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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冷枯寂的荣国府,因为姑娘们又都回来了,显现出些许生机。
贾母勉强算是接受了自己二儿子死的现实,一大把年纪强自忍着悲痛料理了贾政和贾琏两人的丧事。
眼瞅着众女又动了心思想要离开,看着空落落的国公府不禁悲从心中来。
“玉儿,外祖母一直当你是心肝肉啊,如今老二走了,我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好活,你真的忍心就这么离开?”
黛玉驻足为难道:“这……”
史湘云到底是史家的姑娘,和贾母算是亲亲的亲人,心中不落忍,帮腔道:“林姐姐,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是有些不痛快,不过如今,我姑奶奶府中这个样子,要不咱们就住下陪她老人家几天,也算是宽宽心,好吗?”
黛玉心中有些不愿意,按理说不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在这荣国府住下,就一阵子心惊肉跳。
仿佛要发生什么格外不好的事情似的。
遂拿为难的眼神看向宝钗,宝钗虽然只是因着王夫人的关系同贾家沾亲带了故,但是在柳府那可是和她同等重要的存在,故而黛玉希望宝钗能够为她解围。
“好妹妹,湘云妹子说的不错,正所谓时移世易,老祖宗如今身边正需要人,咱们一走了之,将来咂摸回味的时候,难免不会生出许多后悔虫子来。
不如现在就依着老祖宗住下吧。”
如今的荣国府,贾珍挂了,贾政贾琏也挂了,就连混世魔王贾宝玉那也是生死不知杳无音信,应该是也挂了吧……
一个带把的都没有,整个一府的女人,又能有什么波折呢?
黛玉拗不过,只好点头应了下来。
贾母连忙派人去收拾开了碧纱橱,黛玉和湘云就安歇了下来。
宝钗宝琴连同薛姨妈还是住在梨香苑,迎春和探春则一同到了赵姨娘那边,如今的贾环,可真是与曾经大不相同,堪称年轻一辈之中能够独当一面的有数几个人。
晚上,置办了酒宴,但是却少了嬉闹之声。
如今的光景,食不知味,饮无情调,宝钗倒是有心抚琴一曲,可是并不应景,叹了一声,也就罢了。
众人一时之间,你我彼此相望,碍着贾母的心情,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不见凤姐姐?”
黛玉对王熙凤还是很有好感的,往常这个破落户是最喜欢凑热闹的,难怪她一直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鸳鸯一叹:“琏二奶奶一病不起,如今还在床上歪着呢,要不是放心不下巧姐勉强撑着吃了几口,恐怕都要哭死了。”
贾母长叹一声,就要哭出声来。
鸳鸯连忙劝住:“老祖宗,节哀,那铁槛寺的师父可说了,您再哭,于政老爷和琏二爷的福报有碍,恐将来上了望乡台过那忘川河心中不舍,将来难以投个好人家。”
贾母勉强忍住:“唉,都是哄我这个老婆子的,罢了罢了,我不哭就是。”
虽说不信,但是有人给自己是鼻子是眼睛的赌咒发誓跳大神,那贾母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鸳鸯,凤辣子那里最近你可上点心,该熬好的药,该送上的吃食可都紧着点。
这苦命的丫头。”
鸳鸯应了下来。
谁能预料到,一向泼辣的凤姐儿,竟然对于贾琏的皮用情如此之深,
一盏青灯摇曳,巧姐儿已经睡倒在了锦被上。
王熙凤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侧躺在床上,生命的气息若有若现,整个房间透露出颓废的气息。
平儿不在,贾琏不在之后,他们这一门的事情又杂又多,如今凤姐病倒了,经常性的是她来来回回奔波,忙得脚不沾地。
忽忽的夜风吹着,王熙凤感觉到有些寒冷,但是却没有起身去关门。
贾琏死了,她这些年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放银子钱,讨好,管家,这一切不就希望将来贾母不在了,自己和贾琏在这荣国府能好过一点吗?
袭了爵位,舅母兴许会给自己一点甜头。
可是如今,一切……
“吱呀……”
一声轻响,凤姐只是以为风吹门框的声音,也没有多想。
自己如今虽然是只病虎,但王熙凤还是相信应该没有人敢来捋自己的虎须。
直到又过了片刻,蜷缩着身子的王熙凤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登时吓了一跳!
这是有人摸到自己房间里来了!
“谁!”
