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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我在楼下,下来。”心语在电话里喊着梁月的名字,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梁月背起包包,看了一眼客厅的母亲,抿了一下嘴,说:“我走了。”说完她便转头准备离开。
“注意安全。”声音从身后传来,梁月放在门把上的手僵住了,她的内心突然波涛汹涌,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母亲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话依然不多,但是总能触动到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段时间梁月也总是做梦,在梦里她经常回到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在梦中经常看到母亲明媚的笑容和闪闪发光的双眼。
梁月将头微微向上抬起,好像是要将所有思绪和情感全部倒进心底一样。“知道了。”梁月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颤抖,还有些许温柔。
刚出楼门,就看到心语在向自己招手,她穿着一身米色的运动服,扎着高高的马尾,整个人就像春天的暖阳一样,让人看着清爽、温暖、舒服。
“梁月,梁月。”心语一边喊一边招手。梁月看着一直是那么单薄,不知道是因为吃的不好,还是因为长期练舞蹈的原因。等上大学了,她就能好好照顾梁月了,一定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心语想到这里更开心了。
心语自然地挽着梁月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们现在先去吃点东西,提前一个小时去车站就差不多了,晚上七点的火车,睡一晚,明天九十点就到呼伦贝尔了,就能看到大草原啦。住的地方我已经订好了,路线也安排好了,哈哈哈哈。”
梁月从兜里拿出来一叠钱,递给心语:“心语,这些钱你先拿着,如果不够的话你就先垫着,垫了多少到时候给我个数,我打个欠条给你。”
心语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梁月哪里来的钱,难道她去跟别人借了吗?她略带生气地说:“这钱是谁给你的?你是不是找别人去借了?不是说了我借给你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梁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妈给我的。”说完她继续向前走去。
心语愣在了原地,原来是阿姨给的,她一直知道阿姨不怎么过问梁月的事,虽然梁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原因,但是这些年,多多少少也感觉到了一些,她有点诧异,但马上就替梁月开心,她知道这对梁月而言意味着什么。
跑了两步,追上梁月后重新挽起她的手:“想吃什么?寿司吃不吃?还是吃石锅拌饭?一会要坐车,还是吃清淡一点的好。”
车站的人真是多呀,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神色匆匆,车站和医院都是能看到百态人生的地方,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大叔,他们靠在自己的行李包上,躺在卖票大厅,可能是因为还有很久才发车,而自己又无处可去吧;还有一些人趴在窗台上吃泡面,整个车站弥漫着一股热气,和这燥热的夏天一起将人紧紧包围。
这是梁月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这样的场面她有点好奇,这些旅客的背后可能都有不为人知的一段故事,不知道这里是他们离别的起点还是团圆的开始。
心语和梁月行李并不多,两个人一人一个双肩包,心语再背了一个小斜挎包,很快就过了安检,向车厢走去。
“梁月,把你的证件和重要物品给我,我放在小包里。背包我放到上面的置物架上去。我们一个中铺一个下铺,这会我们可以都坐在下铺聊会天,你累的话可以躺一会。等下要睡的时候你就去中铺睡,下铺不安全。”心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排着。
梁月看着窗外的站台,这就是铁路,这就是火车。
不一会火车便缓缓开动了,窗外的景物慢慢地向后移动,随着火车逐渐加速,距离这个城市越来越远了。梁月想着在离家上大学之前,有这样一次旅行也还不错,提前熟悉一下离家的感觉。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感受到车厢里走动的声音,梁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多。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下铺,看到心语还在熟睡。她从背包拿出洗漱用品,向盥洗台走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昨晚好像睡得不是很好,眼底有了黑眼圈,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发呆。
洗漱好回来之后看着心语睡着的样子,眼睫毛长长地,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白皙的皮肤略带红润。梁月坐在床边,将耳机插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向窗外。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睡得怎么样啊?”大约过了半小时,心语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梁月,睡眼惺忪地问道。
“可能第一次在火车上睡觉,有点不习惯。”梁月将耳机拿下来,回道。
心语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说:“没事,要是累的话到了呼伦贝尔,我们就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再出去玩。反正时间充足,就我们两个人,行程不用安排的太紧张。”
梁月点了点头,说:“没事,倒不是很累。”
心语从背包拿出烤面包和牛奶,递给梁月:“先吃一点点,到了咱再大吃一顿。”
梁月看着早饭,感觉没有什么胃口。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火车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让她感觉有点晕乎乎的。“这会还不饿,先不吃了。”
心语将面包牛奶放在桌板上,说:“等我一下。”她拿起洗漱用品和水杯,急急地走开了。
不一会,心语端着一杯热水回来了,“喝点热水可能会舒服点,喝完你在下铺再躺一下,到站我叫你。哎,还是应该订机票的。”心语内心有点自责,可能是自己想错了,毕竟这是梁月第一次出远门,坐十四五个小时的火车的确有点为难她了。
梁月靠着墙,说:“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她知道心语订火车票都是因为自己,其实是心语为了自己受委屈,吃苦了,她都明白的。
心语拿起枕头,给梁月靠在背下面。“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心语担忧地看着梁月,希望车跑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火车缓缓地进站了,广播里传来列车员的声音:各位乘客,前方到站海拉尔火车站。
心语将行李收拾好,拍了拍梁月,“梁月,到了到了。”
下车的那一瞬间,梁月突然感受到了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完全不一样的气氛,这里的空气不是很热,好像还有一阵阵的凉风吹来,有点干燥,但还是很舒服。
“走,我们先去酒店,放了东西,洗个澡,收拾好就可以出去玩啦。”心语兴奋地说着,拉着梁月快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