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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诊所还能开展外科手术呀？”
女孩压抑着内心的欣喜。
“复杂手术开展不了，缝合清创之类的小手术没问题。”
“那行吧！两千一个月少是少了点，到时候能跟着您学到实战技能，这非常不错。我留一个电话号码给您，有消息了就通知我，您看可以吗？”
女孩居然答应了。
培养一个研究生硕士，从三岁上幼儿园，再到小学、中学、高中、本科、考研，读研。
花费的时间和金钱都难以估量。
毕业后，一個月才2000元，要是让她的家长知道了，心里该有多难受，多失望啊！
可是这就是最真实的职场。
李敬生留下了对方的电话号码，答应有消息就通知她。
女孩离开的时候，还特意把诊所的电话存在手机上。
这时，唐萍接了女儿刚好回来了。
看着三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她问道“那三人是来咱们诊所应聘的吗？”
“那个女孩是的，另外两个男生已经应聘上了人民医院的规培生。”
李敬生一边回答着，一边笑着看向唐萍的女儿。
“妞妞，吃水果就自己去拿哈，冰箱保鲜那一栏有很多。”
他可不敢再给她买垃圾食品吃，不然唐萍就该不高兴了。
“谢谢李叔叔！”
自从那天晚上请妞妞吃过一顿肯德基后，她对李敬生的态度明显亲热了许多。
“呵呵，不用客气，去拿吧！”
李敬生说完，走向诊所外面，直接把那张招聘公告撕了下来。
“老板，这么快就招好啦？”
“只留了电话，还没有最终确定招谁。”
“难道我走的这一会儿功夫，还有好几个人过来应聘吗？”
唐萍问这话时，多少有些紧张。
找工作的人多，意味着她被淘汰的概率上升。
“快康诊所的小高也想到咱们诊所工作，我准备优先录用他。但是需要他把赵老板搞定。刚才那个女孩，算是一个备用的，万一小高说服不了赵老板，那我就招这个女孩。”
李敬生解释道。
“小高居然想要到咱们诊所工作，真是没想到。”
唐萍听后很是惊讶。
……
六点二十分的时候，小高的电话打过来了。
还挺快的嘛。
“李老板，刚才我到医院探望了我们老板，他的情况有些不稳定，我没敢提跳槽这件事。您要是急着招人的话，那就招别人吧！以后再要招人的时候，优先考虑一下我，可以吗？“
小高主动放弃了这次珍贵的跳槽机会。
“没事，我再等你几天。等老赵的情况稳定了，你再跟他沟通一下跳槽的事情。如果到时候他不同意，你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李敬生反而更看重小高。
“真的呀，太好啦！谢谢您这么照顾我！到时候我再打电话给您。”
“好的，再见。”
李敬生挂断了电话。
另一端的小高想必既兴奋，又感激。
“您对小高似乎挺欣赏的呀！”唐萍在旁边拖地，忍不住搭腔。
“小高和你一样，都是人品可靠的人，这一点比什么都强。他渴望到咱们诊所工作，我尽量给足他机会。如果他没法说服赵老板，那我就没办法帮他了。”
李敬生做事一向都是如此。
想要扶一个人站起来，如果那个人自己都不愿意努力，那根本就扶不起来。
他只管把自己的这部分做好，剩下的另一部分靠小高自己去争取。
……
时间过得飞快，李敬生连着两天都会准时去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术。
小诊所的业务在享受了都市日报的报导红利后，热度正在一点点褪去。
诊所这两天的求诊量没有减少，但是保健药的销售开始出现直线下滑。原因是保健药的客户群体比较固定，就那么多。
人家不可能天天花几十元、几百元在他的小诊所买保健药。
这玩意也不能当饭吃。
就算送人也是有需要才会送。
说到底，还是客户基数小，知名度不够大。
再加上李敬生与唐萍的销售技巧有限，很多难缠的顾客，两人根本搞不定。
有一个男的，穿得很体面，天天就进来坐一会。
唐萍本来还以为是个潜在大客户，没想到一连几天过去，那个男的总共就只买了一瓶56元的补肾丸。
那天天来干什么呢？
找唐萍聊天的。
刚开始说的话题还算正经，到后面就开始开一些荤玩笑。
唐萍这人一向自爱自重，哪能受得了？
后面对那男的态度也就变得冰冷，那男的却仍然有事没事进来坐在柜台前，也不管唐萍对他的态度冷淡，反正就是没话找话。
这种顾客还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些难缠的老太太、老汉，就只进来看看，推销的时候说不到他们心坎上，反正就是不买。
总之，诊所的人气旺了以后，一些弊端也显露出来了。
两人都是干临床的，实在不适合做柜台销售员。
李敬生不由开始主动盼着小高能说服赵老板，因为诊所确实需要一个优秀的销售人才。
他也是两手准备着，诊疗工作并没有放松，尽量趁着这波热度把诊所的名气打响。
可惜愿意来小诊所做外科手术的病人实在太少了。
已经四天没接诊到一个外伤病人了。
做过最大的两台手术就是给刘师傅缝合腿上的伤口。还有就是给那个老汉割脓包。
这两人的伤口都在快速愈合中，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这也许是李敬生最大的欣慰了。
可惜跟着徐医师学习正骨术的时间还非常短，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目前正在学习拔伸、旋转、折顶、回旋、端提、捺正、分骨、屈伸等基本正骨手法在实战中的应用，为更高级的正骨手法学习做准备。
