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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我的管教极为严格,高一开始我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玩手机时间。就连周末,也必须是晚上十点上床睡觉,早上8点起床。然后便是接连的家教补课,数学,英语,物理......
若是想休息的话,母亲就把我关在钢琴房里,待上个两小时再说。
我原本不喜欢钢琴,小时候几乎是边哭边弹,有次弹到我整双手都僵硬了,于是一气之下狠狠的砸了钢琴,最后被母亲大骂了一顿。
我还小,青春期那会儿,我对母亲的印象就是,一个总逼我做我不喜欢事情的女人。
在遇到韩伯伯之前,我们住在不算北京的城乡结合部。蓝瓦盖的房子吃喝拉撒全挤在一起,我的世界就这么小,小到连睡觉都伸不开腿。
和同龄人相比,我的个子是最瘦小的,所以每次排队,我都站在第一个。
因为我实在讨厌吃饭,可那时没钱,也吃不起火锅,可见我的营养不良并不是因为母亲虐待,而是我自己不吃罢了。
母亲比我吃的快些,她就进里屋开始收拾床铺。见她没瞧我,便悄悄拿卫生纸将碗里的饭包起一个个塞在书柜里面。
等母亲再出来后,还夸奖我吃干净了碗中餐。
久而久之,我竟忘记了清理,被发现时,书柜已经爬满了虫子。
那是母亲第一次打我,她拿着折好的铁衣架,一遍遍的打在手心。我哭到头昏,晃眼就昏了过去,医生说是低血糖。
后来母亲带我访遍北京市的儿童医院,就为治疗我的发育问题。
医生各种给我输液,开药,因为要取血,甚至饿了我整整半天。
几年过去,当母亲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时候,我突然说,想念那儿童医院的便当,是真的香啊。
也是神奇,上了高中后,我的胃口像是塞进了个大象般能吃。一个女生,学校食堂的圆筒纸盒饭,能吃两大碗。
但我不长肉,依旧是瘦瘦的,只是个子瞬间在班里的女生中窜到了中等偏上。
小学的时候,就算被全校孤立,我也能独自玩的很好。
当时一个星期只有五块钱的生活费,可对我来说已是巨款,却全部花在了门口的辣条铺子上。知道我是重庆来的小娃娃后,商贩大叔便总将最辣的留给我。
大概是在四年级的时候,学校旁边开了家新华书店,反正班里也没人能注意到我,于是逃课的时间里我都泡在此处。
那些太深奥的我不怎么看,封皮花花绿绿的言情小说倒是收藏了一堆。
我拿起一个小本本,试着画上小人,然后定好标题《夏恋华》。
这是我自己完成的第一本小说。
不过后来被班主任发现了,只见她骂骂咧咧的,将我书桌里的所有小说,当着全班面,撕成了碎片。
她不知道那些书籍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从此我的快乐便消失了。
初中是一所美院附校,一天八节课,能有4堂都是美术。
我也不喜欢画画,但被迫无奈,愣是考出了素描六级。
那是一节劳技课,老师教我们做篆刻印章。屏幕上放着当年最流行的歌,周杰伦的《青花瓷》我看完MV后,突然生起了很多灵感。
等回家后就拿起作文纸,开始定大纲,制人物名字,于是成就了这本我最骄傲的心血《去年元夜灯如昼》。
(现在正在存稿中,大概在今年年底前,能够上线起点中文网。)
乃之确幸的是,母亲很支持我的写作爱好。被签约的时候,她就激动无比,随后发在家族群里,到处炫耀着。
我的的梦想,突然就从同声传译员,变成了电视剧编剧。
心里有一处不愿被人提起的事情,是我对母亲最怨恨的地方。
不是北京户口的不可以在市里参加中考,我就在初三下学期时,被转校到了河北廊坊的一所普通中学。
也就是在这里,我的性格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北京的学校,一个年级只有四个班,每班不超过二十人,无论是教育质量,还是师资水平,都是极好的。
可这里,一个年级居然存在十二个班,教室里竟有六十名学生之多。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校园。
我被安排坐在最后一桌,不久后才发现原来第六排座位往后,都是老师不管理的对象。
记得在数学课上,老师发了卷子,我认真解题着。却发现周围的同学突然开始斜眼看我,窃窃私语道,什么北京来的果然不一样。
我没理,只是继续答题,还好因为家教的补课,我很快写满了整张卷子。
第二天老师发成绩,我还满心期待的等他给我换座位到前面去时,却听老师说“有些人啊,不自量力,不会写就不要写,抄是几个意思?简直太不要脸,尤其是新生.....”
