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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太太被大丫鬟扶着,嬷嬷上前敲门。
敲了半天,才有脚步声走过来开门。
杜老太太差点被吓了一跳。
她不敢相信那个阴沉沉的妇人,会是曾经那个令她骄傲、光彩照人的孙女。
杜云霞看到杜老太太,站在那也没让他们进去,就淡淡地问了句:“你来干什么?”
“云霞……”杜老太太的眼泪说掉就掉,“我的儿……”
“有什么话快说吧,我很忙。”杜云霞并没有给时间她在这哭诉,冷声打断,“小妇人比不得老夫人,衣食无忧。”
杜老太太的哭声一滞,顿时如鲠在喉,有种被杜云霞看透的不自在。
“云霞,不要怪奶奶,要是奶奶不心狠一点将你赶出来,家族那些人是恨不得将你抽筋扒皮的,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护住你性命。”
“说够了?”
“……”
杜云霞作势便要把门关上。
“大小姐!”嬷嬷上前拦住杜云霞,“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您原谅老夫人吧?”
“原谅?我哪来资格原谅?再说了,我都不知道老夫人哪里做错了要我去原谅的。”
“云霞,奶奶知道你心里怨恨,可奶奶也是迫不得已啊。”杜老太太抹着泪,心疼是有的,但也不见得多痛心。
当初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就舍弃了这份祖孙情。
只是眼下杜家需要杜云霞出来解开那必死的局面,否则,被人供着养尊处优一辈子的她,如何会屈尊降贵,给杜云霞赔不是?
杜云霞冷冷地看着她。
到底还是年轻,看到向来疼爱她的祖母掉泪,杜云霞心软了。
“进来吧,有什么话快说。”杜云霞让杜老太太进来。
破败的院子充斥着阵阵药味,杜老太太不禁皱了皱眉,眼底掠过嫌恶。
“你如今便是住在这地方?”一转脸,她又换上了那副慈爱的面孔。
“嗯。”
“我可怜的孩子,真真是委屈你了,你婆婆和永刚呢?”
“他们病了。”
“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别的事,奶奶劝服你爹,接你回家,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奶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杜云霞一脸怀疑:“接我回家?”
“你毕竟是我们杜家唯一的姑娘,我们又怎么忍心让你在外面受苦?只是你爹顾及着家族,一直没敢松口,如今事情过去那么久,大家也忘得差不多,接回去才什么人敢乱说你的闲话。”
连着被杜家抛弃两次,杜云霞如今对杜家一点信任也没有。
只不过,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就是。
“回去可以,要带上我婆婆和相公,不然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好好!”杜老太太忙不迭应下来。
等下人进了王永刚和张氏的房间后,被熏得直接退出来,差点就吐了。
那个房间的窗全都钉死,里头光线昏暗,气味污浊,下人们都不知道王永刚母子是怎么在里面生活的。
杜云霞走过来,阴恻恻地开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心中有数,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闻言,遍体生寒。
杜老太太看到这一幕,心头一跳。
王永刚和张氏嘴巴被堵住,见房门被打开,还以为有人发现杜云霞的恶行来救他们了。
结果,当他们发现这是杜府的下人时,绝望得无以复加。
两人和杜云霞一道回了杜府。
杜云霞亲自安排了个偏院给这对母子,将两人安置到同一个房间,还叫下人将窗户全部钉起来。
“云霞我知道错了,你行行好,杀了我给个痛快吧!”王永刚痛哭着哀求。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真的不如一了百了。
“相公,你瞎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
杜云霞轻言慢语,一脸温柔,可在王永刚母子看来,那是比恶鬼还要可怕的表情。
不管他们的反应,杜云霞交代偏院的两个下人:“你们只需看好这里,别让我婆婆和相公自寻短见,其他一律不用你们管,尤其是吃食。”
“是,大小姐。”两个下人连忙应道。
杜云霞这才离开了偏院。
走到园子的时候,杜云霞无意中听到丫鬟们的对话,掠过一抹阴狠的笑意。
她去了杜老太太那,杜老太太拐弯抹角说了很多,终于将话题转移到谢小宁身上:“谢小宁的父亲如今是镇西大将军,只怕是会对我们杜府不利。
你爹给你外祖父的信,如今也没有回音,我这愁得是吃不下睡不着。你说你大伯爷要是对田双双好些和离留下了孩子,谢家也不会不管不顾。”
杜云霞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道:“红叶怎么说也是王家的孩子,怎么能流落在外呢?我相公和我婆婆其实都想将红叶留下,好歹是给我大伯爷留点血脉是不?”
“是这么个理。”
“奶奶,你别担心,杜府遇上麻烦,我不会坐视不管的。我明天就以我婆婆的名义,把红叶接回来,到时候好生照顾着孩子,田双双心存感激,也会保着杜家。”
“好好好,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明天我安排人跟你一道去吧。”
原本以为要费些唇舌的,没想到杜云霞这么痛快答应,杜老太太心情也愉悦起来,她并没有看到杜云霞眼底的冷意。
……
翌日。
谢小宁吃过早饭,正要出门,来了不速之客。
看着用了胭脂水粉却依旧掩憔悴与阴沉的杜云霞,谢小宁微微挑眉。
“谢姑娘,我找我大嫂,不知道她起来没有?”杜云霞压下想要将谢小宁大卸八块的冲动,极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杜云霞一开口,谢小宁立马猜到她的意图。
找田双双?杜家是想曲线救国,从红叶身上下手?
恶心!
谢小宁似笑非笑:“你大嫂?谁是你大嫂?你好像也没嫁入我们谢家吧?你这样对得起你相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