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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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天的相处,柳如茵发现韩知意并非传言那样,她意外的很好相处!就是太活泼好动,想法太跳脱了些,不过总比死气沉沉的好。

    ……

    十一月的风雪大,没有什么耐得住冻,除了凌寒傲雪的梅花。韩太傅喜梅,府里各处都有栽种几株,偏偏韩知礼住的锦香院土不适合种。

    柳如茵可馋死了韩知意满园的红梅,整个府就她那里红梅长得正好。

    这天,柳如茵想去折几枝红梅,给屋子添点生气,顺便也可以叫韩知礼给描花样子给她绣手帕,带着婢女春桃一起去倚梅院,不想正屋一个下人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柳如茵敲了敲半敞开的门,试探性地朝里喊,“妹妹?你在吗?”

    就在柳如茵觉得没人在时,里屋传来韩知意清脆的声音,“在,进了吧!”

    柳如茵推门进去,一进里屋,只见韩知意脚包狐皮披风,身披锦被一手拿着手炉,一手啪啪啪拨着算盘,嘴里咬着一块肉饼,正全神贯注的算账呢,这架势明明怕冷,身后的窗户一片敞开,屋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绕过去把窗户关了,柳如茵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韩知意快速拨弄算盘,半晌才问起,“红玉和红莲呢?”

    只听“哒”的一声,韩知意提笔把数字写上才空出手把嘴里衔着的肉饼拿开,“被我赶出去了。”她算账的时候有时会烦,周围有人为响声会烦上加烦,后来每次处理账目时,她都会要求下人们安静,绝对的安静。

    柳如茵:“……”

    “嫂嫂找我什么事?”摊开另一边账本,韩知意问到。

    书案上的账本都堆成小山了,柳如茵有点疑惑,韩知意那里来的这么多账本?

    等柳如茵说明缘由,韩知意笑了笑说:“除去挂着红线的那株,其他的嫂嫂喜欢自可以去折。”说完继续埋头苦干。

    当天晚上,柳如茵问起韩知意账本多的缘由,韩知礼沉吟了半晌,猜想“几年前母亲给了她一个锦缎铺子,她快三年没有回来了,大概是在整理账目?”

    韩知礼不知道,锦缎铺子的账目每半年都会送过去让她过目。

    雪越下越大,年也越来越近了,到了十二月,长安大道人就热闹起来了,来来往往多半是置办年货的。

    韩府庶务多半是林氏和管家操持,少部分还得嘱咐韩知礼去置办。

    杭州府的年礼往年都是月初就送去,走路路,今年也一样,韩知礼按着林氏给的礼单把礼物备齐了,让小厮先送回去,转身进了千机阁。

    千机阁买的都是些机巧玩具或些古玩字画。这次韩知礼过来是为了挑生辰礼的。

    韩知意的生辰不巧正是大年初一,上两次生日无法给她过,今年定是要热热闹闹一番,可是布置得再热闹能跟春节的节日氛围比吗?

    礼物是韩知礼上个月就定制了,是一个楠木制的巴掌大小的算盘,今天过来拿,东西他看着很满意,忙叫小二包起来。

    趁着闲工夫,韩知礼把店里好好打量了一番,外面的三个大货架上放满了千奇百怪的小物件,有木质的机关玩具,泥塑的娃娃,再来就是千奇百怪的动物雕塑……

    这应该做的是小孩子的生意吧,韩知礼想。

    韩知礼不是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只扫过几眼,正好小二也把东西包好了,韩知礼拿着精巧的小盒子,抬脚出去了,在临近门口之初,突然听到身后男人低沉舒缓的招呼声。

    来人拱手作揖,喊他韩兄。韩知礼在记忆里收寻关于这人的记忆,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而后恍然大悟,这不是他婚礼上见过的那个……唉……叫什么来着?哦,是了,姓温。

    “哦,原来是温贤弟啊!”韩知礼微笑还以一揖,“没想到,贤弟也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

    闻言温筠心里叹了口气,回答道:“家中侄女儿喜欢。”温简成亲近五年,育有一女,现在三岁,小姑娘长得冰雪可爱,就是太皮了些,仗着家中长辈尤其是他母亲的宠爱,想要什么就一定要有。这不今天吵着说要泥人娃娃,他就被长公主撵出来买。

    温筠觉得这已经是属于溺爱了。

    虽然没有往来,温府的事情韩知礼也是大概知道些许,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其他。

    话说回韩府。

    韩太傅只叫她抄书没有说什么时候查验,韩知意就拖到账目整理完后,五十遍!韩知意写完手都要废了,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叫人把纸张收起来,出门交“作业”去了。

    韩太傅住在北边的清渠院,小时候她常来,她姐姐韩知婉从小就被送去女子书院读书,而她却是韩太傅手把手教的。韩知意在现代文学学得不错,书中道理大致懂了就是了,一心钻学机关算数,韩太傅开明,没有约束她,反而很支持她的爱好。

    知道祖父就喜欢待在书房,韩知意径直往书房去,却发现里面无人,水壶里的水还在冒着热气,人应该没有走多久,韩知意索性坐着等了。

    韩太傅博学多识,书房墙上书架放满各式各样的书籍,韩知意翻过看不懂就放弃了,闲等着在书房走走,只见书桌上一副摊开的山水画。

    画中群山连绵,山形陡峭,高耸入云,画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山?上面还提了字,从字上就可以看出这不是韩太傅的画了。

    韩太傅精的是正楷,画上面的是行书。

    “如何?”

    正看的入迷,身边突然出现声音,韩知意被吓得一抖,转头过去只见她祖父提着水壶泡茶。

    她没有什么鉴赏的天赋,对画只有好看和不好看之分,桌上那幅是好看的,却没有她祖父画的好看。

    “好看,但是祖父的更好。”

    直到捻了一个茶饼,捣碎放进茶壶中,韩太傅又问,“哦~那哪里不好?”

    嗯?哪里不好?韩知意掐着下巴,对比桌上的画和挂在墙上的韩太傅的画,沉吟半天才说:“大概是还没有到浑然天成的地步吧!”她也不懂,就是凭感觉,“不过那字写得很好看。”

    “你说得很好。”韩太傅欣慰的看着韩知意,不枉他多年的熏陶,想着又想起在城郊隐居的好友。

    画技是要时间去打磨的,小小年纪有就有这般本领已是不易,虽然不甘心,韩太傅不得不承认他那个好友比他会教徒弟。

    啊,这时候才想起来着的目的,韩知意连忙把一大沓经书给他验看。

    当初让韩知意抄经书是为了不让她出去,花娘背后不简单,好在她也聪明,把人带下来船就把人走。

    韩太傅象征性的翻了,点了点头让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