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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放着各种山珍海味,香味袭人,面对这些美食,王仁寿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只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咽不下。 ≦
见老爷这般模样,王夫人心里钻心一般的疼,午膳时便已如此,原以为是饭菜不合老爷胃口,还将厨子狠狠揍了一顿,不料到了晚上老爷依然如此,瞅着老爷长叹一声萧条离去的背影,王夫人才真正意识到,老爷非没有胃口,他这是心病啊。
不知道老爷遇到什么烦心事,早上去上朝时还好好的,心情较愉悦,到家后就变得闷闷不乐,王夫人觉得应与官场相关,生活上老爷还未遇到烦心事,能让他烦心的只有朝廷,但王夫人从不过问老爷朝廷之事,里面的尔虞我诈不是她这个妇人能够懂的。
相夫教子本是她的职责,可如今自己的相公遇到困难,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如此想想,王夫人忽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王仁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她只有无助的掩面叹息。
桌面上饭菜还是热的,王夫人却没了食欲,刚只吃几口肚子就好像很饱了一样,一口都吃不下,吩咐一声,就有三个丫鬟涌入,麻利地将桌面上的饭菜运走,今晚下人们又有口福了……
王仁寿负手在书房踱步,浓密的眉毛紧缩,阴沉的脸上显得更加苍老,很久没有这么担忧过了,早朝皇上的怒威令他又惊又怕,卢梭一家的死他并不关心,他只在乎皇上的态度,从早朝皇上对卢梭的态度王仁寿可以看出,皇上对他们这种名门望族有一种潜意识的排斥心理,尤其对曾经高祖旧臣。
王仁寿曾与卢梭是高祖所器重的两人,在其他名门望族中,他们两家在朝堂中算是受到皇上倚重的一列,虽然要职并非他们所属。
只是今非昔比啊,国朝易主,一切又得重新开始,哪怕曾经宠冠朝堂,到新君即位,未必依然受宠,每个皇帝都有自己的关系圈,他通常都会把自己的亲信安插身边比较重要的位置,这样他才好控制朝堂。
能与两代皇帝处好关系的臣子基本没有,王仁寿自诩没有这等才能,无法游刃有余于两代皇帝中,他不是不想与新皇处好关系,曾也花了不少力气,在朝堂上也吹捧几次但新皇无动于衷,好像每个皇帝都喜欢拥有自己独立的与前帝不同的关系网,新皇的态度让王仁寿觉得他这是在排斥。
尤其在卢梭一家灭门后,他更坚信地认为这一点。
若非点天灯之事已有人知晓,王仁寿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烦恼,皇上对自己这种家族心存排斥,皇上来自卢梭的气还未消,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皇上一定再拿王家开刀,一方面惩戒了王家,另一方面皇上又做了一回贤明君主,更巩固了他的地位。
王仁寿不想这么撞在刀口上,可想想那位知情人还没有着落,心里就跟蚂蚁爬一样难受,曹县令办事还算有效率,四天时间就调查完三个乡的文人情况,但结果不理想。
本以为按照自己最初的预想会有结果,可调查结果出来后他就束手无策了,他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下去。
要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卢梭之事,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重视……这件事只能战决!
做出决定的王仁寿目中坚定阴冷,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要把这件事处理完,否则他一天上朝一天心都不安,后面的日子要想快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刚做出决定,曹县令居然联袂而来,这让王仁寿非常惊讶,上次他汇报结果时已经怒过,已命令他找不到知情人就不要再来见自己,难道这次他胸有成竹了?
王管家将曹县令领进书房后,王仁寿冷冷地问了一句所谓何来,他的怒威没有把曹县令吓走,他倒是兴致勃勃的开始为自己后续的仕途做好了计划。
“下官如此着急地见您,主要是因为过于惦记都水监都水使者一职,尤其下官听闻卢大人左迁登州,举家前往,甚是羡慕,下官也想有朝一日亦能如卢大人那样隆重升迁,哪怕旧宅被收入国库也不令惜。”
王仁寿知道这只是皇上为了掩人耳目,掩盖真相的借口,只要卢家一家人离开长安千里路,那里就会是他们的黄泉路,而非通往登州之路,对此他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曹县令会这么信誓旦旦。
他冷冷看了曹县令一眼,道:“你如此大言不惭,莫非已找到知情人的下落?”
见曹县令含笑点头,王仁寿心中顿时一喜,可瞬间又蹙眉道:“既已找到,为何老夫未见其人?”
曹县令捋着依然浓黑的小胡须,自信满满道:“人还未真正找到,不过下官已有把握此次定能找到此人。”
王仁寿怒道:“人未找到就如此大言不惭,好大的口气!”
曹县令连忙躬身道:“大人息怒,且听下官为您分析后再怒也不迟。”
“下官从雅玉乡入手调查,无果后便又寻了临近的两乡,最终结果大人已知道,出现这样结果下官极为不甘,这几日所有精力都用在琢磨此事上,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官与主薄、县丞相讨三日,如今终于有了结果。
下官以为大人您祖坟所在山峰唯有雅玉乡人知晓,祖坟所面对的几座山峰都是来自雅玉乡百姓祖墓所在地,唯有他们能现巨蜡。
前次调查雅玉乡无果也说明知情人正在雅玉乡内,他或许听到风声,所以在写字时故意掩饰自己原来的字迹。
此外,经调查,郭家尚未给巧巧结亲,相好之说唯有可能是某个小伙子暗恋巧巧,郭家并不知情,至于是否是某个无赖要多管闲事,下官与县丞等相讨过,此种说法可能性极小,在如今这种无法饱腹之际,谁又会去管别家之事,何况还是这种生死大事。
所以,下官以为暗恋之说最为可信,此人定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而雅玉乡有才识之人屈指可数,年纪不大者唯有三人,天理里、安阳里、天安里各一人,其中安阳里名林凡者年纪最小,下官以为此子嫌疑最小,因为其还未到懂得谈情说爱之龄。
嫌疑最大的乃是天安里陈小,听闻其家人正为他四处相亲,正是结亲之龄,此子爱恋巧巧也正常。
如今范围缩小,但他在暗,我们在明,想抓到他并不容易,要想将此人揪出来还需要铁一般的证据,我们手中唯有一张字迹,此次依然以此入手,重点盘查三位年轻才子。”
王仁寿一边抿一口茶,一边思虑曹县令这一番话,琢磨半晌后盯着曹县令问道:“前次已查过字迹但一无所获,如今再次盘查难道还会有收获不成?那人已知我们在找他,他一定会把自己隐藏好,不会让我们现任何蛛丝马迹,再怎么查字迹恐怕依然毫无所获,你就没想到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