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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街结束后,沐晨风回了老宅,祭祖,上灯,又陪祖母用过晚膳,他心里惦记那双有着璀璨明眸,笑起来让他心跳不已的女子,便寻了机会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想再去看她一眼。
沐家老宅离临江村不远,他运起轻功一会就到了叶家。刚到叶家后院,就听到叶家一家子要去镇上看病,他心中有些歉意,叶家父女的病是落水引起的,这事说起来他也有些责任,就一路跟着他们,想暗中帮帮忙,刚才打恶狗的那块石头就是他丢的。
他远远的跟着叶家的板车,叶家一行人终于到了医馆门口。
这家医馆叫仁和堂,在镇上开了好些年,大夫姓刘,医术还可以,但收费一向不便宜,比较势利,对穷人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夜色里,仁和堂的门口挂了两盏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大夫,大夫,有人看病啦!”
仁和堂的大门被何翠玉和两个儿子拍得山响。
刘大夫一家就住在医馆后面的院子里,虽然隔着空旷的大院子,但刘家的人都听到了叫门声,只是装着没听见。
刘大夫的小徒弟住在一旁的角房里,他听见了声响,穿衣起身,提了一盏灯笼,走到后院的主屋,“师父,有人叫门求医!你要不要去看看?”
屋里暖烘烘的,刘大夫带着两个夫人正围着炭火吃点心喝茶。
刘大夫正嗑瓜子,他不耐烦的摆摆手,将瓜子壳吐在碟子里:“大过年的,不看不看!别理他们,你就当没听见!”
“师父,他们叫的声音大,没法当没听见。”
“哎……,我说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实诚,剪两团细布塞耳朵里不就行了。”
“师父,细布很贵的,我舍不得。”
刘大夫看着小徒弟那张认真的脸,不怒反笑:“小吉祥,你让我怎么说你,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大夫人听到了前院的拍门声中夹杂着女子的声音,有些不忍,劝道:“老爷,有女眷在拍门,他们拍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急症,要不你就去看一眼?”
二夫人在帮刘大夫捶背,听到大夫人这话憋不住了,“大姐,没听老爷说吗,不看。小吉祥,你去回话,就说老爷已经睡下了,有病明儿再来。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别让冷风吹着老爷。”
还是二夫人体贴人!刘大夫很受用的清了两下嗓子,二夫人忙道:“老爷是渴了吧,瓜子吃多了喉咙烧,来,贱妾给您端杯茶……”
“师父,那我去回话了。”
“去吧去吧。”
小吉祥提着灯笼往前院去了,他完全没留意院墙边,一个身手敏捷的黑影跳了进来。
这黑影正是沐晨风。
沐晨风见叶家人一直拍门,医馆却没人应,他还以为大夫睡着了,便绕到了大夫家后院,翻过院墙跳了进去。他一看,这屋里灯火通明,围着炭火喝茶嗑瓜子的,分明就是在守岁,哪里有睡觉。
他扯出一块布巾蒙在脸上,从窗户跳了进去,悄悄的走到刘大夫身后。
刘大夫正喝茶,突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脖子上,顿时一惊,手中的茶杯掉在了炭火里,砰的一响,热水淋在炭火上发出呲呲声。
这时两个夫人都看见了沐晨风,反应各不相同。
二夫人赶紧往边上跑,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聒噪!
沐晨风一挑眉,手指一弹,一枚劲力弹到了她的哑穴上,他使了巧劲,能让她三天说不了话。
大夫人却神色激动,过来拉沐晨风的胳膊:“不许伤害我家老爷……”
找死!
沐晨风绷着脸,嫌弃的将胳膊一抬,顺势点了大夫人的昏睡穴。
点昏睡穴,这已经算轻的。夜雨和染霜都知道,自家公子有几分洁癖,从来不喜别人接触自己。
刘大夫心中一抖,在这紧急关头,他才发现,还是大夫人对自己真心实意。她嫁进来十几年,也算同甘共苦过,可惜没有子嗣,他后来又娶个年轻的,原本指望生个一男半女,可依旧无所出,不得已才收养了吉祥这个孤儿,半当儿子半当徒弟的,将来老了也好有个指望。
刘大夫也算见多识广的,有几分胆识,冷静下来问道:“这位英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吓我夫人,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沐晨风冷冷道:“去给拍门求医的病人看病,不然犹如此桌。”他用内力震碎了桌子的一角。
桌角木屑掉个不停,这一手功夫让刘大夫吓到了,这是武林高手啊,这样的高手一般都是江湖人士,行事乖张暴戾,他可招惹不起。
他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给他们看病。还请英雄息怒。”
前院这边,何翠玉急得手掌都拍红了,这门怎么喊不开啊!
“这么大声音,难不成里面没人?”
叶承兴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不会的,娘,我从门缝里看了,里面有光,应当有人。我听住这附近的同窗提过,说是刘大夫一家就住在后院,没别的住处。”
他看着旁边的院墙门,想到了一个主意,“娘,要不我爬进院墙看看。”
叶承文不太赞成,何翠玉也有些犹豫。
知秋心里清楚,这明显是里面的人不给看病,故意装听不见。
她从板车上下来,将马车上的灯笼提下来,走到门前。
“秋儿,你怎么起来了?”
“娘,我好多了,我有个主意,一定能让这大夫开门!”
承兴忙问道:“小妹,什么主意,你快说!”
叶知秋看他急吼吼的样子,抿嘴一笑道:“二哥,你看这门是不是木头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木头的。”
“那就好。”知秋清清干涩的嗓子,大声喊道:“大夫,你若不开门,我就将你这门烧了!你若不看病,我就将你的医馆烧了!”
她咳咳嗓子,哎,身子太虚弱了,喉咙痛,声音太小,就对承兴道:“二哥,我声音小,你再喊一遍。”
何翠玉没想到她出的是这么个主意,不由一愣:“这不是威胁大夫吗,这行吗。”她虽然在临江村一向狠厉,但那也是被人欺负上门没办法,可现在是求着大夫看病呢,万一得罪了人家,人家不给看怎么办。
“娘,你不用担心,二哥,就照我说的喊,保证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