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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心看着淡蓝色袖口处漆黑的污渍,忽然明白自己中了计。
萧宝林猛地甩开衣袖,咬牙道:“我亲手熬的药,这味道我一闻便知,你把药还给我,我便不追究。”
锦心道:“我说了没偷你的药,袖子上的药渍是别人撞我的时候沾上的。”
萧宝林提手边朝锦心甩去边道:“给脸不要脸。”
锦心后退躲过她的手掌,知道解释不清楚,提脚离开,可萧宝林拦在前面,她只好转身后退。
萧宝林不打算放过她,紧随其后。
锦心不由加快脚步往前走,试图甩开她,走着走着到了竹林深处,她忽然被拌了一脚,险些摔倒在地。
稳了稳身子方看清拌她的是一个人的脚,一个身穿锦服的男子。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心中咯噔一下,这件衣服很熟悉。
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顺着脚往上看,只见男子胸口鲜血淋淋,她靠近弯下腰,方看清他的脸,如她所想,是南亦平。
她探了探南亦平的鼻息,无声无息。
她哆嗦着收回手,恐惧已被难过掩盖,强忍着眼泪。
转过头看着吓傻的萧宝林,哽咽道:“他需要大夫。”
萧宝林木然的点点头,转身去寻大夫。
她们一前一后走出竹林,却看见大批人朝她们涌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南亦辰。
锦心眼皮突突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眼看南亦辰越走越近,她莫名觉得有种压抑的气氛。忽然看到他身后的小婢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这小婢女是引她来此的人,她脑中一片混乱,全然忘了南亦平还躺在竹林中。
南亦辰问:“亦平在哪?”
锦心脑中还在捋着到底哪里不对,是为走神。
南亦辰见她不答,又问:“亦平一直跟着你们,他人在哪里?”
“亦平一直跟着她们”这句话盘旋在脑中,她突然理清些头绪,下意识道:“南亦平没有跟着我们。”
萧宝林手哆哆嗦嗦指着林中,道:“在那里。”
南亦辰顺着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只听南亦辰惊惧的声音从竹林传出,众人蜂拥而至。
锦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谁做的?”
南亦辰暴怒的声音如爆竹般炸开。
震的锦心呼吸一滞。
“是她。”
锦心背后传来少女的声音,猛地回头。只见小婢女的手指直直指向她。
锦心瞳孔骤缩,辩解道:“不是我,你血口喷人。”
小婢女振振有词道:“我都看见了,你和那位公子吵的很凶,你还扬言要杀了那位公子。我才去请大家过来劝劝,没想到你真的杀了他。”
锦心眼中水汽氤氲,道:“你胡说八道。”
南亦辰怒道:“你说不是你,谁能替你做证?”
锦心哑口,细细想来,无人做证。
萧宝林见状,指着锦心道:“就是她,我看见她杀人了,她还想逃,幸亏被我拦住了。”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锦心身上,那目光是看杀人犯的眼神。不会有人相信她,她明白自己跳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局,不知是何人如此煞费苦心,令她百口莫辩。
“为什么?”南亦辰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咽气的南亦平,脸上悲愤交加。
南亦平的死,她难过,但此时已顾不上难过,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别人。面对南亦辰的质问,她不想回答,也无法回答。
这时,阿诺来到她身旁,看着眼前一幕,阿诺若有所思。
南亦辰见到阿诺,眼中怒火跳跃,他厉声道:“你们两个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杀亦平?”
阿诺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南亦辰身上,道:“你应该去寻找杀你弟弟的真凶,为他报仇。”
南亦辰道:“凶手就在眼前,毋庸置疑,白惜诺。”
阿诺眼中闪过讶异之色。
他又道:“大理寺卿在此,正好押她们去牢房。”
人群中一直没有说话的沐修染,说道:“大家没有亲眼见她杀人,不过她人片面之词,疑点颇多。”
南亦辰道:“阿诺是沐公子府上的丫鬟对吗?”
