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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师魔命第九百零八章一定要很早“不。”子恒只说了一个字,姑娘向后退缩了一下,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但她仍然在看着他,等待着。
子恒不懂,他要怎么做才能将她赶走?大约他根本就做不到,就像以前他没做到一样。
影子变得更长了,太阳挂在了树尖上,子恒粗暴地掉转马头,背对着她:“尸弃,我们必须就近宿营了,我觉得在早晨的时候早点上路。”他偷偷向后瞥了一眼,小丹已经转头向巫咸走去,她坐在马鞍上,后背挺得笔直。“到了思尧村,他们就会知道……”
子恒想的是,白袍众在哪里,他要把自己交给他们,好让他们不会伤害他的家人,如果他的家人仍然平安,如果他出生的农庄还没有变成这样。不,他必须及时阻止这种事发生。
子恒继续道:“他们会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么,就早一点出发。”尸弃犹豫着,“你不能赶她走,那个姑娘和女武神的信徒一样,如果一名枪姬众爱上了你,无论你怎样努力逃走,都无法摆脱她。”
“让我一个人担心小丹的事吧!”子恒放低了声音,但他并不想摆脱尸弃,“一定要很早,在小丹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
两座营地都在桃树下,这一夜过得非常平静。有几次,两个楼兰女子中会有一个人站起来,看一眼子恒和尸弃的营火,但一只猫头鹰的叫声和马蹄蹬地的声音是他们惟一能听到的声音。
子恒一直都睡不着,在距离第一缕阳光出现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满月仍然挂在天上,他和尸弃溜出了营地。厌火族人的软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马蹄声也弱不可闻。鬼断怨,或是鬼指残吧,看着他们离开,子恒不知道是哪一个,但她没有叫醒小丹,子恒很感激她们。
等到他们离开西林,靠近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得老高。现在,他们正走在小路上,路两边常常能看到篱笆和粗糙的矮石墙,烟囱里冒出的炊烟形成灰色的羽状云朵,飘浮在农舍上方。
从气味上判断,主妇们正在做早餐,烟叶和麦子田中能看到劳作的男人。男孩们将一群群黑脸的山羊赶到了牧草场上。一些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子恒尽量加快了快步的速度,希望没有人会认出他,或因为尸弃的服饰和短矛而感到奇怪。
也会有人来往于思尧村,所以子恒绕向东方,远离了村子,远离了结实的土路和聚集在草原周围的茅草顶房屋。在那里,酒泉正从一片岩石中喷涌而出,喷水的力量足以击倒一个男人,而且形成了酒泉河。
子恒还记得一年前的冬日告别夜时这里的变故,现在,烧毁的房屋和焦黑的屋顶已经全都得到了重建和修缮。那以后,黑水修罗大约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他祈祷大家在有生之年都不会再经历这种事了。
酒泉客栈就坐落在思尧村的最东侧,它的一边是结实的木制马车桥,横跨在奔涌的酒泉河上;另一边是一座巨大而又古老的石基,一棵大橡树就长在石基的正中央。
从前天气晴朗的下午,人们经常会坐在这棵大橡树下的石台上,看别人玩九柱戏。而现在还是清晨,石台上空无一人,在村子的这个部分,只有很少的几幢房子。
客栈的第一层是用从河里捞出的岩石建成的,用石灰刷得雪白的第二层空间更大,整整比楼下突出了一圈,十二只烟囱立在闪亮的红瓦屋顶上,这是方圆几里内惟一一个瓷瓦屋顶。
子恒将快步和驮马拴在客栈厨房侧门旁边的拴柱上,又瞥了茅草顶的马厩一眼。他能听见有人在那里面干活,大约是胡二和老刀,他们一定正在把马粪从厩里铲出来。
沈青阳大爷在那座马厩里养着他的宝贝大马队,为的是租给附近的乡民干重活儿时使用。从客栈的另一侧也有声音传来,那是草原上的人说话的声音,狮头鹅的叫声,一辆马车行驶的声音。子恒将行李全部留在马背上,他们在这里不会停留很久。他不等马夫出来,便示意尸弃跟上,跑进了客栈,手里还拿着他的长弓。
厨房是空的,两座铁炉和几座铜炉子之中,只有一座铜炉子里点着火,但空气中仍然飘着烘烤的气味,是烙饼和枣糕点心的味道。除了来这里购买皮货和烟草的远方商人,和大雪没有封路时每月来这里一次的卖货郎之外,这家客栈很少会有客人来。
而那些会在晚上来这里喝杯酒、吃一顿好饭的村民们,现在还都在他们的家里努力地干活。不过,大约客栈里确实有客人,所以子恒踮起了脚尖才走过通向大厅的短走廊,悄悄推开门,向大厅里望去。
他看这个方形的大厅已经不下一千次了,这里用河石砌成的铜炉子沿着墙壁,伸展到半个大厅的长度,铜炉子的托圈和人的肩膀一样高。
沈青阳大爷光亮的烟叶罐和贵重的花瓶都放在铜炉子架上。不过,屋子里的一切似乎比以前小了。铜炉子前的太师椅是为村老会准备的,沈青阳的书籍排列在铜炉子对面的一个书架上,子恒曾经以为这几十本大都已经破旧的书卷是世界上最多的书了。成桶的浑酒和桂花酿被排列在另一面墙边,客栈的黄猫————小猫正像往常一样,四肢摊开地睡在一只酒桶上。
沈青阳就在大厅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老婆,她穿着白色的长围裙,正在擦拭客栈里的青花瓷器和锡镴器,大厅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沈青阳大爷是一位圆胖的男人,头上只剩下几缕稀疏的灰发。
花婶是一位身材苗条、面容和蔼的女性,灰色的粗辫子从她一侧的肩膀上垂下来,身上散发出烤面饼的气息,还透出枸骨的香气。子恒记得他们总是在微笑,但现在他们都在专注地沉思着。村长皱起双眉,显然他的表情和他手中的竹杯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