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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上海这座共和国骄子的大都市,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凯旋归来,对我个人来说,这其实压根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别人可能会以为我在北京大展身手了一番,而他们却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如果能让我再选择一次的话,我是真心不想踏足北京的。同样的,如果能让我的人生重头来过的话,我肯定也不会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
这次回来,除了张小溪之外只有宋菲跟着我了,来机场接我们的竟然是惠新莲挺着大肚子过来的,当然,董云跟小萝莉这两个小屁孩自然也来了。当我看到许久未见的惠姐挺着大肚子一手牵着小萝莉一手牵着董云的那副场景,不知为何,我竟然也会有一种眼睛进了沙子的感觉,那副画面真的太温馨了,以至于我很多年以后经常都会想起。
来不及去看我身边张小溪的表情,我缓缓走到惠新莲面前,心平气和的喊了一声惠姐。小萝莉抓住我的手臂直接掐了一下,是很用力的那种,我没敢出声,如果她不解气的话,我一点也不介意让她多掐几下。比小萝莉足足矮了一个头的董云裂开嘴跟我笑了一下,然后喊了一声晓东哥哥,等他问我苏暖儿去了哪里的时候,我一阵黯然,只能骗他说苏暖儿还在北京,暂时不会回来。个头不大但是脑袋足够大的董云也幸好没在这件事上追问下去,他比小萝莉显然要懂礼貌一点,跟我打过招呼后还不忘跟我身后的张小溪与宋菲喊了一声姐姐。
“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爸妈已经在家等着了,老妈还特地准备了很多菜,本来他们是想亲自过来接你的,不过最后是我自己坚持要来,结果这两小孩也非得要跟着来,我没办法只好答应!”或许是因为张小溪在场的缘故,惠新莲面对着我只是说了两句很普通的客套话,她伸手下意识理了一下我的衣领,也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很亲密的动作。
就在我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张小溪抢先一步走上来,问道:“爸妈?谁是你爸妈?”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张小溪似乎还不知道惠新莲怀孕的事,尽管我知道这种事总有一天是要告白于天下的,只是当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心慌。我赶紧把张小溪拉到身后,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回去再跟你解释。所幸这次张小溪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女王般的气焰,反而是很听话的站在了我身后,可现在再来看她眼神明显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啥好忌讳的了,直接搂住自己的惠姐狠狠的抱在了怀里,我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面。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我趴在她耳边轻声道:“孩子几个月了?”
惠新莲把我推开,脸上的绯红一闪而逝,“六个月了。”
我点了点头,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然后我几乎是神经质一般又缩回了手,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甚至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踢了我一下,就好像在怪罪于我这个不负责的老爸一样。
惠新莲是开着一辆商务车过来的,塞下我们几个人完全绰绰有余,回去的时候换成了我做司机。宋菲跟惠新莲两个还算谈得来,两个有说有笑的,到最后两个人甚至还在想着给肚子里的孩子起名字。唯独张小溪一直都没说一句话,我知道她这个时候心里肯定有很多怨言,甚至会真的怪罪于我,可我依旧不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甚至是连她的表情都不敢看一眼。
回到汤臣一品的别墅区,是我老妈亲自过来迎接的,见到我跟张小溪之后自然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宋菲也不是外人了,我老妈一直也挺喜欢她的,现在都一起回来了,她高兴的简直都合不拢嘴了。来到大厅,我见到张大年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份报纸,宋菲是第一个很羞涩地喊了一声伯父,张小溪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随后便匆匆忙忙走上了楼。
我心里叫苦,走到张大年面前笑了一下,后者放下手中的报纸后,下意识想要给我抛一根烟过来了,只是他手才刚刚伸出去就放下了,然后跟我笑道:“差点忘记了,我那宝贝孙子还在肚子里,咱们家现在已经不能抽烟了,每次到晚上偷偷摸摸跑去阳台点根烟都会被你老妈给掐掉,这样下去,我估计这个烟瘾迟早会戒掉。”
“你应该要往好的方面想,戒烟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事,就是我老妈不说,以后这个家里也不许再吸烟了!”
