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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踱步进入陌生的明华殿,随意扫视四周,只见主殿一间,偏殿四间,各附耳房一间,乍一看此处犹如一座府宅,寝殿之间距离相差较远,毫不拥挤显得极为松散。
她怯生生的进入殿中,立刻有人出来笑脸迎接。
“您是谁啊?”
一个身穿绿色绫罗丝绸,发缀钗环的女子好奇的问锦心。
锦心见来人一脸善意,回以傻乎乎的笑,道:“我是新来的采女。”
不多时又过来两个同样绫罗钗环的女子,三人皆笑意吟吟问候锦心。
锦心顿觉亲切无比,遂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对于她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如数告知。
三位采女摸清楚她的底细后,爆发出阵阵讥笑。
锦心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只觉得她们开心就好,于是问道:“各位姐姐,不知我的房间在哪里?”
绿衣采女轻慢的笑道:“你的房间在哪里我们哪知道。”
“噗嗤……”
锦心脑子反应迟钝,此时也明白她们不太欢迎自己,便又开始紧张害怕。
“你们干什么呢?不成体统。”
锦心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姿色可人的佳人,在奴婢的簇拥下踩着莲步靠近。
这女子的衣着比之三位采女更显亮丽。
“方婕妤娘娘。”
三位采女均福了福身子行礼。
方婕妤道:“都散了吧。”
三位采女立刻作鸟兽散,回各自偏殿。
锦心在谢府学过些礼仪,知道碰见有身份的娘娘要行礼,于是朝她福了福身子。
方婕妤道:“你是谁?”
锦心道:“谢琰之女谢锦心。”
方婕妤蹙眉道:“还有呢?”
锦心细细思索良久,确定没有别的,道:“没了。”
方婕妤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锦心道:“方才小太监送过来的。”
方婕妤秀眉紧蹙,似有怒气,喝道:“本宫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还是故意和本宫过不去?”
锦心有些害怕,畏畏缩缩低着头嗫嚅道:“方才与她们几人也是这样交谈,我见她们挺高兴啊。”
方婕妤嗤然一笑,道:“真是个二楞子,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过瞧你这模样长的不错,竟撞上颜妃娘娘尊容,日后有你受的。今日本宫就不与你计较,反正有人会来收拾你。”
方婕妤顿了顿,道:“你是皇上新封的采女吧?”
锦心点头如捣蒜。
方婕妤嗤道:“长得像颜妃娘娘又如何,身为四品高官之女,不过封了个区区采女而已,想来皇上是有多不待见你。”
锦心脑子向来不灵光,但还是记得自己未告诉方婕妤自己是四品官员的女儿,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问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些问题很快被锦心忽略掉,因为她想起更重要的事,于是问道:“娘娘可知我的房间在哪?”
方婕妤眼中露出鄙夷之色,随手指了指空置的偏殿。
“你自己去收拾收拾,明华殿宫女不多,都挺忙的。”
然而,锦心瞅了瞅四周闲散无事的宫女,且人数不少,心中极为不认同方婕妤说的宫女不多,都挺忙的。
其实她想反驳方婕妤,又怕方婕妤以为她想偷懒不干活,再加上谢琰嘱咐过她多听少说,于是硬生生噎了回去。
锦心一个人收拾房间,无人过来帮忙,她能感受到不友善的目光,但她这个人很容易在逆境中适应,别人对她再不屑,她都能一笑了之,从不放在心上。
第二天。明华殿来了个眼睛长头顶的婢女,颐指气使的点名锦心,说颜妃娘娘召见。
锦心在婢女的带领下来到颜妃娘娘的宫殿:霜云殿。
霜云殿与明华殿不同,这里仅颜妃一个主子,但其气派程度远胜明华殿,宫女嬷嬷更是多上许多。
锦心揣揣不安的踏进殿中。
只见颜妃斜倚美人塌,身着一袭清兰色长裙,腰间系一条青色腰带,扣着几颗珍珠,绣着金丝芙蓉裙摆铺撒半张美人塌,仿佛一片彩云。
她面色红润,神态慵懒散漫。
“参见颜妃娘娘。”
锦心被这个与自己长的极为相似的娘娘盯得心里直发毛。
在谢琰府中,锦心学过不能与比自己身份高的娘娘直视,于是低着头时不时瞅上两眼颜妃,得出的结论是颜妃娘娘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半响。
“居然敢与本宫长的一样,你可知罪?”颜妃怒声质问。
锦心顿觉委屈,这长相是天生的,爹娘给的,她能怎么样?又不她要和颜妃长的一样,这算哪门子罪?
“嫔妾不知,望娘娘明示。”锦心双眼清澈的望着颜妃,十分诚心的询问。
颜妃道:“罢了。”
然后颜妃伸出手指,指向右前方,问:“你看看那是什么?”
锦心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窗桕下,阳光倾撒于梨木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满胭脂水粉。一颗耀眼夺目的水晶球,与铜镜相互映衬。
锦心瞧了一眼,微笑道:“梳妆台。”
颜妃当即脸色一变,道:“你没看到别的东西?”
锦心打了个哆嗦,道:“胭脂水粉,钗环手镯,还有一颗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
“停…”颜妃没好气说道:“知道那珠子是什么吗?”
锦心摇摇头,道:“嫔妾不知。”
颜妃睨了她一眼,得意的说道:“这是皇上赏赐本宫的,可不是谁都能妄想的,整个后宫仅此一颗。”
锦心恍然大悟,道:“恭喜娘娘,皇上对娘娘果然不同。”
颜妃掩嘴一笑,道:“你去把水晶球替本宫拿过来。”
锦心福了福身子,转身取水晶球,却未看到身后颜妃眼中的歹意,不过就算她看见了,以她的迟钝与没看见无甚区别。
锦心小心翼翼捧着闪亮的水晶球,一步一步走向颜妃。
谁知,意外发生了,离颜妃几步之遥的地方,锦心不慎滑倒,水晶球登时碎了一地。
颜妃偷偷笑过后,“震怒”的一拍椅塌,呵斥道:“好大的胆子,摔坏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趴在地上的锦心吓坏了,忙爬起来跪在颜妃脚下,道:“娘娘恕罪,嫔妾不是故意的。”
颜妃冷哼一声,道:“这可是御赐之物,就算本宫有心放过你,皇上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