不然，要是小诊所能挂牌手法正骨治疗项目，相信肯定能在无形中大幅提升阳光诊所的知名度。
李敬生还算沉得住气，诊所各项事务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房租已经凑了七万多块钱了。
诊所的药品库存也要占用一部分资金，他预备的是三万左右流动资金。
没办法，小本经营，一次也不敢拿太多货。
最多就是拿个两万左右。
不过卖保健药和补药有一个好处，拿两万的货回来，卖到下次需要补货时，手里至少能有四万以上。
保健药的利润基本上能保持在100%以上。
以前卖利通的货，利润还要更大一些。不过它的单品价格要低很多，而且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没好货。
卖那些小厂货，利润大是大，口碑上不去，甚至存在一定的纠纷隐患。
李敬生诊所以前因为业务差，出货量少得可怜，所以没出现什么大纠纷。
最多就是顾客买了后，吃了没效果，或者觉得有点问题，然后回来找麻烦，把钱退给人家。
他开诊所这么久，总共退过的单数应该没超过十单。
大多数顾客买回去以后，即便吃了感觉效果不好，只要身体没出问题，一般也就捏着鼻子认了。虽然不会来他的诊所找麻烦，但是下次就不会再来买了。
说到这件事，必须夸一夸赵老板。
人家不愧是经营诊所二十多年的老江湖，拿保健药的时候，哪款的效果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李敬生刚开始不知道这些门道，后面去赵老板的诊所溜达，发现赵老板卖的保健药品种并不是很多，比较单一。当时还纳闷，以为赵老板小家子气，拿货一次拿一点点。
后来才明白，人家精明得紧。
那些效果不好，有可能引起纠纷的保健药，通通不拿。
快康诊所开了二十多年，业务一直火爆，除了有着深厚的人气累积，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李敬生学习。
李敬生开诊所以来，吃过的亏已经不计其数。
他已经成长了许多。
但是与赵老板比起来，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还有，赵老板的诊所没出过大事故，别看他胖得像个古代的地主老财，但是医术应该比想像的要强出不少。
至少诊断经验，特别是对一些危险病患的诊断，绝对是一等一的。
一连过去三天了，小高一直没打电话过来。
李敬生就在不久前，又搞砸了一单业务。
有些老年顾客实在太难搞定了。
他们不但精明，还特别谨慎，而且极度挑剔。
招待了足有近二十分钟，口水都说干了，药没卖出去。大爷摇着头走的。
李敬生感到有些挫败和无力。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号码比较熟悉。
接通后，那边已经传来迫不及待的兴奋声音。
“李老板，我是小高呀，昨天晚上跟赵老板谈了半宿，今天又谈了大半天，总算是搞定了。他同意让我辞职，对于我到您的诊所工作也同意了。不过他警告我，要是敢把快康诊所的商业机密告诉您，就会叫人打断我的腿。”
小高为了做赵老板的思想工作，应该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他想辞职很容易。
但是想要跳槽到阳光诊所工作，赵老板肯定不会轻易答应。
小高好歹在快康诊所工作了近一年时间，能了解到的商业机密肯定不少。
以赵老板的老奸巨猾，肯定害怕小高把快康诊所的那些营利手段告诉李敬生啊！
阳光诊所现在已经与魔都优药签约了，在保健药领域有着绝对优势。
至少快康诊所在货源上已经输给了阳光诊所。
要是再让小高把商业机密带过去，那还怎么玩？
快康诊所直接被干废都有可能。
到时候，快康诊所恐怕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关张大吉，要么搬走。
无论哪一条，都不是赵老板想要的。
“嗯，挺好的，你办理完离职手续后，直接到我诊所办理入职手续就可以了。欢迎你的加入。”
李敬生心中一阵高兴。
这回招待大爷大妈再也不用他亲自出马了。
而且上午去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术，诊所多一个人顶着，也能从容许多。
他期待着小高的表现。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小高直接拎着铺盖、水桶等物过来了。
“李老板，我过来找您办理入职手续。这是我的毕业证、实习证、身份证……”
“伱没地方住吗？”
李敬生看着他把铺盖都拿过来了，不免有些为难。
他的小诊所招人只包工作餐，不包住。
就连李敬生自己都是住在诊所的阁楼上。
“我住的地方是与赵老板诊所的另外两个医生合租，现在辞职了，也就不好再与他们住在一起。没事，这一片我都熟悉，等会找个小单间租下来就行了。”
小高憨笑着道。
“看来你想得还挺周全嘛！不错不错，我先给你办理入职吧！”
李敬生既当老板，又当人事。
亲自给小高办理了入职手续。该签的合同肯定要签，对双方都是一份保障。
“试用期一个月，试用期只有基本底薪，两千元/月。”
“谢谢老板。”
小高听到李敬生给他开两千一个月，而且还只是试用期就有这么高的工资，他显得很高兴。
