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171章 这是什么

戴阿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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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阿丝来了,给琉璃带来了日常换洗的衣物。

    阿丝两只眼睛红肿如桃,似乎刚刚才大哭了一场,见到琉璃又涌出泪来。

    “小姐啊,你不听夫人同表少爷的话,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她还要说什么,手中包袱已被何妈妈接了过去。

    “东西既然送到了,姑娘就请回吧。不相干的话请不要再提。”

    阿丝一抹眼泪,撇嘴道:

    “我同我家小姐说话,你来啰嗦什么?”

    琉璃赶紧介绍说这位何妈妈是在这里负责看管自己的,叫阿丝不得无礼。

    阿丝就更不平了。

    “又没断案又没定罪,凭啥让小姐受这委屈?再说我又不归她看管,怎么也管到我头上来了?”

    这话说得非常无礼,琉璃正要呵斥,何妈妈却开口了。

    “羁留中不可与外界通消息。姑娘要再多说一句,按律也该被留下了。”

    这一句话,立刻就让阿丝闭了嘴,连眼泪都吓回去了。

    何妈妈也不多说,手脚麻利地翻检包袱。

    琉璃虽然不是已经定罪的囚犯,送来的东西也要搜检看有没有违禁之物。

    何妈妈一件件细翻着,突然把手一扬。

    “这是什么?”

    她手中所拿的,是一个细瓷小瓶。

    琉璃也不明白,看看阿丝。

    阿丝畏缩了一下,答道:

    “这是给我家小姐吃的补药。夫人特意命我带来。”

    何妈妈打开瓶子,果然倒出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

    她掰开一粒闻了闻,不动声色地把药碗塞回瓶内,又把药瓶与几件华丽的衣裳首饰丢回包袱里,随手挽了个结。

    “这几样东西用不着,就请姑娘带回去吧。”

    她声调不徐不疾,但是很有威慑感。

    阿丝不敢反驳,接了包袱就匆匆离开,竟然连辞行都忘了。

    “季小姐平时吃的什么药?如果有需要,可以请大夫来重新开方取药。”

    何妈妈把检查过的衣服交给琉璃,这样说道。

    琉璃应了一声,说自己冬天有时怯冷,会吃些参芪丸,现在就不必劳烦了。

    何妈妈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就走了出去。

    琉璃垂下眼来,心头一阵狂跳。

    因为她从来就不吃补药。

    生母朱氏去世后,她也生了一场大病,好不容易才治好。

    她爹季老板认为这都是因为平时娇生惯养,体质娇弱才禁受不住哀痛,从此不许她进补吃药。

    说也奇怪,之后她的体魄倒真的强健了许多,平时有个感冒发烧也不用吃药自己就能痊愈。

    偶有不适,也只是用饮食调理,补药什么的从来不吃。

    这件事,阿丝和宋氏都是很清楚的。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给她送一瓶药来?

    是药丸中另藏玄机,还是……

    琉璃知道,像她现在这种情形,一些有头脸的人家为了维持声誉会做出某些事情。

    不过她不愿相信,宋氏竟然会是这个意思。

    更何况,事情已闹上公堂,就算令她自裁也来不及挽救季家的声誉了。

    除非,宋氏想救的另有其人?

    琉璃站在窗边,窗外假山上积了些雪,看着也颇有意境。

    宋承恩就不像她这样好运气,能住在府衙后院还有风景可以欣赏。

    也不知道表哥现在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想到这里,她就又担心,又有些内疚。

    毕竟当时听见宋承恩大声说愿意代替她受羁押,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

    怕就怕林掌柜的死会有什么蹊跷。

    早在公堂上听见时,琉璃心中就充满了疑虑。

    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像那样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毫无怨言的赴死却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林掌柜过错虽大,却罪不致死,按照律法顶多是受受杖责或流刑。

    一般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想办法减轻罪责,而不是一心求死才对啊。

    就算林掌柜一时想不开,他的妻儿难道就没有任何劝阻?

    邻居没有见到林家人带着行李离开,也没有听见哭声,可见离开时必然是在夜里。

    可见必然是林掌柜先安排妻儿离开,再于第二天早上悬梁自尽的

    明明并非株连重罪,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家人为什么又肯听从他的安排?

    送走家人后,他没有立刻赴死,而又等了几个时辰。

    那几个时辰里,他又做了什么?

    那封遗书是他亲笔所写吗?

    他自尽当天,也正是琉璃原计划去向肃王禀告实情的日子。是巧合,还是刻意的选择?

    他让大门虚掩着,会不会是知道当天会有人找上门来?

    宋承恩请她延后的那两天,所谓的善后真的只是处理货物吗?

    还有那个陈阿大,早不告晚不告,击鼓鸣冤选的也是那一天。

    一个带着全家领粥糊口的穷汉,也有钱找人写状纸吗?

    还是在他背后另有其人?

    琉璃越想越觉得可怕,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自从那日受了清宁郡主的羞辱,在大街上晕倒之后,她就时不时会这样头痛。

    有时候眼前脑中会掠过些奇怪的景象和话语,想要认真回忆,却又完全没有印象。

    琉璃这一头痛就痛了三四天。

    饭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好容易合上眼睛,面前晃的不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就是小八复杂的目光。

    这天午后,她昏睡了一阵,决定出门散一会儿步。

    虽然是在羁押期间,不过肃王仁慈,恩准她每日可以在门前的小院内走动,晒晒太阳。

    因为怕招惹更多是非,琉璃平时总是待在屋里。

    这时出门让风吹了吹,头疼果然不那么厉害了。

    琉璃才踱了几步,就听见院门外有些声响,听起来似乎是何妈妈在同谁争执。

    她一时好奇,就悄不作声地贴着墙根走过去偷听。

    只听何妈妈不悦地哼了一声。

    “怎么又送来了?我不是说过,以后这种东西就不必拿过来了。”

    对方赔笑着回答说:

    “这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么?咱受了人的请托,总要把东西送到。这也是可怜她家里一片诚心。”

    何妈妈冷哼一声。

    “你们银子收得手沉不沉?仔细让大人们知道了,有得是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