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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天,感谢咿咿团子跪下叫选哥大佬的第一张,也是唯一的一张推荐票;感谢临州沐晚大佬的第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评论。为了感谢他们的大力支持,我准备在今晚十点左右再更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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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看自己的双手,肿得像两个小馒头;拉起裤管,我又看到了自己小腿肚上,那可怕的红里发黑,黑里又发紫的伤痕;我的屁股,也像被火烧到一样,火辣辣的疼,摸都不敢摸。但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看我一眼,明明我的伤是弟弟的十几倍,可连始作俑者——我母亲,都不愿意认真看我一眼,我第一次对母亲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这时候,老头子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绳子,我以为他要用那个打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本能地忙后退了一步。这个过程中,我的视线从未离开我母亲,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做,我想知道她还会不会拦到我身前。然而,并没有。
老头子拿着绳子走向我,我后退几步,然后摔到在地。他并没有直接打我,而是把我按在地上,要拿绳子捆我。
“你在做什么?”母亲惊呼道。
“你养的野种,早就该教育了。今天我不给他长长记性,就对不起我儿子今天流掉的血。”老头子的眼神像一头发疯的野狗,那个阴狠毒辣的声音时隔多年我仍记忆犹新,但我丝毫不退避他的目光。
我母亲这时慌了,急忙跑过来要拦住老头子,但被老头子使劲推倒在地,腰还撞在一边的石碾子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我趁老头子不注意,狠狠朝他的手拇指咬去,老头子吃痛,瞬间甩开我。这时我发现老头子的手指被我咬破了,流出血来。然后,迎接我的,是两个又重又狠的耳光,打在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打得我直发蒙。
这时候,我母亲明显已经被吓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老头子用绳子将我结结实实捆了起来,连拉带推,连推带搡,将我带到了门口的一颗大苹果树下。老头子将绳子的另一端抛向一根结实粗壮的枝丫,绳子从枝丫的另一边掉下来,这时老头子使劲拉绳子,就把吊了起来。
我的身体被吊起一米二那么高,脸朝下,整个人与地面保持了一个平行的姿势。我努力抬起头,用冷冷的目光看了老头子一眼,老头子的目光依然阴狠。我又偏过头去看了我的哥哥姐姐和弟弟,我的哥哥姐姐们满脸的幸灾乐祸,弟弟稚嫩的小脸上也满是大仇得报的神情。
我的母亲,这时根本就不敢看我,背靠石碾子坐在地上,头埋得很深。我恨她的顾虑和冷漠,为什么自始至终都不肯听我说一句,她明知道一直都是他们在欺负我,她是为了留在这个家里,所以选择牺牲我。我也恨她的懦弱,为什么不敢阻拦老头子,如果我母亲真的把我当成宝,真的不顾一切地保护我、爱我,那老头子或许会看在我母亲已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虐待我的时候也许三思一下。我童年的黑暗,我母亲至少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就是因为她的软弱,默许,甚至冷漠,我才看不到一点光。
老头子把我吊在树上,然后抽出了他腰间那根系了十年的黑色牛皮皮带,在皮带的一端,坠着一团沉重的金属皮带壳。老头子忽然猛的扬起皮带,我本能地想躲开,这时皮带连同着那一坨金属,狠狠地砸到我身上,然后我听到“啪”的一声巨响,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皮带主要是抽到我的屁股上,而皮带壳则是砸到了我的大腿另一侧。
疼,我的感觉就是疼,我的屁股早就被我母亲打伤流血了,老头子仅用一下,就让我七荤八素,五劳七伤,疼占据了我当时的整个世界,我紧紧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紧接着,老头子的第二下已经来了,打到我屁股往上一点的位置……
老头子一下接一下,每一下嘴里都大骂,一是问我还敢不敢,二是要打死我这个野种。我当时发誓,如果我能活下来,那我一定要杀他全家。我好几次都感觉到那皮带壳薄薄的边缘已经嵌进我的肉里去了,然后又被迅速地扯出,那钻心的疼痛。我一直记在心里。那一声声带着金属声音的“啪啪啪”巨响,以我身体为中心,远远地传去,我忽然觉得被我的不是我。
