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黑

爱笑的暹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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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欢俯视着他,“我说过天明了,不杀了,可你的命也就到今晚了。”

    金文柏生怕她反悔,强撑着站起来,想跑,跑得远远的,他不信她今晚能抓着他。

    “活一息还是活一天,在你一念之间。”

    郁欢警告道,缓缓朝着那条狭窄的山路走去,“跟我来。”路上,她顺手摘了几个野果作食,哪怕饿死,她也不会再做出和曾经一样的选择。

    山洞里黑漆漆的,唯有洞口透露出些天光,郁欢没留念那大好的阳光,走进那黑暗里,满身的血迹,她也无心管,只顺着墙壁坐着,吃着刚摘的几个野果。

    洞里还是有些寒芒的,不知是何物映射出来的,金文柏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她总要睡觉的,届时寻机会杀了她。

    郁欢无心睡眠,在这地方,她是睡不好的,那些过去萦绕在她的梦里,纠缠着她,不得安生,她吃完野果,朝着那闪出寒芒的地方走去,道:“你知道吗?这里边曾经关着三头老虎,十头野狼,还关着一个少女,野兽饥肠辘辘,终究还是我赢了。”

    金文柏闻言先是震惊,后是胆寒,和一群野兽争命,竟也能赢,难怪被称为阎王,到底是怎样的意志,才能坚持到最后。

    “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用别人的命换的,我问他,活着有什么意义,他说我愚蠢,后来我征战沙场十年,斩敌无数,江湖的阎王成了战场的修罗,我到达了那个高度,可今朝,哪怕忆及前尘,我也不是很明白有什么意义。”

    郁欢淡淡倾诉着,对着个将死之人,讲什么都不为过,“金家的事我无心管,与波斯有关,京都必须介入,许氏想要存活,只能推人出来顶包,落得这副田地,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吧。”

    可惜,所有恶人还是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一个也逃不了。

    金文柏抿唇,把怀里的干粮拿出来,递给她,“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郁欢接过那又干又硬的馒头啃了一口,低笑道:“我死过了,如今有了牵挂,我想看着他们圆满,届时,我再谢罪于天下,又有何妨。”

    金文柏盘腿坐下,知道在何时死,便也不再那么怕了,“好好的郡主不做,重出江湖做什么。”

    “不知道,我该不管他生死的。”

    郁欢阖上眼,顺着墙壁坐下,“也许今晚我也会死,谁知道呢。”

    金文柏当她是在玩笑,“阎王,江湖第一人,和那青玄教的教主齐名,当年你的身手便傲视群雄,更别提如今了。”

    他只在乎怎么活着享乐,劳什子亲情,他若在意的话便不会逃了。

    “都是刀尖上舔血的,谁说得准呢。”

    郁欢的手垂了下去,入了眠,她总是疲倦的,睡不好也无妨,只管睡,保证精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今夜来的必然是青玄教的人,只是不知是四君还是长老,又或许是教主。

    金文柏摸索着手边的石块,听着平稳的呼吸声,靠近她,近了,举起石块,只要砸下去,他今夜就不用死了,可那石块最终没有砸下。

    许久,传来郁欢冷冽的声音,“为什么停手。”

    她看得懂世间的恶,却始终看不懂那些莫名的举动,像是兰君的投诚,墨青雨的坦诚,宣佩玖那莫名的情愫。

    “你也说了,金家是为许家顶罪而死,你又没杀了我。”

    金文柏懒懒地躺在地上,“我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那女的生不出儿子,我爹便把我接回府里,我仰人鼻息,活得跟条狗一样,后来那女的怀孕了,我爹和她就想把我杀了,免得和那肚子里的金贵种争家产,呵,我玩香,迷晕了我爹,顺便让那女的流产了,他们想报复我,但我没有底线,和许博狼狈为奸,许他不少好处。”

    郁欢:“哦。”

    金文柏怒了,“哦?你这是什么反应。”

    郁欢闭眼,继续睡觉,懒得理他。

    日渐西斜,暮色快要降临了,这一生也快要结束了。

    “或许我可以帮你。”金文柏淡淡道,“山间有苦艾草和卡瓦根,可以致幻,效果我不能保证,但以你的身手,如果打不过,应当可以逃的。”

    他也没什么可活的了,怨恨的对象都死了,荣华富贵也不复了,还不如死在这样的山野,由日月作伴。

    郁欢挑眉,“你想活吗?”

    金文柏道:“不想活啦,没什么好活的,无牵无挂无欲无求。”

    他在那方面其实有难言之隐,所以放荡不羁招摇过市,就是想掩饰这份窘迫,那迷情香配酒也有致幻效果的,能让以为历经情事。

    算是他的虚荣心吧,结果运气不好触了眉头,演变成这模样。

    “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我要你活你便能活。”

    郁欢起身,朝外走着,月亮隐隐露出边角,时间不多了,“跟我来,记得摘你说的那些玩意。”

    走至山崖边,金文柏拿着剑和木条当工具使,边捣鼓着手里的玩意,边瞧着郁欢想做什么。

    只见姑娘抱着五把剑,朝着悬崖纵身一跃。

    他大惊,忙跑过去看,这一望看不见底,只有迷雾,只有黑。

    只听深渊间传来铿锵的声音,许久,姑娘似神仙一般,一跃而上,只是手里的长剑全部不见了,额头上也是涔涔汗水。

    金文柏长吁一口气,那药总算是制好了,他递给她,仍有些后怕,“你们习武之人都是这般吗?”

    郁欢耸耸肩,接过那摊粉末,洒了些在崖边的野草上地上,也涂抹在了自己的手心,她像拎小鸡似的拎起他,又是纵身一跃。

    金文柏不禁尖叫,直到脚尖触碰到实物,这才敢睁开眼睛。

    郁欢和他说着计划,而后便施轻功回到崖边坐着,丝毫不管底下那人的心情。

    暮色降临。

    一袭红白袍的姑娘坐在崖边,哼唱着那恐怖的歌谣,声音一如既往的空灵,蒙着黑纱,青丝随风飘舞,凄美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