就这样,我的耐心被一次次磨碎,开始和后排的同学们玩到了一起。
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啤酒的味道如此腥嗓,烟支的感觉如此呛人。
浑浑噩噩,直至离中考还剩不到半月时,我上晚自习玩手机的事情,便惹得更年期的班主任忍无可忍,将一切怒气发在我身上。
可玩手机,在后排这里,是件很普遍常见的事情,不知道班主任是怎么了,就突然对准我发脾气。
从北京到廊坊,不堵车也要一个小时。可那日,我不知她对母亲说了什么,竟让母亲一踩油门,仅三十分钟就冲进了教室。
正是大课间,所有人都在楼道嬉闹,我被母亲拽着衣领,痛哭流涕的训骂场景,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事情传遍了全校,楼上楼下的人都跑来看我笑话,却没有一个人劝拉。
班主任摆起架势,数落着我一切罪名。可我并不是那么坏的孩子啊,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对我的印象竟是如此不堪。
母亲说,老师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只是那天,我独自走到食堂领饭,同学们一片寂静,对我望来的怜悯眼神,就如数千万尖刀般扎进我的心脏。
眼泪早已枯干,只剩两道痕迹巴巴的贴在脸上,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异常寒冷。
是的,母亲扇了我一掌,当着全校的面。
而我只是个十四岁的女孩子....班里还有我喜欢的人......
教学楼的顶层,堆满了废弃的桌椅,四下无人,大家还在教室里,学习的学习,玩的玩。仿佛白天发生的事情,就如她们饭桌上谈论的笑柄,几句概过,便再无人问津。
我缓缓伸出一只脚,站在檐边,却被吹来的寒风吓倒蹲坐在地上。
“这点事儿都承受不住那以后......”这个句式真的很让人窒息。可能你们觉得没什么,但对于十多岁的孩子来说就是天,就是觉得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前几天微博热搜,初三男生被家长扇耳光跳楼身亡。
我看着监控视频里,他绝望的那身跃跳,心痛得整夜没睡。
我们不是这点事都承受不住,而是我们这个年纪就不应该承受这些事情啊。
最终,我没能跳下去,因为站在楼上,我看着万家灯火,心里想的是要报复社会。
人群恐慌症也是那时有起的,我不敢独自坐地铁,更不敢独自出门。
本就安静的我,变得更加一言不发,常常坐在某处,光发呆就能打发了时光。
所以宋狗弃我下车那次,当周围人向我投来好奇疑问的目光时,那年噩梦仿佛再次苏醒,环绕在我脑里的,是一遍遍的嘲笑声。
只觉嗓子发干,头疼炸裂,窒息想死。我哭着恳求他送我回家,不是因为喜欢不想分离,而是为了活下去。
不过现在的我,之所以能够毫无波澜的讲出这段故事,也是因为成长了,想开了。怪我年少轻狂,惹的母亲几番良苦用心,却被我屡次不识践踏。
萱儿是我此生中的贵人,我之确幸能够与她相遇,然后成为闺蜜。
高中短暂两年,我们是分班后才认识的,算来相处只有一年半左右。
她的脸有些黝黑,生得双极美的柳叶眉,浓浓的,像是异域之人。她单纯善良,眼睛不大,却能把自己的世界展露无疑。小鼻子小嘴巴也显得极为标志。
我与萱儿形影不离的玩耍,是她对我敞开心扉般接近,才得以打开我封闭许久的大门。
萱儿和Z小姐,是我除母亲以外,最为看重的人。
G先生可能会随时离我而去,所以我常常患得患失,努力去做他的唯一。
但我不曾担心朋友,虽然和萱儿相隔两国,我们仍然每天都在说着早安和晚安。时不时的打一通视频电话,吐槽对方怎么变丑了。
偶尔发过去一大堆长话,述说着今天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何人。萱儿几时不回,我也毫不在意,因为我知道,她会看到的。
印象里,萱儿没谈过几次恋爱,有时候我就在想,她未来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可是我又害怕,害怕她受伤。那种期待又担心,我知道她会懂。
现在Z小姐身边有了Y兄,而我一直陪着萱儿,直到她的齐天大圣踩着七彩祥云去娶她时。
啊不,就算找到了他,我也会一直在身边。
与之相识,我之确幸。
余生相陪,我之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