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说过了

爱笑的暹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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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熙院。

    郁老太太执着姑娘的手,道:“你平安就好,燕家那孩子去了荣城便染了病,生死难料,老身真怕你也是一去不复返。”

    “没事的,您莫要再担忧了。”

    郁欢安慰着,随即问道:“您可知道为什么不许燕诚贞回京,燕将军当是会在堂上请命的。”

    郁老太太泪眼婆娑,“病发突然,有几个伺候他的军官都突然暴毙了,听闻军医也是束手无策,反是被传染了,也是忽然暴病。此等凶病,荣城那惨象,陛下不许回京也是情有可原。”

    郁欢藏在衣袖里的手一紧,“我知道了,您早些休息,孙女告退。”

    郁老太太拉住她的手,“你要去燕家?不行,不知怎得回事,钦天监那边传言燕诚贞是不详之人,回京会祸害满城,现在都避着燕家呢。”

    “一派胡言!”

    郁欢眉头深皱,执意扯开老太太的手,“孙女告退。”

    走至院门口,她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身体都要站不直了,弯着腰撑着膝盖,只觉得呼吸都困难,初夏想去扶她,都不知从哪下手。

    这姑娘和燕诚贞的情谊当真深厚无比。

    听闻大小姐回来了,蒙珅赶忙过来复命,远远便见这副情景,“郁小姐,是我无用,是我没能照顾好燕公子。”

    郁欢强撑着站直,走了几步,扶着树干,道:“战况,所有事,我要你一五一十地详细地说清楚。”

    怎得就他一人染了疫病,他是主将,那些个处理战场的事都轮不到他去做,怎么会染上,而且就他一个,有猫腻,定有猫腻。

    蒙珅依着回忆述说着,用了整整一刻钟才把事情说完,“...后来接见了使臣...”

    郁欢静静聆听着,满眼阴鸷,“是那杯水,是那杯水。”

    骆越怎敢。

    阿桑此时急忙小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小姐,是百字号派人送来的,要您亲启。”

    郁欢展信,越看眼里的寒意越深重,杀意毫不掩饰的散发着,惊的周遭所有人都脚步一顿神色惧怕。

    ——玄甲欺我国弱,趁天灾害万千子民,满国忠烈,何辜。这份情,孤受了,代群民谢过,孤需要一个安抚民心的理由,不是不战而败,是天意弄人。

    那封信纸被捏成一团,郁欢一路急行去往马厩,随意牵了匹马,直奔燕家而去。

    所谓安抚民心的理由,便是要看玄甲国亦在受疫病所饶,这天灾不是不放过骆越,而是不放过荣城,他倒也坦诚,派去的使臣是刚患了病的。

    好一句天意弄人。

    策马行至燕家门口,大门紧闭着,门口的侍卫满面愁容,将人拦住,“燕家不见客。”

    “滚开。”

    郁欢眉宇间透露着怒气,正要硬闯,门便被打开了,管家从里边出来,沉声道:“郁小姐,家主有请。”

    “带路。”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间书房,只是原先同行的少年此时生死难料,远在千里。

    郁欢都未行礼,双手拍在书桌,撑着身子弓着腰,“我说过了,我早说过了,不要他去,不要他去,为什么就是不肯听。”

    燕凡抬眸,英武的男人似乎苍老了许多,鬓间都生了些许白发,“他是我的儿子,我难道不比你更担心吗?君要臣如此,只能如此。”

    “我只他一个儿子,在陛下眼里反是喜事,我兵权在握,如果没有子嗣,也就没有期许,这就是帝王之心,好狠的心,燕家不过是落得了和郁家一样的下场。”

    郁欢站直,“我去请命。”

    燕凡自嘲得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联合众臣上书都被驳了下来,你去又有什么用,不让回来也就罢,那边医术不行,请命派太医去往都不肯,此战的荣耀,谁稀得。”

    他后悔极了。

    “他是主将,此战功不可没。”郁欢咬牙道,只是那手已然在颤抖,前世她也为将,她太明白这位陛下的心思了。

    这是铁了心,有功又如何,赏家族也是赏。

    燕凡怒道:“他是不祥之人!”

    “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郁欢一把夺过挂在墙上的刀,转身离去,“我去取了钦天监的头。”

    “站住。”

    “你站住。”

    脚步始终未停,燕凡只得出手,去夺那刀。

    两人交手,郁欢丝毫不落下风,反是把燕凡压制的死死的,若非她不想伤他,这数十个回合下来,燕凡早已没了反击之力,“你冷静些。”

    郁欢擒住他的双手:“你要我如何冷静。”

    “虽不能做什么,但有一药。”燕凡沉着道:“传言有渡罹丹可叫活死人生白骨,在药王谷,我已派人去寻,家财散尽也要为他寻来。”

    郁欢松开他,那刀也随声落在地上,“遥遥无期,他能撑到几时。”

    燕凡眼里含泪,沉默半晌,道:“生死有命。”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也不说话,也无动作,只是都思念担忧着同一个人。

    许久。

    一个太监急急走过来,“陛下口谕,宣固伦郡主入宫。”

    郁欢深吸一口气,“臣,领旨。”

    说罢她随太监一同离去,走廊拐角处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扶着树干,哭得直不起腰来,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从小便宠着,第一次离别却是诀别。

    所谓渡罹丹是求不到的。

    陛下在奉天殿批折子,郁欢跟随着太监的步伐,记是先前封郡主也是他宣的旨,“公公,不知可否把钦天监的话再跟我讲一下。”

    “莹莹火光,离离乱惑,有星自南孛入于北斗。”太监小声道,“陛下是不信的,只是上次您婚事的事已委屈了太后,故而此事有所退让。”

    郁欢取下腰间挂着的玉佩,不动声色地递给他,“您的意思是?是太后发难。”

    太监悄然接过揣好,“您不也曾遭钦天监欺负过吗,奴才可什么都没说。”

    末了,他尖声道:“固伦郡主到。”

    “宣。”

    大殿内,熏炉里燃着安神香,太监在一旁研磨,陛下执笔批着奏章,在她见过礼后,道:“起来吧。”

    郁欢起身,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