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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君高烧持续了两天，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厌厌聂聂的体征扰人清梦。
她沉睡在梦中，却是时而露出笑意，或无声，或突然喊出声。
顾夜爵守在身边两天，在沙发上凑合着也就这么过来了。
陆晚君笑，他也跟着勾勾唇角。
晚间，陆晚君幽幽转醒。陆家三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对上了她的第一视角。
“醒了……”
陆霆麟吵吵着第一个蹦了过去。”
清瘦了一圈的陆晚君定定看着自己三哥，混乱的大脑归于现实。
“喝点水？”
陆晚君摇了摇头，不想喝水的人说，“我想吃小龙虾。”
“不行。”
声源从洗手间透出来，紧接着，流淌的水龙头也停了声响。
顾夜爵走了出来，到了床边慢条斯理把放在备品柜上的东西一样一样又穿戴回自己身上。
“我妹妹想吃就吃，你凭什么不让？”
“你等着，三哥这就给你定。”
陆霆麟说完一屁股坐在床侧，挡了某人霸占了几天的位置。
顾夜爵只是笑笑不说话，手表戴好后，他看向陆晚君。
“我要去趟公司，一会回来。”
那稀松平常的语气，如果不是语气里满是柔软宠溺的话，旁人可能会认为这是七年之痒进行时的“夫妻”。
陆晚君抿着唇不说话，视线对上人也只是一眼而过。
“你去哪告诉我干嘛？”
她小声嘟囔了两句，说的颇为心虚。
“我送你。”
陆霆墨跟着起身。
————
落日近黄昏。
“有话说？”
顾夜爵立身车边，笑意衍衍的忘着人。
公司的事急么？陆霆墨先是这么问了一句。
“急。”
顾夜爵说急，陆霆墨相信。
基于了解，累计来的信任。
陆霆墨点点头，“那我长话短说。”
顾夜爵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对君君认真的？”陆霆墨问。
“是。”顾夜爵应。
顾夜爵的毫不犹豫，认真的神情让陆霆墨怔了一下。
大学时期，顾夜爵有过女朋友，陆霆墨是知道的。
谈了一年光景，甩人的时候顾夜爵可是一点没犹豫，拿钱打发的干脆利落。
陆霆墨敛起心思接着说，“你并不是个长情的人，你亦是个不择手段的利己主义者。”
闻言，顾夜爵算是了然陆霆墨想说的是什么。
晚霞镶嵌在天际尽头，红彤彤的。
余晖普照大地，顾夜爵侧了侧身，抬手拉开车门取出外套加在身上。
一身笔挺，卓尔不凡的人，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关上车门，脚步挪动了几步，他背着光。
兜里掏出烟，拢手点燃。吸了一口，咽的很深。以至于吐出来的烟没剩多少。
“在岁月的长河里，谁敢保证长情这个东西呢？”
顾夜爵笑了笑又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食物链的衍生本就是淘汰制。”
烟灰暗出一大截。
“我是喜欢晚君，没来由，可能因为腿好看，也可能是脸美，又有可能……见色起意？”
“谁知道呢？”
顾夜爵看向一脸凝重的人。
陆霆墨面色不好实属正常，任谁听着一个男人说对自己妹妹的喜欢，是赤裸裸的奔着色去的，能给好脸？
“我说过你不是君君的良人。”陆霆墨话语里有规劝之意。
话里话外，思前想后的总结是希望顾夜爵能够多想一点。
比如像他一样，多想一点。
顾夜爵悄么悄的瞄了眼人，嘴角咬住了快要溢出的笑意。
“可以给她爱情的时候，我给。”
“爱情没有了那就给她友情。”
“友情消耗没了，我给亲情。”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长情？”
“陆霆墨你说我不是个长情的人，我承认。”
“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个专情的人。”
“忠于一段情，我还做得到的。”
“再有，你说我利已主义？”
顾夜爵指了指医院门口风吹日晒谋生存的人。
“送外卖的，送快递的，举牌的护工，小旅馆拉拢客人的老人，安排停车位的中年妇女。”
“我如果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今日别说谈论陆晚君的名字，恐怕我站在你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吧？”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会甘愿低就？”
“我不利己？我不利己，将来很有可能我的老婆孩子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顾夜爵鲜少长篇大论，更甚少说这些近乎鸡汤的的言论。
陆霆墨突然无话反驳，细想想顾夜爵虽然重利益，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有短暂的沉默，点了根烟后才道，“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快乐。”
顾夜爵却不认同。
他不想谈论那些普通人为了托起孩子的梦想，玩命抓钱的人是如何煎熬过每一天的。
他们的快乐可能是攒够了钱，可能给女儿交了一年的钢琴学费会开心一天。
又或者给儿子买了学区房而高兴一年。
然后呢？接下来又是背扛山，手扽着双亲跪地前行的日子。
连哭都不敢，因为浪费时间，可能那个时间忍一忍又会换来几十块钱。
商人最知人间疾苦，顾夜爵不说，是因为知道，陆霆墨懂。
试问有几个商人心是软的？
有些话都心知肚明，多年好友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陆霆墨。”
顾夜爵很郑重的唤着他的名讳，亦是很认真的说着接下来的话。
“我现在很明确我对陆晚君动了心，我想娶她。”
我只能保证，“我忠诚于她，呵护给她，我要定了她。”
“你阻拦不了，不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