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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讨好笑了笑，半佝偻着身子往程天芳够去。</p>
“阿芳，你躲什么？我是阿聪啊！快过来，让我看看你。”</p>
“滚……”程天芳吓得脸色苍白，大骂：“你这个王八蛋！我早就恨透你了！我们之间没关系了！你滚开！”</p>
薛凌一边扶着肚子，一边护着小姑子，看着林聪一步步凑前来，又是急又是气。</p>
“听到没有？！快滚开！你再过来我们就要喊人了！”</p>
林聪讪讪笑道：“做什么这么绝情啊？嫂子，我都说了，我们是夫妻——”</p>
“都说了不是！”薛凌冷哼：“我劝你立刻滚开，不然我就喊商场的保安过来。你不想再蹲监狱的话，识相点儿马上滚！”</p>
林聪连忙抱拳笑呵呵：“嫂子，别啊！就算现在不是夫妻，我们以前也是夫妻啊！阿芳，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做什么连话都不跟我说几句？咱们好好叙叙旧，聊一聊你的近况吧。”</p>
“没什么好聊的！”程天芳气呼呼：“你别过来！我都说了，我已经跟你没任何关系！你滚！”</p>
林聪闻若未闻，往后方张望几眼，笑眯眯问：“这店是你开的啊？刚才听你说……你还会做蛋糕啊？那西洋人的玩意，你竟也会？太意外了！阿芳，你现在变得真厉害！”</p>
他看到薛凌摆放在花坛上的蛋糕，吞了吞口水，一把捞起来，狼吞虎咽大吃特吃。</p>
薛凌暗自觉得不妙！</p>
这人以前是厚脸皮专业户，这些年下来已经成了老赖皮。如果让他知道阿芳是面包店的老板，肯定会死皮赖脸待在店里蹭吃蹭喝。</p>
不说别的，就怕薛衡瞧见了，心里难免会产生疙瘩。万一让之澜叔叔和婶子知道，阿芳以后在他们家该怎么立足！</p>
她深吸一口气，连忙扭过头，压低嗓音：“往商场后面上楼，别待在这儿。快！”</p>
程天芳一时慌了神，听到嫂子的话，本能条件反射必须听，转身匆忙就往商场后方狂奔。</p>
林聪吃了一半，慌忙喊：“阿芳！阿芳！”</p>
他将纸盘丢下，匆忙打算要追——被薛凌拦下了！</p>
薛凌张开双臂，冷声：“无赖！滚开！”</p>
林聪急了，见程天芳逃命般飞窜离开，气呼呼道：“嫂子！你让开！你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啊！我好歹敬你是阿芳的嫂子，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有话跟阿芳说！”</p>
薛凌很焦急，一边护着肚子，一边后退。</p>
“保安！保安！快过来！”</p>
“媳妇！”程天源听到她的喊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小儿子捞起来，狂奔冲了过来。</p>
薛凌听到老公的嗓音，松了一口气，“快！快来！”</p>
林聪一眼认出程天源，见他仍是人高马大，衣着光鲜，愈发沉稳俊朗，忍不住想起当年他揍自己的情景，吓得慌了神，哪里顾得追程天芳，撒腿就飞窜开。</p>
他显然对四周很熟悉，在人群中左躲右闪，几下就钻过广场的边缘，顺着马路逃开。</p>
程天源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那人逃离的背影和褴褛的衣衫。</p>
他将小儿子放下，连忙搀扶住薛凌。</p>
“媳妇，怎么了？乞丐缠着你要钱？”</p>
薛凌已经恢复了冷静，不过心头担心程天芳，心杂七杂八，七上八下的。</p>
“我……源哥哥，刚才那个乞丐不是别人，是林聪。”</p>
“什么？！”程天源闻言皱紧眉头，转而冷静思索片刻，“他当年好像被判了三年多，按照时间推算，去年应该就出来了。他怎么会在这里？”</p>
薛凌焦急摇头，将刚才的种种解释给他听。</p>
程天源听得恼火十足，大喝：“那鬼崽子竟还敢乱说话！找抽！”</p>
他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睨了儿子一眼，没好气道：“都怪我来得太迟！不然肯定揍他一顿！”</p>
小扬扬见爸爸生气，以为是自己吃了蛋糕弄脏的缘故，吓得红了眼睛，埋下脑袋去。</p>
薛凌轻抚他的发丝，低声安抚程天源。</p>
“你也别气，打人是犯法的。刚才我拦着他，免得他纠缠阿芳……”</p>
“你挺着一个大肚子，怎么能去拦人！”程天源焦急皱眉，“你没事吧？没磕哪儿吧？”</p>
“没。”薛凌解释：“这里人来人往，我喊保安，他一下子吓坏了，然后就逃走了。”</p>
程天源暗自觉得不妙，忍不住往面包店的方向看去。</p>
“幸好阿衡在店里帮忙，没遇到那混蛋。如果他胡说八道，阿衡难免会起疑……”</p>
“他知道。”薛凌压低嗓音解释：“阿芳跟他结婚前，我让她得说出来，不然心里总会藏着那根刺。万一哪天爆发了，比如像刚才的情景，阿衡也不会怪她恨她隐瞒他。”</p>
“那他怎么说？”程天源暗自有些意外，想不到媳妇和妹妹还悄悄做了这事。</p>
薛凌好笑睨他，低声：“他是真心爱阿芳的，肯定是包容她的过去啊。不过，他叮嘱阿芳别让其他人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p>
如果是真心爱一个人，尽管心里难受或者不甘，仍会试图去原谅，因为爱包括了宽容和体谅。</p>
程天源很快反应过来，温声：“你这样子劝阿芳是正确的，毕竟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像刚才的情景，谁都料不到。”</p>
幸好媳妇提前让阿芳给薛衡打了预防针，不然事情爆发出来，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p>
薛凌担心的却已经远远不止这些，解释：“刚才我们坐一块聊天的时候，你背着林聪，我直面对着他。可我一时真想不出来他是谁……”</p>
“落魄成那个鬼样子！怎么可能认得出来！”程天源沉声：“刚才我也认不得。”</p>
以前的林聪再怎么差也总摆着一个读书人和官二代的架子，打扮衣着都很讲究，长得又白净。</p>
想不到他出狱后混成一个街头流浪汉模样，还半佝偻着腰，衣衫褴褛，让人如何认得出来！</p>
薛凌叹气低声：“我跟阿芳的聊话，他貌似都在后面偷偷听到了。他知道这店是阿芳开的。开店不离人，他只好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阿芳的下落。这样可不行！”</p>
依照刚才林聪的模样，显然是贼心不死，仍打算要借着以前的关系蹭吃蹭喝蹭钱。</p>
阿芳现在有非常好的单位，还有一个有钱又帅气的丈夫。在那赖皮的眼中，就是一个香饽饽，怎么可能会放过！</p>
程天源听罢，俊脸铁青暗沉，内心也焦急担心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