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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华亲自将两人送到正门,方才转身回到大厅,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翰林院编撰,他确实不清楚这个职位是干什么的,不过这道口谕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五皇兄和九皇兄此趟前来,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恭贺一事,只是没想到他们招揽的动作也太快了!
临出宫前,母妃千叮万嘱告诉他,千万不要与五皇兄相交过深,只是母妃不明白,装傻充愣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才回宫不到半个月,储位之争的战火就烧到了他的身边。
……
宽阔的街道上,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正缓缓地行驶着。
马车内,李瑾晗靠在软枕上,开口道:“五皇兄觉得怎么样?”
李瑾容闭目养神,道:“看来父皇还是偏向八皇弟那边。”
“何以见得?”李瑾晗挑眉问道。
李瑾容睁开眼,道:“初侍一事,父皇做的本就不妥,但是为了全了昭华贵妃的意,也还是答应了,如今又这么快就给十六皇弟任职的旨意,虽然有些弥补的意味,但更多的却是敲打我们。”
“那五皇兄不觉得十六皇弟在敷衍我们吗?”李瑾晗问道。
李瑾容蹙眉,随后说道:“他出身低微,一直以来不受父皇恩宠,谨慎些也是正常的。”
他看了一眼李瑾晗,道:“他与你不同,苏嫔虽是宫侍出身,但也是有名有份的嫔妃,而十六皇弟的生母却是被父皇罢黜的罪人。
后来,虽得元皇后收养,但毕竟不是亲生的,元皇后又有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一心一意的对他好,元皇后去世后,他又被父皇送到了母妃宫中,那时,本王便知道,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他从小跟在本王身边长大,才会如此亲近于本王,母妃去世后,父皇又将他过继给了德妃,这样被人像货物一样送来送去,心里该是如此的难受和耻辱。
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十六皇弟能活到现在,那也就代表他有他的过人之处。”
李瑾晗挑眉道:“所以,五皇兄才极力想要拉拢他?”
李瑾容继续说道:“或许吧,不过最重要的是,多一个助力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况且以这初侍事情来看,德妃对他是真心实意的疼爱,如果十六皇弟成了我们的人,德妃为保他平安,必定也会站在我们这边,她的背后可是还有一个莫北年莫将军,本王的母妃早逝,后宫若是有一个自己人,那希望也就更大了一分。”
李瑾晗沉默了片刻,问道:“五皇兄,你不觉得父皇对十六皇弟很特别吗?”
“怎么个特别法?”李瑾容一愣。
李瑾晗沉声道:“父皇那么厌弃十六皇弟,那为何还会让元皇后抚养?元皇后本就有儿子,为何要费劲心思去抚养一个罪人之子?再说了,后宫没有皇嗣的嫔妃多的是,如果父皇真的如此厌弃十六皇弟,大可将他丢给一个不受宠的嫔妃抚养,这样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还有,元皇后去世后,十六皇弟虽然才五岁,但也是可以交给宫侍独自照料的,可是父皇偏偏要将他送到当时最为受宠的韦妃娘娘宫中,跟在五皇兄身边一同长大,娘娘去世后,那时十六皇弟已经快十岁了,完全可以独自生活,可是父皇又将他过继给了德妃?
再来就是三年前,皇子若是危难时期受命出征或是领衔外任,都是例不出京的,可是父皇却准了十六皇弟出宫游历,而且一去就是三年。
这一次,如果不是废太子事件,想必他也不会回京,五皇兄,你真的不觉得父皇对他很特别吗?”
李瑾容神情凝重,道:“九皇弟想说什么。”
李瑾晗道:“皇弟只是担心五皇兄养虎为患。”
事反常,必有妖!
“你说的不错,父皇对十六皇弟确实挺特别的。”李瑾容道,“不过,他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李瑾华扬眉,道:“五皇兄如此肯定?”
李瑾容横了他一眼,道:“母妃生前曾告诉过本王,十六皇弟的生母不是死于难产,而是父皇下旨赐死的。”
“什么?”李瑾晗愣住了。
李瑾容低声道:“父皇当时几乎将所有人都灭口了,母妃因是皇子生母而躲过一劫。当年,十六皇弟的生母关氏在十六皇弟满月的当天晚上,在宫中与一男子私会,被父皇抓奸在床。”
李瑾晗满脸震惊,不敢相信。
“父皇盛怒之下,亲手杀了关氏宫中所有的人,下旨以大不敬之罪罢黜关氏所有分位,打入冷宫,赐鴆酒处死。”李瑾容继续道:“当时父皇甚至怀疑十六皇弟的血统,经太医诊查,才证实了十六皇弟的确是皇嗣后才饶他一命。”
“居然有这种事。”李瑾晗道。
李瑾容沉声道:“所以,十六皇弟不会是我们的敌人,以本王对他的了解,就算他真的成了我们的敌人,要除掉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瑾晗沉默了一下,道:“如此便好。”
李瑾容掀起马车的窗帘,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幽幽地说道:“我们的敌人,其实从来只有一个。”
片刻,他放下窗帘,看着李瑾晗,轻轻突出两个字:“父皇。”
他们的敌人是大夏国当今的天子——凌煜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