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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一辆马车自宫内出发,从宫道上一路驶出皇宫。
不久,皇宫传出田妃与唐修容于冷宫中薨逝的消息。
并未引起多大的涟漪。
与此同时,宫外徐徐清风中多了两个扫去阴霾,笑魇如花的女子。
魏宫。
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落于皇城,密密麻麻,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殿宇无不奢华富丽。
在这片奢华的宫殿中,隐藏着一座简陋的庭院。
院中无宫女无嬷嬷,非冷宫胜似冷宫。
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
没错,她们就是被送来为质的罗芷萦和她的儿子。
罗芷萦自来到魏国后因无人伺候,已从十指不沾阳春水高高在上的贵女,变成事事亲力亲为,还要一把拉扯萧玉玄,而变成普通妇人。
但依然掩盖不了姿色过人。
她此时穿着粗布麻衣,坐在装有换洗衣衫的木盆前,手拿木棒用力敲打着衣衫。
而小小的萧玉玄很懂事的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小手拿着树枝在地上写着母亲教他的字,小模样认真又可爱。
罗芷萦本来很疲惫的脸,在看了萧玉玄一眼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突然,庭院内闯进数名不速之客。
罗芷萦惊得手中的木棒掉落在地上。
她循着声音抬头,只见带头的穿着将领的服饰,他身后跟着四名士兵。
将领相貌平平无奇,身材壮实偏矮,一脸猥琐的笑,发绿的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罗芷萦。
而他后面的士兵喽啰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罗芷萦。
罗芷萦感受到芒刺在身,于是畏畏缩缩往后退。
猥琐的将领步步紧逼,兴奋的搓了搓手,邪笑道:“美人,你陪爷乐乐。”
罗芷萦忍住翻涌上来的眼泪,强装镇定,道:“本宫是梁国皇后娘娘,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哈哈哈!
将领哈哈大笑,回过头来与喽啰们面面相觑而狂笑。
“皇后娘娘,哎呀!我好怕怕,老子今天倒要尝尝皇后的滋味。”
将领笑够了便扭头色咪咪的盯着罗芷萦说这些污言秽语。
“还皇后娘娘呢?被送来当质子,笑死人了。不知道你刚被抛弃,梁帝就封了新皇后吗?”
士兵们蔑笑讽刺的声音飘荡在庭院中。
异常刺耳。
罗芷萦脸色惨白,眼中充满绝望,说道:“你们就不怕魏帝问责?”
将领笑得更加狂妄,肆无忌惮,半响,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接着,有喽啰上前来,讨好的冲将领笑了笑。然后转过脸来冲罗芷萦甩脸子,讥讽道:“尊敬的皇后娘娘,他可是夜将军提拔上来的副将。夜将军是谁?很好,我来告诉你,夜将军是咱们魏国第一大将军,连皇上都要敬上几分。”
又一人道:“朝野上下无人不对夜将军敬畏,将军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也不敢得罪。”
将领得意的说:“夜将军对本副将十分看重,别说老子今日睡了你,他不会追究,就算老子要娶你,夜将军也会答应老子,将你赏赐给老子玩。”
罗芷萦绝望的泪水溢满眼眶,这个陌生的皇城,人人皆对她们母子冷漠,甚至总能收到那些宫女们的鄙夷讥讽。
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
将领瞧着她娇艳的容貌垂涎欲滴,他吞了吞口水,不再多说废后,直接扑过去。
“我儿子还在这里,你们不能这样。”罗芷萦退避不及被将领强行搂抱着。
将领瞥了眼瞪着双目恨恨看着他的萧玉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你们把这个小崽子抱走,别让他扫了爷的兴。”
士兵唯命是从,将萧玉玄抱走。
“等爷舒服了,再让你们来。”将领毛手毛脚在罗芷萦身上乱摸。
罗芷萦绝望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
就在罗芷萦认命的时候,却感觉身上的咸猪手停止了动作。
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的将领胸口被银剑刺穿,鲜血汩汩直流。
罗芷萦慌忙推开将领,连连往后退。
而将领瞪着铜铃大的双目,似有许多话要说,却来不及出口。胸口的寒剑猛地被身后之人抽离出去,伴随着噗的一声,鲜血在他身后半空中飙飒出一道艳丽的弧痕。
接着,将领便栽倒在地,眼睛依然睁得老大,甚是可怖。
罗芷萦扯了扯胸口的衣衫,擦了把眼泪,再抬头看究竟是谁出手相救。
眼前人是一名身穿玄色衣袍,身姿修长挺拔,面覆半张银色面具,目光森寒,正冷眼扫向士兵。
他的目光似冷剑,只一眼仿佛要将诸士兵凌迟。
“夜将军饶命…夜将军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士兵们纷纷跪在地上颤巍巍求饶。
对于士兵的求饶,他丝毫不动容,依然目光森寒的扫视跪在地上的士兵,如俯视蝼蚁一般。
他脸上的半张银色面具明明森寒可怖,却在那露出来的半张天颜衬托下,显出几分柔和感来,竟不觉可怖,只觉生出一种夺人心魄的风度。
对,他就是南亦辰。
昔日他失魂落魄辗转逃到长安城,又因机缘巧合被魏帝请了过去。
他本无心背弃母国而投奔它国。
但魏帝再三邀请,且诚意十足。他盛情难却,想着反正梁国已容不下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吧,便应了魏帝的请求。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魏帝忽悠他,说要重用他,却只给了空有名头没有实权的职位。
他质问魏帝,魏帝抓头挠耳,支支吾吾红着脸说:“朕其实也只是个被架空的皇帝,有心想给夜将军实权,奈何能力不足。”
南亦辰差点吐血,几乎想当场走人。可魏帝见他神色有异,一把抱着他,好说歹说,说如果能帮他夺回军权,必会许以至高无上的权利,君无戏言。
至高无上的权利,南亦辰动心了。他并不贪慕权势虚荣,但他曾经因权势低微,连亲子被人明目张胆杀害也报不了仇,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
这样的恨,他终身难忘。
还有萧绪将他妻子囚于雍州,导致最终跳崖身亡。
夺妻之恨,丧子之痛,哪一样都是解不开的结。
他曾经未讨回的公道,或许在有了权势之后便能堂堂正正去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