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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范丞从边防传旨回朝,声称罗远抗旨不回,并带回其与魏国通敌的证据。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之上纷纷有人表示必有内情。
甚至有人直言怼范丞,说其居心不良。
而范丞事先买通数名官员,一时之间朝堂分为两派,范丞等人遭碾压。
萧绪起先不言不语,后厉声怒斥范丞,道:“范丞胆大包天,竟敢污蔑忠烈。”
范丞连忙跪下,脊背挺直,振振有词道:“微臣以性命担保,绝无欺君。”
萧绪佯装左右为难,道:“这…”
罗太尉出列,道:“陛下,吾儿忠心耿耿,绝不可能通敌,求陛下明鉴。”
萧绪微笑道:“朕当然相信罗将军的忠心,但这…朕该如何是好?”
罗太尉跪在地上,手持玉牌作揖,道:“臣愿交出兵符,退出朝堂,待事情查清楚后,由陛下再做定夺。”
萧绪故作犹豫不决,思索良久。然后起身离开龙椅,一步步迈下台阶。
他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罗太尉,微笑着说道:“朕一定会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还罗将军一个清白。”
罗太尉交出权利,萧绪推据一番收回。
同时提拔谢琰官升两级。
下朝后,弹劾范丞的奏折如雪花般飞进御案前。
与此同时,关于通敌一说种种不经推敲的破绽被人挖出,经人表述在奏折中送入萧绪面前。
萧绪在一堆奏折中挑出寥寥数几的认同通敌一说的折子。
同时拟出罗氏政敌的名单,一一送与范丞手中。
仅仅数日,朝堂变化波谲云诡,但凡支持罗氏者均受打压,或调离朝堂,反对者则升迁。
于是,朝堂风向大转,支持罗氏的声音渐渐变小,反对声持续走高。
再后来,朝中无人为罗氏说情,沐候爷亦不好多说什么。
正在这个当口,罗远的副将偷偷回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在御前举报罗远,称其有异心,并送来新的证据。
此时萧绪已将朝堂控制住,便佯装大怒,当场下旨捉拿罗太尉,打入天牢,阖族皆不放过。
那些喊冤的声音尽数被拦劫,进不去朝堂,进不去帝王耳中。
当日晚上,白惜诺持通行令牌来到萧绪面前。
她跪在御书房,跪在萧绪的面前。
白惜诺道:“陛下,属下可担保罗氏无异心。”
萧绪居高临下俯视白惜诺,轻轻叹息道:“惜诺,朕以为你聪明过人,今日怎的犯糊涂了?”
白惜诺道:“属下知不该僭越。但是陛下,罗氏百年世家,满门忠烈,早已深得民心,皇上贸然处置必会引起动荡,失了一门忠烈事小,失了民心何以挽回?陛下过人之智,不会不懂其中的道理。”
萧绪道:“你在质疑朕?”
白惜诺的头连忙低了几分,道:“属下不敢。”
萧绪道:“朕收回你的通行令牌。看在你为朕卖命多年的份上,饶你不敬之罪,下不为例,你且退下。”
白惜欲言又止,讪然退出御书房。
白惜诺走后不久,皇后满面愁容踏入御书房。
却被人不客气的拦住。
次日,萧绪派重兵前去捉拿罗远。
不日后,罗远未做反抗,束手就擒,同时仰天长叹:“今时今日本可趁敌国朝堂一片浑水,趁虚而入,乃攻夺大好时机。奈何我朝皇帝昏庸,天要灭我梁国。”
罗氏满门忠烈一朝倾覆。
朝堂大换血,裴氏被提为太尉。
严太保对于罗氏被诛一事,因气愤提前告老。
范丞被提为太保,其权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待罗氏一事尘埃落定后,交换质子之事再次被提及。
于朝堂上,范丞提议,休战协议可签订,以太子作为交换方能显出诚意。
百官暗暗倒吸冷气。
太子何等尊贵?
若真如此,乃国耻,更会沦为他国笑柄。
萧绪却淡漠的道:“准奏。”
朝中尚有与罗氏交好的官员,对于太子成为敌国质子一事,敢怒不敢言。
一来有失国体,二来因着情分而感到惋惜。
消息传的很快,迅速传到罗芷萦耳中。
她再也顾不得仪态,拖着曳地的凤袍冲到金銮殿前那如天梯般的石阶上。
她已经被萧绪拒见多日,不再指望能在后宫见到他。
百官下朝便看到于日光下披着闪耀金光凤袍的罗芷萦。
她那拖曳在一层层台阶上的裙摆,撒落一地,金线所绣凤凰趴在石阶上展翅欲飞,如置身于一片五彩浩瀚的星空中。
百官扼腕叹息,纷纷绕道而行。
罗芷萦面色凄凄,目光忧伤。连日来,她已遭受太多的打击。
待百官散尽。
萧绪负手现身于金銮殿门口。
罗芷萦移动两步,跪在高高的台阶上方,对面是一脸平静的萧绪。
“皇上,玄儿是您的亲骨肉。”
她声音凄楚,无限悲伤。
萧绪道:“他也是梁国的太子,该肩负自己的责任。”
罗芷萦两行清泪落于脸颊,道:“玄儿年幼,不足两岁,到了魏国无异于羊入虎口,任人欺辱,皇上真的忍心吗?”
萧绪淡淡道:“这是他的命,该认。”
罗芷萦身子一软,几乎瘫倒,声音哀凉道:“皇上能否允许臣妾陪同玄儿共赴他国?”
萧绪至始至终面色平静冷漠,淡声道:“准了。”
话音落,他转身就走,干净修长的背影俊逸潇洒。
却也凉薄无情。
罗芷萦瘫软在地,衣袍上的凤凰跟着垂下翅膀耷拉在石阶上,似在哀鸣。
涟漪殿。
锦心坐在檀木椅上,于她脚下跪着一名小宫女。
“娘娘您和皇上求求情好吗?太子殿下那么小怎么能受得了远去他国的苦。”小宫女拉着锦心的衣摆声泪乞求。
锦心不知所措的说道:“你…你先起来吧,这样跪着多不好。”
小宫女哭道:“娘娘您菩萨心肠,一定不忍心看着太子殿下受苦。”
锦心道:“小太子那么可爱,皇上肯定不舍得送他去魏国,你是不是误会了。”
小宫女道:“没有误会,这是真的,现在只有娘娘能劝住皇上,求娘娘开恩。”
锦心道:“为什么只有本宫能劝住皇上?”
小宫女道:“娘娘是皇上的心尖上的人,只要娘娘愿意求情,皇上一定会听娘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