“这个月省着点花，应该不用啃泡面了。”
小高兴奋的搓着手补充了一句。
“两千一个月不多，但是你一个人租房、吃饭应该够了吧？我这里包工作餐，如果加班的话，包晚餐或者发15元餐补费。”
李敬生前几天可是听小高亲口说过，他不想再问家里要钱了。
所以想要找份工资高点的工作。
“嘿嘿，我一个人那是肯定够了。这不是还谈了一个女朋友嘛！她还在念大学，我每个月得给她一千左右的生活费。”
小高说起谈了女朋友的事情，既有些羞郝，又有些小得意。
“哎呀，高医生真是看不出来呀！你竟然谈着恋爱哩。”
唐萍站在柜台后，禁不住插了一句。
李敬生也是极为震惊，他很想照照镜子，问问老天爷，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小高这孩子都已经谈了女朋友，还是个在校女大学生。
而李敬生现在还是个单身汪。
“确实挺厉害的，我这个老板应该像你学习。”
李敬生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禁不住浮现出两张女人的脸。
一张是前女友的脸，另一张却是欧晴岚那张祸水红颜的俏脸。
最终，欧晴岚的俏脸把前女友的脸给覆盖了。
他微微叹息，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见一个爱一个，看到漂亮妹子就想霸占。
给小高办完了入职手续，然后让小高先去租房子，把住的地方安顿好，第二天再来正式上班。
没想到过了不到两小时，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小高回来了。
这次他的铺盖已经不见了。
还换了一身衣服。
说明已经租到了房子，甚至有可能洗了个澡。
“老板，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先过来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作内容。”
“可以啊！你让唐姐先教你卖药吧！我这边就是正常的接诊流程，到时候只要跟着接诊几个病人，你就熟悉了。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开方。”
李敬生招个医助，主要就是帮着卖保健药。
然后做手术或者其它诊疗时，能够多个帮手。
比如正骨，有些需要有个人辅助。
唐萍毕竟是女性，娇滴滴的，干一些体力活根本胜任不了。
小高跟着唐萍熟悉药品，以及价格，扫码出库等操作自是不提。
这时，又有患者进来了。
是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非常普通，浑身上下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块。
额头、眼角的皱纹十分明显，头发倒是几乎看不到白发，看上去有些枯黄。
刚开始，李敬生以为这位大叔是染的头发。
现在打零工很不容易，工地、二老板招人的时候都不要年纪大的。
超过五十五岁基本就不收了。
如果年龄到了六十岁，不管长得多么身强力壮，照样不收。
上面就是这么规定的。
超过六十岁，买不了意外保险，查到还会从重处罚。
所以没哪个工地敢招年纪大的工人。
有些工人头发白得早，抢活抢不到，为了生存，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年轻点。把头发染成棕黄色，可以显得更年轻。
于是很多人选择把头发染成棕黄色。
大叔的一只手捂着下腹部，表情略显痛苦的走了过来。
“我肚子有点痛，这里能治吗？”
“您请到这边坐，我先给您检查一下，然后才能告诉您能不能治。”
李敬生招呼大叔坐到诊台旁边。
“检查要多少钱？”
大叔的牙齿掉了两颗，说话有点漏风。
门牙微微爆出来。
“我们这里检查是不收费的。”李敬生知道这些社会底层人员的艰辛，温和的向对方解释。
“治我这个病要多少钱？”
大叔没敢轻易落座。
活到这个年纪，往往对很多免费的东西格外警惕。
因为他们深知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陷阱。
比如很多美容美发店推出的免费体验项目，只要你接受了，那就掉进了坑里。
头发的收费可以给你按根计算。
经常有人进去剪个头，被骗得充值十几万。甚至被迫开通了网贷。
“大哥，您放心，我们这里是正规诊所。检查完了以后，如果您觉得贵，可以选择到别的地方治疗。我们一分钱都不会收您的。”
李敬生耐心的给大叔解释。
“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拉着我要钱，我可不会给。”
大叔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不过仍然有着很高的警惕心。
“您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呢？是肚子痛吗？”
李敬生看他捂的位置，首先怀疑的是腹股疝。
这个病，中老年人容易发生。
“我……最近拉出来的大便有血，还特别臭，肚子也很痛。就想找你看看是什么病，如果是大病，要很多钱，我就不治了。”
大叔的话，听着让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