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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美事,青扬的小嘴不觉咧开,对面的邵云峰却嘴角有些抽搐,原本俊朗的笑僵在脸上,不阴不阳的声音飘了过来,“师弟,你刚才叫本大师兄什么?”没等青扬回应,云峰的狮子吼瞬间袭来,“死青扬,皮又紧了是吧,我今天就给你松松!”
“啊……师傅救命啊,小峰子,不不,师兄要杀了扬儿啊!”青扬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吼叫着,“唉呦,我的鼻子啊,天易,你又把眼睛搁脑门子上了!”没等青扬训斥过瘾三师弟楚天易,云中子的拂尘杖毫不客气的拍在青扬的屁股上。
“师……师傅,嘿嘿,师傅,您老人家做好早饭了?”
“猪,就知道吃!”比青扬、云峰小两岁的天易小声嘀咕着,耳尖的青扬瞬间挑眉要战,一看到师傅板着的脸,如被电击般,一个激灵,娃娃脸笑的腻外人,想起先前之事,青扬很温柔的拍着额头,急忙禀报起来。
圣山之路外宽里窄,窄到极至就是悬崖峭壁,巨石耸立,无路可走。
黑石悬崖口,早已看不出衣袍本色的上官长老,无力的哄着怀中娇娃,左肩稍用力便会痛入骨缝,浸了毒液的暗箭虽除了去,可是箭毒入体,若不是凭着内力困住箭毒,哪会坐在这圣山悬崖,苦等世外神人云中子。
圣山之地分三段九路十八弯,普通之人到了第二路就会哀叹求仙不得,无功而返。他老人家能走过七路,转过十六弯,抵达悬崖口,多亏当年族长亲领。只要过了一步跨,就会惊动云中子布的阵局,他只要在此等候就好,可是娃娃等不得啊,为了赶路,娃娃的早饭还没用呢。
“娃乖啊,等会儿就有米汤喝了,乖啊,唉……”上官长老的哀叹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沉过一声。可怜怀中娇娃,一路上除了米汤就是羊奶,幸得一农妇怜见,给喂了口奶水,那也是娃娃喝过的第一口奶水,却是别人娘亲的奶水。
想是真饿了,小家伙眼角挂着晶莹,哭声尖亮透彻,无比娇嫩的小手挥舞着。上官长老苦等之时,空中飘来熟悉的笑声,老人家欣喜猛然起身,硬生生的扯痛了左肩,却毫不理会,只顾张望寻找着。
“哈哈……来人可是血族上官长老?”
“是,正是,上官礼有事求见。”
“长老与我是故人,说什么求不求的。”云中子亲切的回道,“峰儿,开门!”
云峰应下,只听得上官长老身后的巨石发出隆隆滚滚之声,容一人进出的洞口现了出来。
灰袍宽袖,白眉童颜,面容祥和,下巴上三缕银白长须尤显来人仙风道骨,神采与凡人不同,此人正是只闻其名,有大缘才能得见真容的世外神人云中子,其身后陆续走出四小儿,各个如天宫神童降世。
“来来,让师傅抱抱娃娃!”云中子满目慈爱,嘴角扬笑的说着,不问不查,直接从上官长老手中接过哭嚎的娃娃。
“师傅糊涂了,见谁都是徒弟?”青扬似数落更似提醒,他们师兄弟四个就乖乖站在师傅身旁,哪来个哇哇大哭的徒弟啊。
说来也怪,被云中子抱在怀中的娇娃渐渐收住了哭声,眨着带泪的精眸看着云中子。
“师傅,给筝儿看看!”岁数最小的李筝把着师傅的胳膊,垫着脚尖扒看着,好奇的伸手去抚摸那粉嫩精致的小脸,不想李筝惊呼,“师傅,他在吃我的手呢!”
“哈哈,她是饿了呢,峰儿,快回去给枫儿弄些羊奶。”
“师傅,您怎么也叫他峰儿啊?”
“你是山之峰,而她是……枫,木风之枫,红枫之枫,是我圣山中的雪枫,你们的五师……弟。快去准备吧,枫儿可饿的紧呢。扬儿,你扶着点儿长老,我们回家了!”
任由青扬搀扶着,上官长老不免松了口气,无需他苦苦相求,云中子已然算到了,连娃娃的名字也给起了。雪枫?血凤!千叶血凤!
云中子怀抱娇娃,木勺中温热的羊奶一点点流入娃娃嘴中,小家伙真是饿坏了,跟只小狼似的果动着小嘴。
强忍肩痛的上官长老心中泛酸,双眸红热起来,叹息中溢出无尽心疼,“一路上,娃儿只有饿时才会哭闹,唉,可怜的娃啊,无意弄人,老天怜见啊,咳咳……”没等话说完,上官长老重咳了起来,嘴唇泛起青紫之色,毒还是冲破内力所阻,窜动开来。
云中子举目细看上官长老,随即吩咐四个小徒弟依他之法暂且锁住长老身中之毒,待小枫儿吃饱了他会亲自解毒。
青木桌椅,五行卦图,古琴边香炉正燃着清雅静心的紫香,听得婴孩咯咯笑声,云中子轻抚白须满目慈爱。
“亲娘不在身边,也是枫儿命数如此,咦,你这丫头啊,一吃饱就困倦了?一路上,苦了枫儿了,睡吧,到了师傅身边,安心睡吧!”
