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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年2月27日,刘裕宣称外出打猎,以打消桓玄对自己行动的猜疑,然后堂而皇之地与何无忌赶到京口,当天就在城外集结了100多名部众。
次日天色微明,京口城门缓缓打开,何无忌穿上事先备好的皇帝信差的衣服,声称是皇家信使,在前面大摇大摆地领导,部众则跟随在后,一起进城之后,趁着徐兖二州督导官桓修跪地接诏的机会,迅速砍下他的人头,然后挂在城墙上示众。
桓修的军政官刁弘听到城中兵变的消息,立刻率州政府文武官员前往支援,刘裕已站到城头上,朗声对他们说:“江州督导官郭昶之,早就拥戴皇上在寻阳返正复位,我们同时接到皇上的密招,要诛杀叛逆,逆贼桓玄的人头已经悬挂在朱雀桥上了,各位难道不是晋国臣民,不去迎接皇上回京,到这里来干什么?”
刁弘等人大惊失色,只好退去。
首战告捷,刘裕问何无忌:“大事刚刚起步,我们现在急需一位主任秘书,能请到谁?”
何无忌不假思索地回说:“最好的人选是刘道民。”
刘道民是东莞人刘穆之的别名,刘裕也有所耳闻,于是派人飞马送信邀请。
刘穆之听到京口方向人声喧哗,早就起床了,正在街头观望变化,与送信的人刚好碰面,看完刘裕的邀请信,两眼发直,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思考了很久,终于转身回家,把布衣撕破,作为裹腿布,正式成为武装分子,跟随送信的人一同前往京口城。
刘裕上下打量着刘穆之,煞有介事地问他:“义军刚刚发动,一切从头开始,万分艰难,我们急需一位有文职功力的人才,你看谁最合适?”
刘穆之说:“司令部建立之初,文职人员必须要有真才实学,匆忙之中,恐怕没人能比得上我。”
刘裕大喜:“你肯委屈担任这个职位,我的大事就一定能成功!”就在座位上任命刘穆之为主任秘书。
刘穆之后来确实没有让刘裕失望,而刘裕也没让刘穆跟错人,二人配合密切有效,为后来的多番成就提供了有力保障。
勤王军中其他人的行动也进展顺利。
孟昶在广陵力劝青州督导官桓弘出城打猎,因此天色还没亮,城门便被打开,放打猎的人出城。
孟昶便和刘毅、刘道规,率武士数十人,乘机进入州政府。
桓弘正在吃早餐,就在餐桌上被砍了脑袋,孟昶接着集结部众,渡长江南下,刘毅则奉刘裕的命令,前往击斩桓修的军政官刁弘,以绝后患。
在此之前,刘裕派同党周安穆去首都建康秘密报告刘迈,准备让刘迈与义军里应外合。
刘迈虽然敷衍着答应了,可是心里却十分畏惧,毕竟就在桓玄身边,万一出现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周安穆发现刘迈的摇摆不定,恐怕事情败露,也不等刘迈最终决定,立刻掉头离京。
恰恰在这时候,桓玄任命刘迈为竟陵郡长,刘迈急于离开京城避避风头,早日接到任命,晚上就要出发了。
在他临行前,桓玄已心生疑虑,送信说:“北府的情形如何,你最近看到刘裕说些什么话没?”