我一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眼睛一直盯着我母亲。老头子打我第一下的时候,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看样子又是在窝囊的哭了。
我被老头子抽了二三十下,这个时候除了脑袋还没被打,我感觉自己整个后面,从脚跟到脖子都没有一点好的地方了。我整个人已经不自觉的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嘴里有浓浓地腥味,口水不由自主地往外流。
这时,我听到我母亲的小儿子忽然提醒道:“爸爸,你看,哥哥他的腿上有血。爸爸,哥哥的衣服裤子全被你打烂了,你要买新衣服给他了。如果你给他买,我也要。”
“我就是要打死他这个野种,他抢你吃的,还对你下那么重的手。”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老头子有没有看我,我已经没力气管这个了,我一直盯着我母亲,我看向她的眼神里正面的东西越来越少,负面的越来越多。
老头子接着对他小儿子宠溺道:“儿子,过几天爸爸就给你买,不给这个野种买,他穿你哥哥们的旧衣服都穿不完。儿子,你长大了不要学他,你看为了这个野种,把我皮带都打坏了。”
“你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我听不过去,顿时破口大骂,并朝他吐口水。
老头子猛的站起来,扬起皮带就往我头上砸去,那个皮带壳重重地敲在我的头上,那个皮带,则擦到了我的一只耳朵。我感觉我的耳朵没了,头上则剧痛,我的脑袋里翁嗡嗡地响,眼前发黑,忍不住终于轻喊了一声。我就要这么死了么,我想爸爸了,爸爸,你在哪里,你来带我走吧,爸爸……
“你有种你不要喊,你怎么也会喊了?”说着,老头子又照我屁股狠狠来了一下。
“你是不是要打死他!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打死他才甘心!你看他浑身上下哪还有一点好的!”我听到了我母亲的尖叫声,以及后面用哭腔说的话,如果不是我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很可能真的会被感动得大哭。
“你放他下来,我今天就带他走,这日子我们娘俩过不下去了。你放不放他下来,你不放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听到这话,我心里对母亲的偏见更深了,当她试图靠近我时,我呵斥道:“你给我滚开!”
我母亲的小儿子听到这话,连忙跑过来抱住她,说道:“妈妈不要走。”
“看吧,你费力不讨好,这就是你养的野种。只有你这种贱人,才能养出这种贱种来了。你给我滚一边去,不然等会连你一起打。”说着,我母亲被老头子搡到了一边去。
我母亲摔到在地,就坐在地上哭起来,嘴里嚷嚷道:“我死给你看,我死给你看。”
当老头子把目光转向我时,我说道:“你他么才是野种,贱种,你全家都是,没一个……”当我说到“贱种”时,他已经揪住我的头发,原本我打算说他全家没一个好东西,然而被两个重重的耳光给打断了。
我的眼睛睁不开,鼻梁骨有点发麻,等我能挣眼睛时,已经鼻血喷涌了。我稍微挣扎了一下,我浑身都疼,很多地方都出血了,连脑袋上都有一个洞,血顺着头发流到我后脖颈上。
“你有种你就打死我,你打不死我,你就是孙子。”
“还敢嘴硬,嘴贱,向我和你弟弟道歉,老子就饶你一回。”说着,老头子往我腿上就是一皮带。
这时候,我的那个所谓的姐姐首先带头来劝我低头,就是她带头教唆弟弟在我书包里拉屎撒尿,现在反而一脸无辜的装好人。我们平时说一个人恶心,大概就是像她这样的人吧。在我的童年里,还将人分成好和坏两类的时候,她就是坏人中最坏的那个人,比日本鬼子和蒋干石还坏;我的两个哥哥是她的金牌打手;弟弟则是帮凶。
“滚开!”
“你还敢骂人,我让你骂我!我让你骂我!”她一边说着,一边捶打我,完了觉得不解气,又用手指甲掐我。等我拿头去撞她时,她躲开了,然后用手往我脸上一挠,我脸上多了几条血痕。但她也没讨好,我鼻子里流出的血流到了嘴里,当她靠近我时,我吐了她一脸,她顿时哭得稀里哗啦地,远远跑开了。
接着我的两个哥哥又逼我道歉,我岂能让他们如愿,于是分别又挨了他们几脚。
我母亲的小儿子也逼我道歉,但我也让他滚蛋,他拿起一块石头,就往我头上砸去,在我右眼眉毛上方这个位置砸了一个蚕豆这么大的洞,血瞬间染红了我半边脸。
我想到这三四年来,我对他的那些好,想到三四年来,一直都是我照顾他,把他当亲弟弟……当我想到这些时,心里所有的委屈和身体的疼痛瞬间爆发,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哇”的一声哭起来,这里并不是我的家,我想家了。
就在这时,村里的一群人已经围了过来。有个嗓门大的大声吆喝道:“大奎,你又打你家牛了?养牛,像你这样打,喂不胖……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