吃饱了,笑够了,听着云中子的温言柔语,乳娃娃吧叽着小嘴,乌黑精亮的眼越来越小,直到香香的睡去。
当云中子为上官长老逼毒时,床上娇娃就交给了她未来的四个师兄看护。云峰倚坐在青木大椅中,翠玉寒萧始终不离手。青扬跟个没骨头的泥鳅似的歪躲在床上,腿边坐着天易,李筝虽小却最听师傅话,乖乖的坐在未来小师弟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本旧的快掉渣的书,上面写着“鬼医”两字。
“何需这么麻烦,用臭老鳖加腥腥草不就解了赤蛇的毒吗?”专心看着医书的李筝自言自语着,对面天易白眼翻过,那小子只要一沾上医书,就跟个呆子似的,却是块浑身发光的呆子,不怪师傅偏心,把珍藏的所有医毒之书放进了筝儿房中,他们四个中,只有筝儿是学医的料。
“筝儿试过?”云峰问道,李筝摇摇头。
“那还不简单,天易就有赤蛇,今晚就拖出来试试!”青扬很是仗义的说道,感情不是他的宝贝,他当然不心疼。
天易跟只小斗兽似的呼啦一下子坐正身子,“怎么不用你的雪莽试,那畜生我早就想扒了皮炖汤喝了。”
“唉呀,你个小天易,竟敢跟师兄我顶嘴,反了你……唔,什么味?”青扬皱着鼻子满床的闻着,气味的来源渐渐锁定。
雪枫醒了,不哭不闹,瞪着精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四张脸。确切的说,是四张揪结的,推三搪四的俊脸。
“为什么是我啊,我可最小!”李筝尽力争取着。
“谁让你是师傅最乖的徒弟!”青扬说道。
“最小可不是理由啊,雪枫才是最小的一个!”云峰接言道。
“筝儿医术最好,医者父母心,这活非你莫可!”天易赶紧补充着。
李筝俊俊的小脸变的黑臭,这些根本不是理由,他们摆明不想沾手,那么臭,不用想也能闻出来是什么。
“我不,我去找师傅去!”李筝坚决的说道,对付三个师兄的绝招就是一要耍赖,二要搬出师傅来。
果不其然,李筝的小腿还没等着地,就被云峰稳稳按在床上,“大家一起动手!”
随着小花被掀开,奔涌而出的臭气顶的四人嚎嚎大叫,各个掐着鼻子,摆着兰花指将娇娃娃的被子衣服彻底抖开。
“啊!咳咳……臭死了!”青扬惊呼,一时忘了捂住鼻子,被那黄灿灿的东西呛的直咳嗽,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又惊又羞,赶紧将头别到一旁,还是李筝有仁心厚德,凭着医者仁心继续直视着床上小人。
“师兄,小师弟没有小弟弟就不是小师弟,师傅干吗要说是小师弟……”李筝的话跟念咒似的,弟弟来弟弟去,根本用不着他解释,哪个眼都明镜似的,在臭屎堆里还有兴质挥着小手的明明是个妹妹,根本不是弟弟,其中原由,他们几个要和着伙的对师傅审问清楚。
“师兄,我们总不能不管吧,我可不想被熏臭!”青扬苦着张小脸朝云峰求救着。
“现在知道叫我师兄了啊!”云峰数落着,瞟了眼床上一丝不挂的乳娃娃,总不能让她在屎堆里亮着啊,眉梢不觉挑起,李筝猛然一激灵,警惕的看着云峰。
“就这么定了,筝儿,你把妹妹抱出来,我们去烧水,拿衣服啊……”
“大师兄,为什么是我,二师兄……你们又欺负我,我非告诉师傅不可!”
“咯咯……”连蹦带跳的李筝惹得娃娃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当红霞萦绕山谷,云中子走了进来,迎接他老人家的是四张严肃的臭脸,还有床上蹬着小脚,不安份的娃娃。无需询问,一看到堆在门外的小花被已然明了,这四尊小恶神是在兴师问他老人家的隐瞒之罪呢,也罢,跟他们说清楚也好……
血族遭难,为护雪枫,血族千叶族长也就是雪枫的亲外公,狠下心将刚出生的小枫儿从娘亲身边带走,交给上官长老送至圣山,为的是求云中子收其为徒,更求云中子施法隐去这个乳娃娃的女儿身、女儿心。千般无奈,万般不舍,皆是为了娃娃能避开祸端。血凤降世,惊天动地,并非谣言,到是借此为幌毒害血族的人看不清辨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