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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还适应吗?”电话那头是秦闻温润含笑的嗓音。
安景文轻哼一声:“不适应你让我回去吗?这一天天的,笑得我脸都僵了,还看不到你路叔。”
秦闻:“没人让你笑,再者这事路叔不也答应了吗?”
路寒山同安景文在一起后,从未对安景文所处位置的优待有过一丝一毫地贪念,他仍旧认真工作,努力赚钱养家,跟从前别无二致,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路寒山也十分清楚,所以当秦闻提出让安景文入驻议院时,路寒山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他们作为长辈,理应撑起一片天。
当时路寒山还帮安景文找资料,希望他初审的时候力拔头筹,谁知道安sir一亮出顶级基因,清一色的通过,叫路寒山无语了好一阵。
安景文抬腕看表,又朝窗外望了一眼:“还有什么事儿吗?”
“两件事,第一件关于卫胜,冯真一事上他功不可没,因为船舱上没有违禁药品,所以对他的指控不成立,但由于跟过冯真,在议院的处境有些尴尬,你不是正好缺一个助理吗?方便的话将他带在身边……”
安景文打断:“不需要,就这点儿工作量……”
秦闻语气一沉:“父亲!”
安景文:“……”
“好吧。”安景文叹了口气,按住额角,“这事我应了,说说第二件。”
“迟寒做东,三天后咱们吃饭,带上路叔跟桃枝。”秦闻说到桃枝,语气不由得温柔了两分。
“那是自然。”熟悉的车停靠在大楼外,安景文按耐不住,“行,就这样吧,先挂了,你路叔到了。”
今天下午路寒山就一节课,在办公室整理了一会儿课件,就来接安景文,旋转的玻璃大门一动,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却不是安景文,而是陈泽山。
陈泽山不动声色打量着路寒山,他的目光看似平静,实则让人十分不痛快,像是恨不得将一个人剖开来看,路寒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对于这么一个自我定位不清楚,做事损人不利己的没半点好感。
陈泽山站定,露出一抹笑:“安议员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是两个Alpha。”
典型的明知故问。
路寒山:“陈议员一个Beta都能挤进这种地方,一样的不同凡响,何必惊叹于别人?”
话音刚落安景文大步流星走过来,陈泽山最近被这人跟小年轻们不着四六混在一起的嚣张样子洗脑,紧了紧衣服,先一步离开。
安景文望着陈泽山的背影,走近后蹙眉道:“他瞎咧咧什么呢?”
“没什么。”路寒山全然没放在心上,打开附副驾的门示意安景文进去,“外面冷,快点儿。”
他将安景文当成一朵“娇花”,没任何调侃意味,而是从心里珍重这个人,哪怕知道他是顶级基因,也会忍不住关心,再给他最好的。
安景文一到家就拍了桃枝的照片给秦闻,这孩子跟桃酥是一类,只是没她哥嘲讽性那么强,正在床上来回爬,嘴里含着个奶嘴,眼神亮亮的。
秦闻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又忍不住拨了个视频电话,半个小时后才过足瘾,依依不舍地挂断了。
养孩子没那么简单,尤其果冻十分娇气,偶尔吹个风都会咳嗽好半天。虽然照顾上迟寒承担了大半,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秦闻在弄,他哪怕这几年保养得再好,也遮掩不住当初生桃酥时伤及根本的后遗症,有时候连续转两三个小时人就会非常疲惫,再让他像当初负担秦氏时那么拼命,是绝对办不到了。
迟寒抱着儿子从楼上下来,见秦闻眉眼噙笑,也跟着心情变好:“什么事儿?”
秦闻:“后天就能见到桃枝了!”
迟寒无奈:“前天才见过,昨天又去看了桃酥。”
“还是想念。”秦闻张开手臂,果冻立刻往他怀里扑。
寻常Omega生完孩子多少会身材走样,有些都是不可逆的,迟寒倒不介意这些,但他看自己的小Omega往后仰的时候腰肢白皙,像竹,又格外抓人心弦,到底没忍住,凑近坐在秦闻身后,一只手灵巧地伸到衣服里面,如游鱼般打了个嬉闹,成功将秦闻弄得面红耳赤,不等自己的Omega发火,迟寒拔腿就往厨房跑。
卫胜第二天去安景文跟前报道,敲门前他心情忐忑,秦闻承诺的都办到了,没必要再负担他的工作,可老丈人的公司在一夕之间倾倒,星城苑那处的公寓也卖了抵债,举家搬到了一个一百五十平的房子里,看着妻子劫后余生般满足的笑,卫胜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他必须保下自己的工作,所以秦闻最后递出的橄榄枝,他不会拒绝。
卫胜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嗓音低沉温润,似乎很好说话。
但卫胜一点儿都不敢放松警惕,因为他很清楚,这位是秦闻的亲生父亲,一个顶级Alpha,一个传奇。
安景文鼻梁上挂着一个眼镜框,这更加弱化了他骨子里透出的凛冽气质,像一位满腹墨水的大学教授,极具欺诈性。
“卫胜?”安景文问道。
卫胜站姿端正,神色严肃:“是的,议员。”
安景文饶有兴致:“你确定要跟着我吗?先说好,我这人要求有那么一点点高,可能很多情况下显得不近人情,但你帮了我儿子,你若是做的好,未来的路我给你铺平。”这可不是一句漂亮的场面话,安景文敢这么说,就有足够的把握。
安sir的“一点点”,往往蕴藏着一个星辰宇宙。
卫胜坚定:“是。”
“很好。”安景文将手边小山一般高的文件往前推了推:“那就先从这些开始吧。”
然后卫胜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他在议院从事工作快七年,从来都不知道讲究的地方这么多,扣细节扣到他都误以为安景文是来刁难人的,甚至好几次故意虚心请教,发现安景文什么都懂,甚至了解很深,难道说这就是顶级?一天下来卫胜脑子里被各种专业词汇填满,虚脱的同时又隐隐有种踏实感,安景文教给他的,都大有用处。
六点的时候安景文收拾好出来,给卫胜的第一句话就是:“消化了再回家,消化不完就彻夜学习,我明早来查。”
卫胜木然地点点头,忍不住问道:“安议员,听闻您以前是做生意的,您那个时候……有助理吗?”
