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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易猛地睁开眼,惊惶未定,伸手去确认自己脖颈、大腿处的伤口。
完好如初。
“我学会反转术式了!?”
白易又惊又喜,难道自己真拿了五条悟的剧本,濒死之际突破成了最强?
自己击杀的那只特级咒灵果然是有用的!
“醒了啊,你昏迷几个小时了。”
魔鬼般的声音直刺白易神经,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变成恐惧,是夏油杰!
那个老登怎么还没走?按照五条悟的剧本,甚尔早就溜之大吉了。
但没关系,自己领悟了反转术式,就是真正的最强!
甚尔也好,夏油杰也罢,插标卖首之徒罢了。
夏油杰就这么看着白易坐在地上,表情时而疑惑、时而欣喜、时而惊惶、时而嚣张,像极了缺乏智慧的低阶咒灵。
“我说,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学会了反转术式吧?”
冷峻的声音打断了白易的意淫。
“反转术式只会以咒力修复肉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身上没有血迹,甚至连衣服都没破。”
一句话将白易从天堂扯进地狱,他努力感知自身,的确毫无象征反转术式的负极咒力。
可自己明明被天逆牟捅成了马蜂窝,没有反转术式,怎么可能活过来?
“你应该庆幸你窃取了无下限术式,换作其他任何术式,我都会直接杀了你,但现在,我还有问题要问,所以留你一命......作为交换,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
白易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我为什么没死?”
“我就知道......你自己看。”
夏油杰朝白易掷出一个东西,正是那把仿制的天逆牟。
可白易仔细一看......
不对啊,这尼玛怎么是塑料的啊!?
白易不可置信地望着夏油杰。
“根本没有仿制的特级咒具,这是我在机场买的《咒术回战》手办。”
此刻的白易比看到饕餮吞食苍还震惊。
“现在的我也根本没有收纳咒灵,你看到的一切,是我通过术式·食梦给你植入的幻境。”
居然是梦?难道自己看到的大批咒灵、杀神般的夏油杰,都只是幻觉?
不可能!自己明明开启了无下限防御,夏油杰的术式不可能触到自己!
“没错,精神攻击的术式无法突破无下限,但你记不记得被我踹过一脚?那一刻你还没有开启无下限,这给了我机会将术式植入你的大脑。
设计的梦境嘛......就是伏黑甚尔刺杀悟的情节,收纳咒灵、天逆牟、还有感知不到咒力的我,都是你的幻觉。”
食梦的梦境设计颇有讲究:
既要误导对方的判断,也要避免被对方发现是梦境,需要通过设计的细节,不断强化对手的错误感知。
夏油杰正是看出,白易作为一个五条悟的coser,一定非常熟悉这个桥段。
而在此基础上植入的梦境,只要稍加心理暗示,尚不成熟的白易就会坚信不移,完全忽略梦境中的违和点——比如莫名出现的收纳咒灵,难以复制的天逆牟等等。
“即使是18岁的悟,在当时的战况中也出现了心理波动,何况,你的精神力量距离悟差得实在太远,而天逆牟的出现,也让你默认了无下限防御无效。”
夏油杰带着猫戏老鼠成功的笑容看着白易。
“我等的就是你心理崩溃,解除无下限的瞬间。”
这一段讲述完毕,白易听得胆战心惊。
从两人碰面的一瞬间,这个家伙就设计好了后边所有的走向:
第一时间确定克制无下限的术式,
抓住无下限的空窗期植入针对自己的幻境,
在幻境中不断引导自己放弃无下限......
把控心理、运用术式、设计战法,夏油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一个特级咒术师。
白易看着眼前的夏油杰,此刻已不在幻境,却生出了另一股恐惧。
“他敢在我昏迷时什么都不做,莫非,他还有底牌?”
如今白易已经默认,夏油杰一定还有克制他的手段——而这正是夏油杰所希望的效果。
毕竟无下限术式真的很难破防。
在不伤其性命的基础上,如果白易咬死了反抗,夏油杰也很棘手,所以,他选择攻心为上。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换我来问你。”
夏油杰掏出了一份皱巴巴的学生档案。
“白易,咒术职高二年级,挖掘机专业,此前的两年时间里都只是二级咒术师,连简易领域都不会,术式·岩突,能以咒力操纵岩石,改变地形,但和无下限术式没有任何关系。”
听着自己并不光彩的档案履历,白易的脸色愈发难看。
“没记错的话,那天开挖掘机闯祸的学生也是你吧?”
夏油杰所说的,正是他重生当天,在职高课间开挖掘机撞破墙壁的学生,当时他所使的术式,正是岩突。
“不到一周的时间,你从二级咒术师晋升特级,术式也发生了颠覆性改变,这不可能是你自己的力量,说吧,这力量哪儿来的。”
白易死死盯着夏油杰,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
“我提醒你,不配合的话,我可以让饕餮把你吃了,或者用简易领域再次把你拉进幻境,我最近很喜欢看恐怖电影,有很多梦境可以用。”
短暂僵持,白易叹气,开口:
“眼睛,我梦到了眼睛”
“眼睛?”
“我梦到蓝色的眼睛,有六颗,悬在天上,像六颗太阳,巨大、耀眼,非常恐怖,让人不敢直视,它们在空中分裂,醒来后,我就也觉醒了六眼和无下限。”
六眼,真的是六眼。
这个词像一把尖刀刺入夏油杰的神经——那是五条悟遗落在人间的碎片。
莫非......
夏油杰的心跳开始加速,但他知道这个小鬼只是走了狗屎运,眼下降服九尾狐,然后赶快返回职高才能搞清状况。
他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
“什么时候梦到的?”
“就是开挖掘机那天......夜里。”
“那你来青丘山是为什么?”
“我觉醒了无下限,但只能使用术式顺转,六眼也看不清细微的咒力,我猜是因为六颗眼睛没有集合起来,所以能力还不完整。
几天后我梦到一片山,有一只咒灵,长得像狐狸,它也长着蓝色眼睛,我觉得眼睛之前在相互感应,所以我来了。”
夏油杰大惊,这意味着,特级咒灵九尾妖狐,很可能也拥有一只“六眼”!
“那你找到狐狸了么?”
\"已经被我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