沐修染道:“的确。”
南亦辰道:“你府上的丫鬟可不简单,她可是掌管千夜阁的阁主。”
沐修染怔了片刻,旋即恢复如初。
同时锦心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诺。
南亦辰又道:“你千夜阁派人刺杀我母亲,你敢否认?”
阿诺坦然道:“千夜阁要取的是你的命,是你母亲自己找死。”
南亦辰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敢承认。廉佑,拿下她。”
在阿诺承认的时候,锦心脑子哄的一声,出现短暂的空白。
本以为方廉佑擒拿阿诺,阿诺会反抗。谁知,阿诺道:“我不和你打,你们要怎样,随意。”
方廉佑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亦辰道:“好说,请你们去牢里等候审判。”
锦心不甘道:“我没有杀人。”
南亦辰冷冷看着她:“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你说你去魏国取夕颜花,全是笑话,自编自演,好一场苦肉计将我骗的团团转。”
锦心决定不再辩解,因为她的话不会有人信,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连阿诺也一直再骗她。罢了,本来就一无所有,还有人费这样大的心思,置她于死地,她活着也算有人为她费心费力了。
大理寺。
锦心呆在冰冷的铁牢中,空气中充斥着铁锈的味道,昏昏暗暗不知昼夜,原本以为和阿诺关在一起。谁知,她们被分开了,她不知道阿诺在哪里,心中的疑惑也无处宣泄。
她缩在角落里,眼中满是绝望。铁牢外,桌上燃着油灯,三个狱卒围着方桌喝着小酒侃侃而谈,时不时爆出大笑。
锦心不知呆在牢中有多久。有个狱卒人很好,对她总是恭恭敬敬,总会问她需要,而她总是摇摇头。
却不知什么原因,那个面善的狱卒忽然就被换走了,新来的对她总是恶声恶气。
她闭着眼睛,靠着冰冷的墙,缩成一团。就这样了,不会有人听她诉说冤屈,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她听到狱中动静很大,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清河郡主带着两个随从,塞了些银两给狱卒,让他们暂且避开。
她的随从打开牢门,施施然朝锦心走来。
锦心死死盯着她,知道来者不善,然而她已是待宰的羔羊,只能听天由命,遂不做挣扎,她认命了。
萧宝林居高临下俯视锦心,道:“你现在落得这般田地,知道我有多痛快吗?”
她笑,笑得狰狞。
接着又道:“上次我额头撞伤的账还没算,又偷我的药,如今新账旧账一起算,信不信就算我把你打死了也不好有人说什么,别人只当你是畏罪自杀。”
锦心盯着她,忽然笑了,道:“我都是将死之人,还有人心心念念过来送我,不枉此生。”
萧宝林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耍嘴皮子,今日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看你还敢不敢惹我。”
她递给随从一个眼色,随从从包裹中取出刑具。
锦心不禁往后缩了缩。
那刑具有五根小木头由绳索穿梭。
锦心捂着红肿的左脸,道:“真相未明,你是要滥用私刑。”
萧宝林噗嗤一笑,道:“真相?凶手是你,这就是真相。”
她突然凑近锦心,道:“你信不信就算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别人只道你是畏罪自杀。”
锦心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以为我会怕你。”
萧宝林摇摇头,啧啧道:“杀你,岂不太便宜你了。我还没玩够呢,你不是很清高吗,我要看你在我面前哀嚎,向我求饶,露出你的丑态,看你还敢不敢清高。”她说到后面,语气变得狠戾。
锦心摇摇头,道:“堂堂郡主,心胸如此狭隘。”
萧宝林后退两步,道:“行刑。”
锦心下意识往后缩,可她的后面是斑驳的墙壁,她没有退路,只能眼睁睁看着刑具逼近,那两个随从不由分说,分别拽着她的手猛的往前拉。
萧宝林狂笑不止,脸庞变得狰狞扭曲。
“你是不是希翼你那会武功的奴婢来救你,别做梦了,她比你还要惨,据说各种刑罚都用上了,半死不活的躺在狱中。看守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尤其是那牢笼如铁桶般。”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