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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看她冷漠的目光，战弈辰的手握得越紧，伤口也越来越大，血液滴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咬着唇，乔慕慕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可看到那血，看着他绝望无助的样子，她又会该死的心疼。
乔慕慕，你是怎么了？
你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乔慕慕了，即便你还是，他那么伤害你，给你下毒，赶你走，你还有什么留恋的？
你给我理智一点！
乔慕慕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停警告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的那道人影，乔慕慕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她如果不能和战弈辰划清界限，她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三生阁阁主！
她要强大，要报仇！谁也阻挡不了她的步伐。
“你自己找死，别怪我。”乔慕慕把全部的不忍和心底的复杂情绪都压抑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薄凉，曾与他一模一样的薄凉。
手腕微微用力，匕首穿透了战弈辰的拳头，刺向他的心脏。
他可以躲，可以反抗，偏偏他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乔慕慕……
目光深邃幽远，柔和宠溺……
一如她梦里的那般。
刺啦。
“哼。”在匕首刺入胸膛的那一瞬，战弈辰终于承受不住轻哼了一声。
乔慕慕松开匕首，后退了几步。
目光复杂的看着男人，她想要说什么，可喉咙干干的，什么也说不出。
“这是你自找的。”乔慕慕放了狠话，“不想死的话，就马上离开。”
战弈辰低头看了眼胸膛上的匕首，在匕首的柄端，刻着繁复的花纹，与她送给自己的那块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这是三生阁的尊贵象征。
这一匕首，直接刺在了他们的过去，他们的爱情之中。
“你那么想杀我吗？”他低沉着嗓音，虚弱问道。
乔慕慕握着拳头，咬着红唇不说话。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给你。”
“战弈辰！你休想再诱惑我，我说过，我不是乔慕慕。”乔慕慕一字一句道，“三生阁现在不宜多出仇敌，我今晚暂且放过你，再有一次，我绝不留情。”
“你对我……还是有情的，对吗？”
“你别胡思乱想。”乔慕慕伸出手，想把自己的匕首取回，可一看到他满身的鲜血，她顿时不忍了。
如果这时候把匕首拔出来，他必死无疑。
她恨他，不管是他曾经负了自己，亦或因为他姓战，她都恨不得他死。
可真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她又做不到了。
“滚。”她转过身，不再看战弈辰一眼。
看着她决绝冷漠的背影，战弈辰的身体僵了许久，“这一刻，我才觉得我的慕儿是真的死了。”
——这一刻，我还觉得我的慕儿是真的死了。
他沙哑的字眼中，满是绝望和心碎，哪怕看不见他暗淡的目光，乔慕慕也能清晰感受到这个男人心中的衰竭和枯亡。
她不能再留。
多留片刻，她都会忍不住改变主意。
他跌跌撞撞，惨惨冽冽，一步步走出了三生阁……
扶风之地，早有人在暗中等着他了。
“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
失血过多，加上心伤过度，战弈辰已经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可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人，他眉宇间的冷傲和强势再次浮现。
“战弈辰，你敢孤身一人来三生阁，就应该想到，你回不去了。”
“就凭你，也想拦我？”
如果不是为了她，不是伤透了心，他战弈辰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即便他没有依仗，也不会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求饶。
“呵，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走出去吗？你胸口上的这把匕首，是慕儿最喜欢的一把，怎么，你想带走？”
“我也没想到，慕儿忘记你之后会变得这么决绝，在她的心里，只有三生阁。当然了，以后她会找一个合适的人和她一起管理三生阁，至于你，你当初舍弃了她，还妄想让她再次回头吗？”
“我没有！”
“是，你没有舍弃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有，可那又怎么样？只要慕儿认为是你舍弃了她，是你负了她，她就不会再回头了。战弈辰，你和阁主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阁主很快就会不在，真正陪伴在慕儿身边的男人，到了最后还是我。”
寒时脸上，浮现浓浓的笑意，这笑意中，还残留着嘲讽和自豪。
一场大战，胜利的那个人终究是他寒时。
“你做梦，只要我不死，她就永远是我的妻子。”
寒时闻言，冷笑道：“是吗？既然如此的话，我就送你一程好了。”
他本也是怕留了后患，特地来杀战弈辰的，怎么会让他轻易离开？
现在慕儿守在阁主身边，所有人都得了慕儿的命令，不得为难战弈辰。
她刺了他一刀，但这一刀还未致命，他怎么能这么放了战弈辰呢？
枪口对准战弈辰，寒时冷冽道：“战弈辰，下辈子别再爱上慕儿了，那样的话，你或许可以长命一点儿。”
战弈辰站得直直的，即便是死，他战弈辰也得是站着死。
砰。
枪声震耳欲聋，然而，不是寒时手中的枪。
寒时的膝盖上挨了一枪，直接跪在了地上。
战弈辰眯了眯眼。
两道敏捷的身影靠近，“我们走。”
“你是谁？”
“是我。”
看清楚男人的脸，战弈辰的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海上，船内。
他脸色惨白、浑身冷汗，就这么躺在小床上，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剪刀剪掉，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胸。
在他胸膛的左侧，一把匕首插在上面，周围都是血，看起来很是骇人。
风行烈坐在一旁，正在做心理准备，“我要拔刀了，你得撑着，只要撑过这一口气，就能过去了。”
如果拔刀时他没能撑住，别说失血过多来不及止血的事儿了，他会当场毙命！
拿着一个医药箱进来的女人看到风行烈颤抖的手，她的心里也是很纠结的。
她见过风行烈多果断冷冽的一面啊，可现在看到他为了自己的兄弟，这么犹豫不决、不安害怕的样子，她这颗心都要揪痛了。
再看看床上的战弈辰，她也是一惊。
她认识这个男人以来，从未见过他这么落魄凄惨、绝望无助的样子。
这就是爱情么，一把双刃剑，再痛也能让人甘之如饴，只有失去的那一刻，才生不如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