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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中再次扶了扶眼镜,眸中精光一闪:“我们知道你和叶汐关系不错,但这个圈子,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如果你照我们说的做,我们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比如签进星汉这样的大公司,比如和旭之离婚……离婚后,旭之还会给你一大笔赡养费。”
“那让我来和你分析分析!”何可可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冷冷地看着他,“要进大公司,我可以选择寰宇,以我和叶汐的关系,这不是什么难事。和姓欧的离婚,已成定局,你以为我还会当你们的挡箭牌?”
“旭之不同意的话——”
“诉讼离婚,凭律师本事,叶汐的哥哥正好十分擅长法律方便的事务。如果离婚成功,我分到的财产,应该远远大于你们能给的赡养费。”
欧旭之脸色铁青。
他和何可可婚前没有做过财产公证,当初他没有现在红,可以说婚前两人的财产连现在的零头都不如。虽然这些年他有很多财产记在了张家中名下,但大头仍然在自己名下。真离婚的话,还要分何可可一半!
“你怎么和星汉斗?”他冷冷地问,“你也看到了,现在网上对你的怀疑也很多。”
“你那么肯定我斗不过星汉,又何必来威胁我?”
“我只是希望我们合作,用和平的方法将这件事解决!”
“你可以尽管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但别想我为你辩解!我能做到的是不说话,但不是说谎话!但让我不说话的条件是——离婚!你好好考虑考虑!”
她转身走到门口,经纪人还挡在那里。
她回头看着欧旭之,张家中摆了摆手,经纪人让开丰。
何可可开门出去,对总监说:“我会和公司解约!”
“你——”总监脸色一变。
何可可目前是公司最红的艺人,但他不是舍不得何可可,事情闹成这样,再留着何可可就是得罪欧旭之。但何可可在公司多年,中途合约到期续签过,当时为了留住她,条款特别宽松,就算她违约了,也赔不到多少钱啊!
……
晚上,何可可住在酒店里,这家酒店就在星汉影视隔壁。
住进去后,她给叶汐打了个电话,说了欧旭之的打算,却没说公司已经和欧旭之站在一起。
“你防备着点。”她嘱咐道。
“放心吧,我这边没问题。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叶汐说。
“嗯,我知道。”
何可可挂了电话,走到窗边,看着旁边的写字楼。
翌日一早,她收拾了一番,化着精致的妆容、戴着墨镜,走进星汉影视的大门。
“你好,请问你们总裁陈颢来了吗?”她走到前台,问工作人员。
前台抬起头:“请问你是哪位?”
“我昨天和他在机场见过,捡到了他的东西,麻烦你通知他一下,我好把东西还给他。”
前台定定地看着她,偏头想看清她墨镜下的脸:“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整过容。”
“咳……”前台一咳,拿起电话,“你等我问一下。”
整过容什么的,潜台词就是照着明星整的呗~
不过,前台并不认为她今天能够见到陈颢。
这个女人大概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想通过总裁这条捷径成名吧?星汉影视门里门外都有一大把这种女人,没见谁成功过。
前台打了电话,告诉何可可:“抱歉,总裁还没来。”
“那我可以在那边等他吗?”何可可指着休息区。
前台耸了耸肩:“可以~不过总裁不一定会从这里经过。”
大部分时候,陈颢会在地下停车场下车,在那里乘坐电梯直达办公室。
“我明白,我先试试看。”
何可可走向休息区,大厅的墙上镶嵌着几位明星的巨幅海报。这些都是星汉影视的当红巨星,欧旭之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
何可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背对着大门坐下来,拿起桌上的娱乐杂志。
翻了两下,她扔在一边,盯着前方光可鉴人的柱子。柱子上映出了星汉影视的大门,有人在那里进进出出,她全都看得见。
差不多等了一个钟头,陈颢终于走了进来。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转过身,前台那位姑娘看过来,对着她笑了一下,却没帮她叫住陈颢。
看样子,得她自己努力了。
她提着手提包走过去,取下墨镜,喊道:“陈总!”
陈颢快到电梯门口了,听到声音停下来脚步,转身看见她,微微挑眉。
何可可镇静地走过去,伸出手:“陈总你好,我是欧旭之的太太,何可可。”
陈颢扫了一眼她的手,淡漠地问:“什么事?”
