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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尔一直只知道,自己的妻子叫伏黑雅子,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实际上,他的妻子叫路雨薇,是华国咒术师,也是校董会首脑路银城的亲生孙女。
路子叶,只是路银城哥哥的血脉,相比之下,还生疏几分。
而在路雨薇印象中,自己的爷爷从来都是个不苟言笑,但还算和蔼的老人。
她一直认为路银城在谋事上的决绝、狠辣和操纵人心,是为了追逐他口中的“哥哥”,一个路家年轻一辈没见过,只能从家主口中听到只言片语的形象。
因此路雨薇一直说服自己,爷爷是为了家族,即使将自己纳入计划,要她去做一些危险甚至绝情的任务,也只是家族使命所迫。
但当她看着自己哥哥路子叶那对紧闭的“双眼”时,有些无法接受。
一个为了家族使命,为了兄长所托而筹谋一生的人,会将自己兄长的骨肉剜去双眼,制成两枚骰子放在手中把玩么?
反正路雨薇不敢想象有这样的人。
如果说,让她只身潜入镜中世界,去诱骗一个被家族抛弃的肌肉男(伏黑甚尔),还要把他那一看就很窝囊的儿子(伏黑惠)卖给抛弃他的家族,这一系列有悖人伦的事,都是为了家族的最高使命。
那这双眼睛又是为什么?
路雨薇怔怔看着路子叶,久久未能平复。
而路子叶恢复了先前的温和淡定,微笑着摆手:
“别多想,是我曾经在任务中犯错的惩罚, 那是很严重的失误,理应受罚的。”
路雨薇则依旧沉默——从她小时候,自己的哥哥就是这副盲人的形象,当时的他只有10岁左右,也就意味着路银城让一个不到10岁的小孩去执行任务,并在任务失败后被剜去了眼睛。
路子叶并没在意路雨薇的凝重神色,轻手轻脚地朝船上走去。
“走吧,家族的其他人给你在夜店定了一桌,知道你应该在伏黑甚尔面前表演应该憋坏了,去蹦一蹦。”
路雨薇没有言语,沉默半晌后叹气,缓步跟了上去。
而屋中的路银城,眼睛依旧注视着电脑上的屏幕:
镜中世界,樱花国,东京。
一级咒术师比赛的现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五条家的六眼天才五条诫,居然失去了一只左眼!
事情的发生过于突然,连五条家的长老们也来不及警告直播方,使得这一幕被完完整整地转播到了整个樱花国。
五条诫的“幽夜之瞳”,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熄灭了!
即使是禅院扉间、两面宿傩和夏油杰都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事情的发展原本一切顺利:
他们从禅院家成功带回了伏黑惠,所有人也都安全返回了比赛现场,除了伏黑甚尔——他决定带着伏黑惠去寻找他的妻子,当然,他不可能找到就是了。
而夏油杰再回来后,也刚好赶上了对阵特级咒灵·黑沐死的比赛。
结果当然是没什么悬念的碾压,而夏油杰也终于再次捕获了一只特级咒灵。
只是回到了樱花国,咒灵球体的味道又再次变回了那股熟悉的“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的味道,搞得他内心压力指数陡然上升。
而灰原雄则在与体育生虎杖的战斗中没什么悬念地落败。
下一场便是五条诫对阵石流龙,原本是没什么悬念的比赛,夏油杰也没放在心上。
而原本他和七海还专注于安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灰原雄,却被场上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
当夏油杰抬头,正看到五条诫捂着面部,痛苦到底的背影。
即使只是看背影,也能感受到那副幼小身躯内撕裂般的疼痛,而大屏幕上,五条诫的面容扭曲,紫色的“粉末”正从左手的指缝间四溢散开。
夏油杰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御三家观赛室。
他的目光带着愤怒与质问,即使看不到玻璃后的禅院扉间,他也能确定,这家伙一定已经返回了赛场,就在那里俯瞰着场下的一切。
夏油杰的眼神是在质问——你小子对悟的身体做了什么?
而禅院扉间何尝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第一次失态地趴伏在窗前,紧张地盯着五条诫——理论上,“镜中世界”的空间对于他来说是没有秘密的,可眼前的一幕他确实无法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禅院扉间狠狠地捶打玻璃,却对五条诫的痛苦无能为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对他做什么!快说!”
禅院扉间突然转身,朝着五条家的长老们疯狂咆哮,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声音震怒而嘶哑。
但得到的回应只有沉默和摇头。
夏油杰更是不顾比赛规则,直接冲到了五条诫身边,挥手拂开了石流龙的咒力大炮。
但此刻的五条诫似乎已经接近癫狂,整个人将无下限术式开至超负荷的功率,夏油杰光是想近身到他周围一米以内已是不可能。
而在那只紫色烟雾四散的左眼中,隐约有一丝蓝色的光芒闪烁。
夏油杰隐约听到,五条诫痛苦呻吟地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熟悉的声音——悟的声音。
不是后来复活的8岁的悟,而是曾经高专时的悟。
“啊...好辛苦啊...这是哪里...是向南么......”
“啊...好辛苦啊...这是哪里...是向南么......”
两股声音仿佛在互相纠缠,此起彼伏的相互压制着,好像......好像五条诫的体内寄宿着两个灵魂。
五条诫猛地抬头,右眼的紫色光芒大放,紧紧盯着眼前的石流龙。
他原本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搞不清状况,正在犹豫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出手。
可在撞上五条诫眼神的瞬间,石流龙脑海里瞬间响起一个声音——跑。
肌肉和神经下意识地牵引石流龙向后退去,可他的自尊并不允许。
而重新抬头的五条诫,喉咙中依旧发出着两种声音:
“宿傩。”
“宿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