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林霰的知识盲区，他只能现场求助来福，然后将系统的回答转述给对方：“可以，吃一半就是12小时，三分之一是八个小时。”
“好，好好。”对面的黄总语气轻松起来，他接着询问：“那您那还有更多的十全大补丸么？这种药丸可以量产不？如果我想一直订购的话10万一枚的价格够吗？”
看来黄总确实很需要精力丸，语气略显急促。
精力丸系统售价1万幸福值，折算成现金应该是100万，卖10万肯定巨亏。
林霰也不能把话说死，沉吟片刻回答说：“目前我手里还有50枚，量产有点困难，对药材的年份需求非常高。”
其实还有90枚，但他想留一些应急。
黄先宇听完这句话就知道自己价格报低了，原以为10万拍到是溢价，没想到居然是捡漏，看来这十全大补丸着实珍贵，怪不得这位林总致力于发展来福农场，看来是想推进药材生长，从而制作出更多的药丸。
“我出100万一枚，请问您能将手里现有的大补丸卖给我吗？”黄先宇语气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
“可以。”
这个价格已和系统持平，不过林霰肯定不会从商城原价购买再转手给他，自然是去抽奖试试手气。
“那我自己明天去您公司取，可以吗？”
50枚，就算每天用一半，都能让孙子维持三个月的常人生活作息，黄先宇本想立刻就去，但看时间估计林霰这时候也不在公司，年轻人对隐私看的比较重，也许不习惯在家接待客人。
“好的，明天恭迎黄总。”
林霰最近把钱都砸进福来园，没钱的感觉没有安全感，眼看就要去晋省，花钱的地方到处都是，黄先宇的订单非常及时。
——
前一天，刚参加完颁奖仪式回到住处的林霰便收到了来福的通知。
“宿主，有人入侵你名下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