何可可无所谓地收回手:“关于欧旭之是同性恋的新闻,不知
道陈总知不知道?”
“知道了。”
“所以有些事情,我想和陈总谈一谈,关于你们公司能不能保住这个巨星的问题。”
陈颢想了片刻,点头:“上来吧。”
何可可松口气,马上跟着他走进电梯。不片刻,进了他的办公室。
“请坐。”陈颢指着沙发,对秘书说,“两杯咖啡。何小姐喝咖啡没问题吧?”
“没问题。”何可可得体一笑。
陈颢眯了眯眼:“我以为得知丈夫出轨的妻子,不会有这么冷静的表现。”
“他这个出轨,毕竟和平常的一样。”何可可淡笑。
“演技不错。”
何可可笑容一僵,伪装的镇定突然间要破碎,有点无所适从。
她不演得淡定一点,能怎么办?和陈颢谈判,首先要有足够的气场,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筹码。可是,却这么轻易被他看穿了。
何可可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右手手肘放在沙发上、手掌垂在膝盖上,左手握住右手,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一截裙摆。
秘书端着咖啡进来,陈颢示意对方给自己,然后端着咖啡走向何可可。
不得不说,她的姿态很好看。
他把咖啡放在她面前,她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发现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颢端着自己那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物:“开始吧,我的时间不多。”
何可可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她记得他背上有一道疤,大概有15厘米长。
当时她不愿看他的脸,几乎全程闭着眼睛。但他离开她的身体后,她睁开眼,恰好看到他布满汗水的背影。
何可可闭了闭眼,不打算拿几年前那一夜来说事。她知道,他这样的男人有无数的女人,要让他回忆起她是谁,太过困难。就算回忆起了,他也不一定对她有多好的印象。
能和他交换的,只有利益,别的都是浮云。
“我想和陈总谈一笔生意。欧旭之已经有要跳槽的心思,之前他叫我帮他牵线,让他跳去寰宇。这样的人,早就对星汉不忠诚了。如果我没记错,他的合约快到期了。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星汉要是救他,他自然会续约。可是同性恋这么大的问题,他还是骗婚,你们要花多大的精力?如果他继续留在这个圈子里,不管是星汉还是寰宇,或者别家,我都不会放过他。他的口碑会一落千丈,你们就算保下他,以后也不能靠他赚钱。”
陈颢回头:“你在星汉总裁面前说这些?”
“我只是在做一种假设。”何可可坐在沙发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我的目的,是要让欧旭之消失在娱乐圈,让他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如果星汉保他,我就会搞破坏!”
“你这么大方地说出你的目的,星汉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
“人言可畏你知道吗?只要我有一张嘴,我可以不停地说,不停地抹黑他的形象。再说了,娱乐圈又不是星汉独霸天下,我还可以找到和我合作的人。要和你们对抗,不算太难。”
“那你何苦多此一举来找我?”
“因为我想效率最大化。通过和星汉对抗来对付他,倒不如直接让星汉对付他,你说不是吗?所以我想和陈总做一个交易、谈一笔生意——你放弃欧旭之,签我。”
“你?”陈颢忍不住一笑,“你是几线?片酬多少?身上有几个代言?多少个你才比得上欧旭之?”
“俗话说,莫欺少年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有大红大紫的那一天?欧旭之现在遇到这件事,以后只会走下坡路。哪怕这个国家同性恋合法了,但他现在骗婚是事实,会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他将来的身价,不会比现在更高了!”
“你是说你将来的身价会很高?”
“这个要看陈总捧不捧我了。”何可可一笑,“不过就算不捧也没关系。我敢来这里,自然是有诱人的条件给你。”
陈颢脸色微变,眼神戏谑地扫过她的身体。
何可可脸一僵:“陈总误会了。我知道,陈总阅人无数,美色不过是浮云。”
“那可不一定。”
何可可嘴角抽搐,点点头:“行!陈总要是喜欢,我无所谓。”
陈颢眉心一蹙,定定地看着她。
“但和商人,自然是谈利益,陈总也是生意人对不对?陈总要是喜欢我的身体,那个就当是附加条件。”
“看样子你真是铁了心要搞死欧旭之。那你本身的条件是什么?”