张大年呵呵道:“儿子教训的是,看着这一堆儿媳妇我这做老子的反正是很乐呵的,还有,你现在这都回来了,不打算给那对姐妹花打个电话叫她们过来吃饭?”
我抬起头撇了一眼貌似越活越年轻的张大年,本来我是打算等晚上才去找余满园跟余花香两姐妹的,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干脆把她们叫过来也好。想好之后我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先是打给余满园一直没人接,估计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在公司忙来忙去,最后我只能打给了目前已经是大年集团高管的余花香,这娘们在知道是我打给她之后,接通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不是想她了?然后又问了一句我怎么还没死?我哭笑不得,把事情好不容易跟她说清楚之后才挂断电话,她也已经答应我,她跟余满园两个很快就会到。
张大年在一旁偷笑,随后又跟我问了一句:“苏暖儿现在去了哪里?”
我摇了摇头,每次一提起她我整个人就显得很沮丧。
张大年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叹气道:“那么好的儿媳妇肯定不会有事的,咱们家这个大门也永远会向她敞开的。”
“不说这个!”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最近公司怎么样了?”
张大年哈哈道:“还能怎么样?只会比以前越来越好,搞得我现在都有点佩服你小子的能力了,以前的大年集团只是一座纯粹的商业帝国,而现在的锦和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利益而存在的集团了,现在都快成了这个国家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我没能明白张大年的话,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但锦和一直在往前走这是事实,也是我早就猜到的结果。
一脸笑容的张大年很高兴的跟我说道:“你在北京的那些事我多半也听说了一点,你老子我没帮上你什么忙,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妈虽然一直在囔着要去北京怎么样怎么样,可我一直没答应,以前可能会说是想让你自己去处理这些事,而这次我想跟你说,其实你今天做出的这一切早就已经超过了我,因为我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你什么了,如果把在北京的那个人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不见得会比你做得更好,甚至以我的脾气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所以,这次我服你!”
我轻笑一声,故意调侃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平时你那种嚣张气焰去哪里了?”
张大年靠在沙发上,仰起头喃喃道:“咱这辈子算是真的值了,我一个没半点身份地位的人混到今天这种地步要是还不知足的话估计就要被人骂死了,这么多年以来,不管是在官场,商场,还是江湖,我都跟不少人打过交道,这个凶猛的生态圈有时候真会让人绝望,但有时候也会让你充满无限激情,其实我最佩服的还是你亲生老子陈锦,因为他当年的确是很了不起,我最羡慕的也是陈锦,因为他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而我呢,目前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听到你喊我一声老爸,这就足够了!”——
楼上,惠新莲那间温馨小屋。
刚刚上来准备换一身衣服下去做饭的惠新莲坐在自己的床上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其实她本来已经换好了衣服,可就在她准备下楼的时候,却被张小溪拦住了,然后两人就又回到了这间屋子。惠新莲知道这不是在她家里,虽然她也有肚子里这个小孩做尚方宝剑,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张小溪的时候,总有种害怕的感觉。
满脸笑容的张小溪躺在窗前那张摇椅上,眼神一直盯着惠新莲那隆起的大肚子,过了很久,她才开口笑问道:“惠姐,男孩还是女孩啊?”
年龄其实比张小溪大了一轮的惠新莲低着头,轻声道:“我希望是男孩!”
张小溪哦了一声,“那有没有想好准备取什么名字?”
惠新莲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张小溪站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随后像是自言自语道:“那我以后可要生个女孩,最好是每天都能欺负你儿子,对了惠姐,如果以后两个小孩要是打架闹着玩的话,你不会真生气吧?”
惠新莲吓的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张小溪望着门口的身影,哈哈大笑道:“老娘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啊?哼哼,管你是谁,只要进了这个家门,统统由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