刘迈以为阴谋已经泄露,次日一早便把阴谋报告给桓玄,桓玄大吃一惊,封刘迈为重安侯,要他领兵镇压叛军,可是很快想起刘迈没有立刻逮捕周安穆,而让周安穆逃走,只怕刘迈也和叛军有牵连,于是斩了刘迈,城中的王元德、辛扈兴、童厚之也一并遇害。
至此勤王军的计划彻底暴露,大家推举刘裕为盟主,总管徐州全州事务,刘裕便任命孟昶为秘书长,镇守京口,檀凭之为军政官,彭城人投效当兵的,刘裕让彭城郡政府主任秘书刘钟,负责统率。
2月29日,刘裕亲率北府兵团一千七百多人,驻扎在竹里,向远近发布号令,声称益州督导官毛璩,已平经定荆楚,江州督导官郭昶之已在寻阳拥戴皇上复位。镇北将军府军事参议官王元德等人,一同率领私家军队,据守石头,扬武将军诸葛长民据守新占领的历阳。
事情紧急,桓玄也顾不上扩建皇宫了,从太子宫搬回皇宫,让侍从官都住进中央政府办事处,随时指挥工作,加授京畿卫戍总司令、新野王桓谦为全剿匪总司令,让殷仲文接替桓修担任徐兖二州督导官。
桓谦等人请求迅速派军攻击刘裕,桓玄此时倒是思路清晰,解释说:“刘裕的兵势锐不可当,因为他们自知前途是九死一生,所以为争取那一线生机,势将竭力苦战,而我们大军万一出现失误,他们的气势将会更强,我们就真的大势去矣,不如把大军集结在覆舟山,严阵以待,他们一路向前,空跑二百里,什么都没碰到,锐气必然受挫,然后忽然发现大军挡路,一定大为惊骇,我们按兵不动,不与他们交锋,他们求战而不得,最后一定会一哄而散,这是上上之策!”
分析至为到位,只不过他也是灵光乍现,并没有真的按计划实施,因为桓谦等人坚决主张攻击,桓玄也只好派顿丘郡长吴甫之、首都西区卫戍司令官皇甫敷,领兵向京口进发。
政府国出动之后,桓玄一直心存恐惧,部属们都劝他要淡定,刘裕率领的只是一支乌合之众,人数既少且十分微弱,一定不会成功。
桓玄却反而更加慌张,魂不守舍地说:“刘裕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而且老奸巨滑,刘毅家里穷得一石粮食都没有了,赌博时一骰子下去,就是一百万钱,何无忌深得他舅舅的真传,这样一帮人共同起事,怎么能说一定不会成功!”
刘裕可没有那么多感慨,于3月1日,率领勤王军,与吴甫之的楚军在江乘遭遇,正式的会战马上开始。
虽然占领了许多城池,但刘裕都是运用谋略制胜,真刀真枪地开打,江乘之战还是第一次。
大战一触即发,军事参议官朱龄石报告刘裕:“我家几世以来都受到桓家的厚恩,不打算用刀枪相对,还是当后卫吧。”
当年桓温三次北伐之后,袁真被逼叛变,并诛杀了晋将朱宪以泄愤,后来桓温攻破寿阳,朱宪的弟弟朱绰挖出袁真的棺材,砍下人头示众。桓温正在用恩义招徕人心,得知此事大为愤怒,本要诛杀朱绰,幸亏桓冲代他求情,终于免去一死,朱绰于是对待桓冲像生父一般,甚至当桓冲死后,朱绰也吐血而死。
朱龄石就是朱绰的儿子,因为桓冲的渊源,桓玄称帝后对朱绰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桓玄倒行逆施激起众怒,朱龄石也不敢助纣为虐,经过刘裕的好一番劝说,终于答应加入勤王大军,担任刘裕的军事参议官。
刘裕对此表示理解,并下令嘉许朱龄石的道义,然后手拿长刀,亲自带头冲锋,楚军不能抵挡,死伤无数,刘裕更是手刃吴甫之,领军挺进到罗落桥,与皇甫敷的数千人展开第二轮激战。
刘裕的部将檀凭之不久便战死,刘裕以此鼓动全军,并再度带头冲锋。
这一次他运气差点,冲着冲着发现身边的人都倒下了,最后被楚军重重包围,只得背靠大树,竭力苦战,在杀退了数波敌军的攻势后,终于气力不足。
皇甫敷这才上前大叫道:“逆贼!你想怎么死!”
刘裕怒目圆睁,大声诟骂,决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斩了皇甫敷,可当举起长刀时,才意识到那最后一丝力气原来早就用完了,怨愤之下,嘴上骂得更加难听。
皇甫敷冷笑道:“死到临头还不知天高地厚!”说着挥剑便砍。
寄奴的进阶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