“当然就是我本身啊!”何可可笑道,“欧旭之签给星汉多少年?五年!五年后视情况跳槽或者变更合约。但我不一样,我可以签给星汉一辈子,永远不改合同,永远不涨片酬,永远听公司的安排!”
陈颢讶异地看着她:“你这是卖身?”
“对!卖
身!一辈子!只要陈总答应让欧旭之从这里圈子消失,以后我就是星汉一块砖,你说往哪里搬,就往哪里搬!”
“演员是要灵魂的。你这样,还有灵魂吗?”
“我会比以前做得更好!只要星汉不是作践我,让我正常的演戏,我自然就能发挥出色。我拿最基本的工资就好,剩下的都是星汉的!”
陈颢走向办公桌,放下咖啡,慢慢点燃一支烟:“这个条件……的确诱人啊,何小姐。”
何可可眼睛亮起。
这个条件当然诱人。
经纪公司最怕捧红了艺人,艺人却忘恩负义地跳槽,也怕艺人不合作。但她这个条件,可以做到不跳槽、不作对。
陈颢拿着烟,慢慢走到何可可面前,手撑在茶几上,弯腰看着她。
何可可见他离得近,紧张地往后靠了靠。
陈颢朝她吐了一个烟圈,笑问:“欧旭之是同性恋,这些年何小姐都是独守空房?”
“是啊。”何可可大方承认,“陈总要是想睡我,不用担心脏,不用担心得病。”
“噗——”陈颢一笑,“欧旭之没睡你,别人也没睡你?”
“托你的福,没人敢。”
“我?”陈颢脸色一变。
“是啊。我是欧旭之的太太,大家给他面子嘛。但他背后是谁呢?还不是你,自然就是给你面子了。”
“哈哈哈……”陈颢大笑,将烟扔进烟灰缸,“这话我爱听,但我不喜欢你这样子。为什么不露出你本来的表情呢?何必装作这么坚强?”
“因为我需要。”
“如果我说……我不接受你这个诱人的条件,你还会坚强吗?”
何可可一呆,有些颓然地说:“大概……不会了。”
“那你的抗压能力太小了。”
“我以为……稳赚不赔的生意,陈总不会拒绝。”
陈颢站起身,双手插在兜里,微挑下巴看着远方:“这个世界天天都有那么多意外,你的一辈子,有多长?太短了的话,亏啊!”
何可可赞同地点头,拿着包站起身:“打搅陈总了,我可以告辞了吗?”
“唔……你让我想想。”陈颢闭上眼,低头拿一只手撑着额头,认真地思索起来。
何可可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在考虑。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一步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抬起她下巴。
何可可紧张地喘着气,他靠过来,唇几乎贴上她的:“公司不会买你,我——倒是可以买你。”
何可可一惊,双目聚焦,看着他。
他说:“我记得你。”
“……”
“欧旭之送来的女人嘛。”他一笑,手从她下巴滑下去,解开她脖子下方那颗纽扣,“咱们也算有交情,你来了不和我叙旧,却和我谈生意,真是让人伤心。”
“陈总!”何可可一把抓住衣领,退了一步,“你……”
“昨天见面,你也不和我打个招呼。”他摸着她耳垂。
“我要欧旭之——”
“OK。你说什么就什么,可以先叙旧吗?”
何可可缓缓地垂下手,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又想笑;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毫无希望。
在这个圈子,她到底见得多了。肉体是最有用的东西,却也是最没用的东西。肤浅的人、薄弱的结果,才能用肉体换。真正的人物、真正的收获,却应该用实打实的交易……
她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接受的义务!
……
欧旭之和张家中到公司后,去找艺人总监,本想问问续约的事,顺便打听公司对目前这个危机的态度,结果却被总监骂了一顿:“还续约?现在到处都是广告商叫你赔钱,还想续约?”
“总监别生气。”张家中急忙说,“我们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先去见总裁吧。”总监叹气。
两人一愣:“总裁?”
“对,总裁点名要你俩上去!能不能续约,见了他再说吧,我说了不算!”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