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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廉佑道：“或许是大人多想了，只怕又是一个长的相像的女子罢了，如上次属下去瞧过的颜妃一样。”
南亦辰苦涩的笑了笑，道：“这个女人不同，竟能让萧绪做出如此疯狂的事，灭罗氏等同自断臂腕，给了魏帝喘息的机会。而这样的事绝不会是萧绪能做出来的，但偏偏他做了。我想不出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方廉佑叹了口气，道：“可惜了罗氏满门忠烈。”
南亦辰道：“罗远将军一直是我敬重的人，的确可惜。”
方廉佑望着南亦辰被半张面具所覆的脸，问：“大人为何要戴面具？如今又在何处安身？”
南亦辰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上次也问了同样的话，如今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望你能理解。”
方廉佑微笑道：“罢了，属下不过问便是。但属下有个疑问，倘若仪贵妃就是大人要找的人，大人会怎么做？若不是又如何？”
南亦辰略加犹豫，道：“若真的是她，只要她过的好，我便不再打搅她，若过的不好，我定会带她离开。倘若不是她，日后我办起事来便会无所顾忌。”
方廉佑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是夫人该有多好。”
南亦辰闻言，眼中闪过痛色。
两人沉默相对许久。
南亦辰叹道：“这些年，我日日都在后悔中度过，怪自己不该去雍州找她。我若不去找她，就不会逼得她跳下悬崖。”
方廉佑无声的叹了口气，道：“不能怪大人，只怪命运捉弄。”
半响，南亦辰眼中闪过戾色，道：“但我更恨萧绪，夺妻之恨焉能忘。”
方廉佑道：“可他是皇帝，大人只能将恨吞下去。”
南亦辰嗤道：“皇帝又怎样？难道我会怕他？待有朝一日我拥有了权利，自会光明正大与他一战。”
方廉佑不能理解也无法认同他的话，但也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
涟漪殿。
锦心与铜镜对坐。
铜镜中映出她浓妆艳抹的脸庞，身上穿着华贵曳地的凤袍。
萧绪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腰肢。他手握眉笔对着铜镜为她描眉。
锦心脸上溢满笑容，看着铜镜中妆容浓重的自己，说道：“这还是臣妾吗？”
萧绪边细细为她描眉，边说道：“当然是你。”
锦心摸了摸脸颊，摸到一手的胭脂水粉，道：“这哪里是臣妾，分明就是另一个人。”
萧绪微笑道：“不过是多擦了些水粉，别有一番风味。”
锦心道：“皇上为什么要臣妾抹这么厚的妆？一点也不好看。”
萧绪下颌在她高高盘起的发间轻轻磨裟，说道：“封后大典是要经过百官朝拜，妆容自然要浓一些。”
锦心垮着脸说道：“臣妾不想去，臣妾害怕。”
萧绪放下眉笔，捧着她的脸说道：“你乖一点，等结束了封后大典，朕好好疼你。”
锦心不为所动，道：“臣妾脑子愚钝，那么多人看着臣妾，臣妾害怕会出丑，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笑话臣妾。”
萧绪道：“到时候我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锦心继续哭丧着脸，厚重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她不情愿的情绪。
萧绪微微一笑，托住她的后脑勺，缓缓俯首覆上她抹着鲜红唇脂的樱唇。
锦心顺势搂着他的脖颈，热切回应他。
许久，萧绪放开她，说道：“你乖乖的，朕心情会好，心情好了晚上再好好爱你。”
锦心此刻晕晕乎乎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不经大脑的问：“皇上心情不好会怎样？”
萧绪在她耳边呢喃：“朕心情不好，就没心思疼你。”
锦心舍不得他的温情，扑到他怀中与他交颈相拥。
她在他脸侧厮磨，蹭了他一脸的粉，说道：“臣妾会乖乖的，皇上心情一定要好好的。”
萧绪紧紧环抱住她，道：“朕依你。”
封后大典上。
百官穿戴整齐，依次立于露台场上。礼仪乐队不曾停过奏乐。
台阶上铺满红色锦缎，一直延伸至朱漆宫门口。
锦心身上所穿凤袍，上面展翅欲飞的凤凰由十余人足足绣了十余日，日夜赶制。
她头上所戴凤冠，由银作司日夜赶制，光细小夜明珠足足用了八十八颗。
她的妆容掩盖了原本的容颜，却盖不住她怯生生的表情。
萧绪牵着她的手缓缓步入玉石台阶上。
凤袍裙摆拖曳足足数米之远，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金凤凰，无不彰显尊贵。
百官之中，藏在裴将军身后的方廉佑偷偷打量锦心，见过真容后失望的叹了口气。
萧绪挺拔修长的身躯套上贵气的龙袍，风姿卓越。
两人并肩手牵手一步步踏上高台。
远远看去容貌身姿登对，实乃天作之合。
锦心手心里冷汗潺潺，她紧张到恨不得立刻逃开这里。
但萧绪总是以眼神鼓励她，方让她勉强稳住心态。
很快两人步入高台，萧绪干脆搂着她的肩给她勇气。
站在那高台上，接受百官叩拜。
等到繁复冗沉的礼仪终于结束后，锦心提着裙摆逃也似的回到涟漪殿。
萧绪只望着她的背影失笑。
锦心回到涟漪殿后，第一时间卸掉沉重的凤冠。
然后命阿萝端来一盆清水，好洗去脸上的胭脂水粉。
她受不了脸上厚重的脂粉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脸抹的跟城墙似的。
这边，客栈内。
方廉佑冲南亦辰摇了摇头，道：“不是她，没有半分相像。”
南亦辰的神色黯淡下去，道：“你看清楚了吗？”
方廉佑道：“看得很清楚，裴太尉在百官首位，距离再近不过。”
南亦辰扬起唇角蔑笑，道：“看来萧绪对锦心的心思不过如此，转过身来忘了个干净。可恨。”
方廉佑叹了口气，道：“他是皇上，纵使再恨又能如何？”
南亦辰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他算账，让他后悔不该夺人爱妻。”
方廉佑终是忍不住，想要南亦辰认清现实状况，说道：“大人如今是通缉犯，拿什么来找他算账？”
南亦辰不以为然，道：“廉佑，你信不信有一天我能站在顶峰，傲视天地。”
方廉佑打趣道：“大人说笑了，难不成你想做皇帝？”
南亦辰道：“不是只有皇帝能睥睨天下，滔天权势一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