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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自己什么人？
叶树卿也问自己，曾经慕苏寒在高山上，那个夜晚他也曾问过自己，叶树卿，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还一直想着叶氏，想着公司，想着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所以那个时候，她让他失望了，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
叶树卿记得自己当时告诉他，她只想把他的手治好，然后他们各不相欠。
各不相欠，她以为他们能做到各不相欠，没想到慕苏寒的手有希望痊愈了，他的人却没了。
他离开的时候，一定是恨透了自己吧？
叶树卿看着眼前高大又冷漠的男人，慕苏寒身上从没有的冷冽在木森的身上却发挥的淋漓尽致。曾经那个阳光下的男孩，原来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那个总是有着温和笑容的男人，原来有一天也会气质冷冽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叶树卿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即使她目光切切的盯着他，木森也依旧如青松一般立在那里，他冷漠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松动，似乎全然没有看出叶树卿心里的痛苦。
“他……”叶树卿移开放在木森脸上的目光，面对木森毫不松动的冷冽，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慕苏寒说的没错，她不值得原谅。“他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如果前世她只是远离了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今生，她就不应该为了叶向天而留他做主治医生，更不应该几次三番的和他有交集。
“对不起？”木森看了眼叶树卿眼中痛苦的泪光，虽然她强忍着才没有让那滴泪水留下来，反而和远处的灯光交相辉映，泛出如黑夜星辰般的闪亮。木森看得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不知道叶副总怎么会对不起他？”
冷冷的嗓音带着诱惑人心的磁性，木森的口气也许只是应付般的客套，也许，他只是不屑的嘲笑。
但不管如何，叶树卿已经不知道去分辨，但只是这样一句话，就勾出了她这一个多月心底的无数句话来。
是后悔，是心痛，是自责，是不舍……
她的心里五味陈杂，焦急之下，她都不知道该从哪一点说起。是她其实是逼不得已才回的S城，是她真心想要陪着他把手治好，是她真的觉得这么多年太对不起他所以才想尽办法弥补，是她真的爱他……
叶树卿全身都在颤抖，她看着木森冷漠的如古井深潭般的黑眸，曾经她总是这样一副冷漠的表情对他，现在，他也要这样对待自己了吗？
“苏寒，我……”
颤抖的双唇，叶树卿才开了口，便又被木森冷冷的打断，“叶副总，我想你又认错人了！”
“不，”叶树卿坚定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就是苏寒，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张女士的，但是我知道，你就苏寒，你就是……”
叶树卿越说越激动，木森皱着眉头看她疯狂的靠近自己，不得已向后面退了一步，“叶副总，请你冷静一下，如果你再这样，我会认为你对我有什么看法的！”
“我……”叶树卿被他一声厉喝愣在原地，夜晚已经很凉了，微风一吹，叶树卿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他并不承认自己是慕苏寒，为什么呢？
叶树卿的眉头蹙了蹙，“苏寒，你是还在怨着我吧？”
她根本不顾木森先生现在的表情态度，只直直的站在那里，微风带起她的裙角，叶树卿白皙的肌肤在夜晚里显得更加白净，木森看着她纤瘦的身影，夜幕里却只看得到她闪亮又痛苦的眼睛紧盯着自己。
这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色掩盖的原因，木森看着它们如小鹿般明亮却又偏充满悔恨，它们胆怯的盯着自己，既期盼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居然让人一下子就想到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
就是一颗再坚硬如石的心，被这样一双可怜又悔恨的眼睛盯着，只怕也会出现悸动。
“叶副总，木森先生，原来你们都在这里！”突然插进来的声音，也成功让木森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暗暗松了口气，木森看向来人，方维彬？
“欣欣刚刚一直叫着找妈咪，赵总说你有点不舒服出来透口气，让我来看看！”方维彬慢慢走近两人，他解释完便问叶树卿，“你觉得怎么样了？”
“我没事！”被他这样一打断，叶树卿突然浑身都有一种无力感，刚刚她那样追问，木森都毫不松口。难道，他真的就打算这样折磨着自己吗？
“木森先生，真是抱歉，叶副总她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方维彬听叶树卿口气还好，心里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对木森点头抱歉！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身体不好也是不合格的，我一直以为叶副总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能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就成为叶氏的副总，总该有什么不同于普通女人的铁腕手段吧？”
“额……”方维彬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连忙又解释，“叶副总平时身体一向很好的，只是最近事务特别的多，所以才有些不舒服而已！”
“是吗？”木森扬了下眉头，他的视线从方维彬的脸上一扫而过，抬脚，便先往回走了。
“阿卿，你没事吧？”莫要说叶树卿，就是自己刚刚一看到木森先生，也是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何况叶树卿，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她都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叶树卿现在心里肯定是想哭着问木森，他到底是不是慕苏寒。
六年前的事情似乎还就在昨天，叶树卿哭着喊着不愿意和慕苏寒分手，她求自己帮忙给慕苏寒传信的那一刻心痛，又一次在他的心头萦绕开来了。
那次是叶向天逼着叶树卿离开慕苏寒，她还可以把一切怨恨推给叶向天，可是这次，叶向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突然离开高山回到S城的决定，是她亲自做的。
这一次，她心里的痛和恨，怨和怒，只怕都针对她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