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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慌乱……她低头,不敢直视他凶猛的眼神。 就那么傻愣愣地站着。
他双手用力,想要帮她剥下衣衫,她忽然眉目一提,伸手拼命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一把环住她,她尖叫一声,双臂抱肩。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眉峰不屑地一挑,“苏助理,你以为我会在工作时间……?别妄想了!”
恶人先告状!
她低头,双颊发烫,像得了严重感冒!
“雷总,还请您先回避一下!”
他早已烈火焚心似的难受,否则也不能就近拉她来到此地。可惜,他因为要图一时之快,竟然低估了她对家的执念。
她装作一副礼貌而乖巧的样子,朝他笑笑,“我马上就换好!”
“嗯!”他冷漠地回应了她一句,退回到客厅,随意走动了起来。
她家朴素得,什么奢侈品陈列都没有。除了书架上摆满了书,几面白墙上悬挂着几副漂亮的字画。
其中有一副,是宋朝逸心真人的水墨真迹。
孤品!
雷震来过她家多次,都是为了她,又何曾仔细端详过那副价值连城的字画?
自从她昏迷后,他才在无意之中发现了这副画作。
对于有着深厚的鉴宝能力的文人而言,他爱古董如命。香港、欧洲等几大著名拍卖行一年几次较大的拍卖会,都有他神秘电话竞拍的踪迹。
这副字画,无意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知道,一旦这副字画,被世人知晓,必将掀起一场金钱与暴力的恶战!
所以——
他果断换锁,而且指纹只能留下他自己的!
那个傻丫头,知道得越少越好!
自从那天,苏爸爸找他还钻戒时,无意中对他的墨宝大嘉赞赏,他在心里早已了然,苏米父亲也绝非等闲之辈。祖辈必定出过翰林之类……
只可惜,苏米这个傻丫头,竟然一点优良基因都没有遗传上,还破天荒读了一个物理专业。
鬼知道,她选物理作为相伴四年的老友,目的何在?心理阴影几何?
苏米换好晚礼服,从卧室出来,婀娜娉婷的身姿;俏丽活泼的妆容,优雅端庄的气质……
雷震在见她的一瞬,喉结不自觉地上下跳动了几下。
她不以为然地从他眼前掠过,像朵独一无二的彩云,飘过,又飘远。
他克制住自己浑身的燥热,低头看了看腕表,“下楼!”
她忽然转过身大叫,“这枚钻戒不对!”
“怎么?”他走过来,抢过那枚钻戒看了看,瞳孔忽然一缩,敢和他雷震玩狸猫换太子的拙劣小伎俩!这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将那枚假钻戒紧紧攥在拳内。
她凝神望向他,他眼露冷寒,让她心不免一颤,刚要收回视线,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她脖颈有紫红转浅的吻痕,那是拜他所赐。她浑然不知,而他却看得真切,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刚浇灭的小火苗,腾地又燃起,比之前更势不可挡!
他一把揽住她纤细腰肢,盯着那紫红色的所在,刚要发力,她轻声道,“雷总,现在是工作时间,您不能言而无信吧?”
他松开她,完美的侧颜呈现在她眼前,“把头发垂下来……”
姐辛苦盘起来的,容易么!还是当年和严小陌学的一手。
她不解而怨怒地望向他,他未置一词,伸手将她发髻上的水钻发夹轻巧地摘起,随手扔在茶几上。
瞬间,缭乱的秀发,瀑布般散开,端庄瞬间变成妖娆、性感。
她怒喊,“你!”
“哼!”他嘴一凛,不羁地笑笑,对自己的设计,很满意。
她忽然内急,不理睬他,进洗手间解决。洗手时,不经意甩了一下头发,才发现……怪不得!
她说不上是感激还是憎恨他了,心里忽然紧张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匆忙整理了一下发型,才走了出来。
他刚挂了电话,转身望向她,冷峻地问道,“苏助理,现在可以走了吗?”
两人重新上了车,他朝她甩过一张请柬,“这里有酒会流程和参
会重要嘉宾,尽快熟悉下!”
她一怔,忙打开看了一眼,嚯!嘉宾都是知名出版社、画院、报社、高校教授、学者等重量级人物,新闻出版署?审片剪胸都是他们干的吧?哈哈!
等等……怎么还有拍卖行的人嘞?
鉴宝吗?
她一愣,忽然想起老爸送她的那幅山水画,老爸坚称那是她太爷爷祖传的稀世珍宝,老妈挖苦道,“没人要的破烂。”
确实!
想当年,陈九爷落破了,晚景凄凉,苏米奶奶又远嫁异地,待伺候陈九爷临终的那几天,奶奶对老父亲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谁让他只顾抽大烟,喝大酒,赌大钱,泡大妞?
他赚得多,花得大,却未曾掏出几个银元寄给家里。害得妻小千里迢迢,逃票蹭火车投奔他而来……
他仍旧不着家,苏米奶奶对这个父亲自然是恨之入骨!
苏爸爸小时候,却因长得俊美、好读书而深得陈九爷的喜爱。兜里有钱就拉着外孙去赶集。家中书,随他扔,随他读。
陈九爷曾一本正经地对苏爸爸说,将来,要把一副稀世画作传给他!
陈九爷去世那年,他十二岁,一路随父母去奔丧!
小宅小院,院落一角有一口水缸,他记得陈九爷曾告诉他,那幅画,就埋在水缸下的那块方砖下!
全家都在忙着送葬,他默默去挪缸挖宝,竟没人注意到他。
待到举家返回时,苏米奶奶见儿子捧个用布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长棍子,甩手要拽,“破烧火棍子也拿?”
他不答,小心翼翼地将那家伙搂在胸前。苏米奶奶只当小孩子顽皮、倔强,也就不再理会。哪知,这风流快活一世、威风堂堂的陈九爷,临终,一个子儿也没给子女留下,却将最值钱的宝贝,留给了全天下唯一懂他、敬佩他、热爱他的外孙!
……
苏爸爸年轻时,曾拿着那幅字画去古玩城做鉴定,奈何鉴宝师傅出差,小徒让他将字画留下,过几日来取。
那哪成!
他小心翼翼地将字画带回家,从此阴差阳错地,再未想过拿去做鉴定。
一晃几十年过去……他坚信这是幅稀世真迹,却时常遭妻子挖苦,“是真迹的话,你外祖父最后怎么穷困潦倒成那个样子,也不拿出来卖了活命!”
苏米笑笑,“这画,送我好嘞!”
苏米最喜欢听他讲陈九爷的典故,只恨那些线装书为何一本没留下?她也是个读书人,好吧?
后来……
苏爸爸将那幅画挂在了苏米家的客厅里,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苏米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他冷眼旁观之,“今晚,看你的表现了!”
“今晚?表现?”她下意识地用请柬捂了捂胸,“这家伙说得太……露骨了吧!”
“哼!”他白了她一眼,“苏助理,你的思想真该好好清洗一下!”
“哦……什么!”
“这个酒会,你不要给我丢脸!”
“噢!是!”她恨不能自己烧成高烧,然后告假!
酒会现场——五光十色、衣香鬓影、星光熠熠,上层各界精英云集。
来往穿梭的waiter,各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长腿小鲜肉,五官精致如集体去韩国打磨过。
苏米对这类场合并不陌生,但以往她都是以记者身份参加,不过是个脖子上吊挂工作证来回采访重量嘉宾的旁观者。
而今,从她下车之时,便被镁灯晃的睁不开眼,一路不知谋杀了不少菲林。
她懂,这些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的长枪短炮,跟她没关系,走在她前面的那位文化界神秘大咖雷震,才是大家重点“关照”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