“有啊。”安景文点头:“跟了我很久,你要知道商界战争不比你现在学的轻松,他从零开始,那时候我脾气不好,会骂人,他也忍耐下来了。”
卫胜油然敬佩,“高阶Alpha?”
“不是。”安景文轻笑:“一个Beta。”
卫胜立刻拿起笔,伏案继续:“好的,安议员慢走。”
别的不说,苏珩的确可以载入带有激励性质的教案里。
……
迟寒包下了一个轰趴馆,里面设施齐全,他跟秦闻是最后到的,一眼就看到二楼的孙开宁正在跟路寒山打台球,安景文抱着桃枝坐在一楼大厅,瞧着满脸的不耐烦,但桃枝稍微靠近沙发边缘他就伸手扶住。
许漾成跟宋开聊天,肆轻歌在一旁手动打果汁。
宋开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在下个月,宋作精如今面色红润,饶是身上挂着一个也不影响他高谈阔论。
白棠跟叶千灵十分浪漫,两人坐在铺着晚霞的落地窗前,欣赏着美景,如果非要挑选一个单身狗,那一定是独自品尝鸡尾酒的苏珩。
苏珩酒量奇差,他对自己定位清楚,通常情况下滴酒不沾,今天本来要加班,是迟寒强行命令他过来,苏珩转念一想偶尔放松有益身心健康,于是选了杯名称不错的鸡尾酒,谁知两口下去人就开始飘忽,这阵子脸颊贴在冰冷的大理石桌上,一个劲儿喃喃:“加班……我想工作……”
大家打了招呼,迟寒主动去做饭,肆轻歌打下手,安sir看得跃跃欲试,忍不住道:“哎,加上我啊?”
秦闻从他怀里接过桃枝,觉得这孩子又重了一些,“父亲,我不想好不容易来个聚会最后以厨房被炸收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安景文不服气,还要再说什么就被许漾成截断了。
“安叔,之前有次冯真请开宁吃饭,您也去了,那天在包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楼的孙开宁听得清楚,一杆子捣歪,整个人似乎都抖了一下,路寒山微微挑眉,从他的动作中读懂了什么,竖起杆子不打了,而是看向楼下。
安景文几乎是同步僵硬,他实在不想回忆那天的场景,奈何大家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齐齐看来。
秦闻:“父亲?”
“别叫别叫。”安景文顿时心慌,“哎呀,当时太乱我也想不起来了,要不你问问开宁?”
许漾成眯了眯眼,“开宁也是这话。”
安景文倏然回头,眼底很明显写着一句话:你小子出卖我?!
孙开宁眉眼凄苦:我也不想啊。
迟寒刚拿了一把青菜出来,闻言抓过桌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手,顶级就这点好,尤其同样带点儿“妻奴”属性,设身处地一想最怕什么被自家爱人知道,再想想冯真喜欢多人乱炖的习惯,迟寒笑了下,云淡风轻道:“冯真是不是搞了一个真人宴?几个Omega啊?穿衣服了吗?”
孙开宁条件反射:“穿了!”
安景文:“……”猪队友卧槽!
迟寒往后一靠:“那就是了。”
要不是人多,许漾成一定上前将孙开宁扯到角落逼问,路寒山慢条斯理将杆子往墙上一靠,撑着二楼的栏杆,往下盯着安景文云圆润的后脑勺,“你也看了?好看吗?”
安sir浑身飙冷汗。
“哈哈。”宋开抱着一块糕点吃,没忍住笑出声。
苏珩酒劲上头,想到什么说什么,高声大吼:“修罗场啊!!!”说完转个方向,继续贴另外一边滚|烫的脸,“修罗场……呜呜呜,我想加班。”
安景文站起身:“我请求五分钟无打断的自我陈述时间。”
路寒山:“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