一声娇吒,王熙凤连忙转身,只来得及扭过螓首,身子尚未扭过来之时,凤姐只觉得自己的蛮腰似乎被一双钢筋铁手死死箍住!
一回头,看到的是一张如同饿鬼般的半腐脸颊。
依稀能够看出轮廓就是失踪多日的贾宝玉!
这腐蚀一样的贾宝玉如同色鬼一般,往王熙凤的娇躯上压了过去。
“啊------!”
尖利的惨叫在这夜间格外清晰。
正在饮宴的众人正在心神不属的想着心事,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都是吓了一跳!
“这是……”
史湘云惊骇莫名!
鸳鸯张着小嘴伸出手指指着凤姐所住的方向。
众女连忙就要往过走,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
“站住!”
贾母连忙叫停了众人:“如今形势不明,你们一帮子女人们去能顶什么事情?
鸳鸯,你去召集家丁护院过来,咱们一同过去!”
“嗳!”
众人想想也是,如果凤姐儿真的遇到了什么不测,她们这一去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一时,雪雁领着七八个家丁护院过来了,这时一群人才乌央乌央的赶往王熙凤所住的院子里。
就这么耽误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很有可能就会将逞凶的凶徒放走,贾母也知道,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不可能令众女都陷入险地。
到了门口,众人仔细聆听,发现并没有传来什么异样的声音。
到底是孙媳妇的闺房,老太太也没有让家丁护院强闯:“你们几个将这儿团团围起来,我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迈着小脚,走到门槛处,贾母扬声喊道:“莲儿媳妇,你没事吧!
我这把老骨头来看看你!”
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亮着一嗓子,空怕她也怕自己冲撞了什么一样。
屋子内,王熙凤浑身赤裸,洁白的肌肤上青红肿印,凌乱泥泞,一副风雨初歇的景象,听到老太太在门外喊,身子一哆嗦。
在起身,发现那怪人已经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满脑子都是那怪人离开的时候,那比鬼都恐怖的语气给自己留的一句话:好嫂子,兄弟我和和美美,巧姐侄女那就能平安无事。要是你告诉了不该告诉的人,下一回……哼哼!
怪人话没有说完,但是这意思却表达的实在是太清楚了!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不要泄密,否则干杀起来,自己母女二人恐怕都难以幸免于难。
想到这里,浑身酸痛,两腿发软的凤姐儿不得不强撑着身子,将自己的衣服给绑系起来,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头。
“老祖宗,媳妇没事。”
贾母听到凤姐儿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走进去一看,惊呼道:“凤姐儿,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衣裳锦被能够盖住身上的伤痕,可是脸上的痕迹却没能及时遮住。
“我……”
凤姐儿言语闪躲:“回老祖宗,我刚刚翻身一不小心撞在了床脚上,这才痛呼出声。”
贾母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此时心中意兴阑珊,也没有怀疑有它,只是安慰道:“疯丫头,琏二虽然早去,但咱们或者的孤儿寡母还有小的要养,你是个识大体的,这些子道理也不用老婆子我来叮嘱。
这般吧,你那些妹妹近日回了咱们府上,我去叫她们一同进来同你说说话,解解闷子。”
“全凭老祖宗做主。”
贾母走后,凤姐儿狠了很心,果真又往床脚上撞去。
那些姑娘们,一个个八百个心眼子,自己这伤要是这般假,那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众人一进门,黛玉哎唷一声:“凤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凤姐儿干笑道:“好妹子,姐姐我这是不小心撞在了床脚上,近些日子因为琏二爷的事情,浑身无力,今日闹出了这等笑话,还让几位妹妹见笑了。”
“哪里话,凤姐姐这是情比金坚,真令我等佩服不已呢。”
“就是就是!”
几个女人又抱头痛哭一番,也算是为了贾琏和王熙凤这对苦命人共情一回。
“雪雁,你去咱们先前住的清荷院,那儿还有一些上好的伤药,上回离开我没有带走,拿了给二奶奶用上,琏二奶奶这般怪让人心疼的。”
“嗳!”
雪雁跟着黛玉,自从护驾有功之后,一直也非常滋润。
上到柳湘莲下到各路姑娘小姐,没有人将她再当作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只道这也是柳府未来的一个姨娘。
对此雪雁也非常满意,她知道,只要自己从今以后本本分分,跟在黛玉身边,那将来柳湘莲的荣宠必然是有自己一份的,谁也夺不走。
雪雁扭着干瘪的小蛮腰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