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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扉间在五条诫追上来的前一刻，关上了房门。
这是赛事方为御三家专门准备的休息室，堪比洲际酒店的豪华套房——即使御三家的人很有可能一年也不回来住上一次。
而禅院扉间是少有的，非常喜欢光顾这里的人。
大门关闭的瞬间，他看起来有些生气的娃娃脸瞬间恢复了如水的镇定。
他当然不会真的因为五条诫和禅院惠看了个异国电影就生气——《夏洛特烦恼》只是一部轻松搞笑的喜剧，两个8岁的小孩凑在一起看很正常。
所以这次询问只是一个试探——他需要确认五条诫还是“五条诫”。
至于假装生气，也无非是借机确认一些事情。
他从房间的密码箱里，取出了一台并不算大的电脑——按照体型和外观，更像是那种给小孩子上课使用的学习机，外壳还贴着“奥特曼”的卡通贴纸。
但禅院扉间的神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用一个玩具电脑，更像是在谈几百亿大生意的商人巨贾，或者讨论外交战事的一国首领。
此刻偌大的房间都紧闭着窗帘，他穿着童装尺寸，但剪裁合身材质交流的西装，整个人幼小的身躯陷在酒店套房巨大的沙发中，手里拖着一罐可乐装的咖啡，典雅中透着一丝荒谬。
房间昏暗阴翳，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亮，映照着他稚嫩又沧桑的脸。
禅院扉间拨通了一个视频通话。
“哦？居然会接到你的电话？真是稀客啊。”
视频另一头的声音苍老，语气带着惊讶和调侃。
“怎么，同为禅院家的人，不可以联络一下感情么？”
禅院扉间以同样戏谑的语气回击：“哦对了，差点忘了，禅院家哪有什么感情呢。”
“得了扉间，少把自己搞得好像是家族的受害者一样，家族不欠你的。”
扉间的眼神冰冷，一手托着头，不屑地看着屏幕中的老者——禅院直毘人。
“呵，说的是啊，尊贵的禅院家，当然是谁都不欠了，这不就是你们一直奉行的宗旨么？可怎么也被人给骗了呢？”
禅院扉间嘴角挑衅地微笑——他说的正是禅院直毘人被夏油杰当面掳走了拥有“六眼碎片”的灰原明日香一事。
“你怎么知.....卧槽，老子明白了，果然是你搞的鬼！”
直毘人瞬间怒了。
“我就说，要不是你和夏油杰那个瘪犊子有过接触，那个龟孙儿怎么可能躲开那个束缚的惩罚！你他妈的，又坏老子好事！”
场地之外，正在喝雪碧的夏油杰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而禅院扉间依旧淡定，一边喝着可乐罐里的咖啡，一边任由屏幕另一端的禅院直毘人对自己疯狂输出，随手点开了视频通话界面的【静音】按钮。
等到直毘人终于不再骂了，扉间才缓缓开口。
“别生气嘛，反正‘六眼碎片’最终还是会交给我们禅院家的人，有什么区别呢？或早或晚而已，而且，那碎片就交到你们手里，你们也不会用。”
直毘人依旧恶狠狠地盯着禅院扉间，嘴唇一张一合，却不出声。
过了好久，扉间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没取消【静音】......
“那个......那啥......我刚才静音了，你要不再说一遍？”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尴尬。
直毘人老脸憋了半天，说：“算了，反正也都是脏话，你要是想听，我等会儿把会议的录屏发给你！”
两个禅院家身份或尊贵或特殊的人物，生生把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会议，搞成了一场公司内部错漏百出的视频会议。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沉默半晌......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嘲讽这件事？触我霉头？”
还是禅院直毘人悻悻开口。
“哦对了！”
禅院扉间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是要来问你，怎么不看好你家的小崽子？”
“小崽子？你说禅院惠？”
“不然呢？禅院家也只有我和他能称为小崽子了吧？其他新生的孩子，不是都被你们嫌弃天赋不够，给扔掉了么？”
直毘人反唇相讥：
“快别装嫩了，其他人不知道你是个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你自己心里还没数么？”
直毘人的一句话，估计要击碎很多人的三观。
禅院扉间，难道不是他一直以来所说的，只是一个小孩子么？
在现世，他诞生于伏黑惠被卖入禅院家后的基因技术，随即不多年，就因为实验失败而被抛弃，最终将自己反向寄生在了多只咒灵的生得领域中。
无论如何算，他也不该是个“老怪物”的年纪啊？
可如今看来，禅院直毘人知道的，似乎远比禅院扉间曾经告知夏油杰的，要多得多。
扉间此刻也笑了：“哎呀呀，总是提这种事会让人很害羞呐。”
“既然你还记得，那就更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啊，看好你的禅院惠，不要让他和我的五条诫哥哥产生什么交集，更不要有事没事就看什么华国喜剧片，万一给我家哥哥的脑子看出个好歹来，我可要去杀了他哦。”
直毘人冷哼：“那也别忘了你要做的事！整天研究你的五条诫哥哥，把禅院家的责任都忘到一边了！”
禅院扉间将咖啡一饮而尽。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咖啡么？因为咖啡能让人保持清醒。”
他用可乐的罐子敲打着屏幕上的直毘人。
“五条诫对我来说，就是那股咖啡因，他会让我记得100年前发生的事和仇恨，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活得长，自然比你们都记得更清楚！”
无形的压力仿佛沿着电磁波，对电脑的设备信号产生了干扰，视频通话的屏幕出现了“呲呲”的电流声和跳动的雪花乱码。
短暂的对峙后，直毘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屏幕前那张狠厉又稚嫩的脸。
“无所谓，我只要禅院家成为最强，100年前禅院家和五条家的家主，到底是如何同归于尽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话音落，屏幕熄灭，禅院扉间所在的整个房间归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