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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莫要拿此话敷衍老夫,你打的什么算盘老夫再清楚不过。只是你记住,要想为纳兰府翻案洗清污名,就不要动那些歪脑筋,否则让老夫发现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纳兰夜白垂首,“自然,将军请放心。”
见他态度恭顺,沐志乾面色微缓,道,“索性尘儿并无大碍,此事也就罢,若下次你再不听老夫之言擅自行动…”沐志乾轻轻摆手,随即就见那绿衣女子被押了上来,身上血迹斑斑,很明显是被施了刑。
“这是老夫最后一次警告,你要记住自己现在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最好想清楚了!”
房间里透着淡淡的血腥气,还有浓浓紧张。须臾,只见纳兰夜白起身,朝他躬身一礼,“唐义谨记,谢将军提醒。”
旁边的绿衣女子见此,眼眸闪过一丝水雾,银牙暗咬,缓缓垂下了头。
萧清眸子深沉。
虽与纳兰夜白只是短短三次接触,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隐忍和骄傲。沐志乾是他的仇人,他却能在他身旁屈居这么久,足可见他心机深沉。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定然十分棘手。
沐志乾望向眼前躬身的人,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就算是再有雄心报复,如今还不是要对他卑躬屈膝?不管是他,还是当年的纳兰寰,都不是他的对手!纳兰一族,注定要被他沐府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坐吧。”
“是。”纳兰夜白重新坐了回去,沐志乾接过林海递来的茶杯,问道,“那人是轩辕一族的人,你莫要过多接近他,有什么事就找老夫,老夫会与阁中长老商议。”
“唐义明白。”
“两日后尘儿就要接管京曌军,老夫不允许有任何差错。你看住那个萧清,别让她有任何异动。”
纳兰夜白笑道,“那位萧将军心思全扑到才子一案上了,怎会有心情关注此事?”
“老夫看经过昨晚之事,他怕是无心再顾暇其他了。”沐志乾轻轻抿了口茶水,忽然问道,“你觉得萧清此人如何?”
纳兰夜白眸光微闪,随即道,“此人很聪明,至少从他识破在下身份这点就可看出来。”
沐志乾垂首,面上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此人有个致命缺点,就是太感情用事。毕竟太过年轻,历练太少,若非有陛下的宠信,单凭他,还不足以威胁到将军。”
暗处的萧清眼眸微闪,转瞬即逝。
“你小看他了。”沐志乾缓缓开口,“此人年纪虽小,但能凭一己之力,就能拉拢朝中朱钧,褚睿等重臣,再加上陛下对他的宠信,足见此人不凡。短短半年不到,他就升至朝中二品将军,试问大祁开国以来,谁人能与之相较?”
纳兰夜白面露沉思,“这点在下确实未想到。”
“不止如此,百年神兵破军为何偏偏认他为主?破军曾历经四代,每个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那是不是预示此人将来也非凡俗之辈?”
“将军不必担忧,原本破军就是一把上古宝剑,得到它的自然都是当世枭雄。向来都是人成就物,何来物成就人之说?”
“嗯…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此人不能再留,阁中长老已发话,在阁主抵达帝都之前,一定趁机除去他!”
不远处的萧清眸子冰凉,锐利似隼。
纳兰夜白道,“只是此人身边有众多高手保护,单说那个噬魂,恐怕长陵中都无人是他的对手。”
“那就想办法将人从他身边引开!”沐志乾放下杯盏,眼中杀意闪过,“林海。”
“是。”林海躬身,走上前,“此人身边有两个家仆,虽是家仆,但萧清对他们很是看重,平日以兄弟相称。这两人是他的软肋,若能拿下他们,那他必会受制于我们,到那时再除去他就易如反掌了。”
那边对话仍在继续,暗处的萧清眼底射出寒光。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得到两个关键词,“长老”,“阁主”,若她猜得不错,沐志乾口中的长老,应该是云澜阁中三大长老之一。而“阁主”不用想就知道是云澜阁的阁主了。
云澜阁阁主亲自驾临帝都,是何原因?隐宗长年避世不出,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长陵?那男人说有些事要办,是跟这个有关么?
目光落在前面沐志乾身上,心中冷笑。
看来他已经很忌惮她了,否则怎会在这个节骨眼要除去她?只是拿她身边的人作饵…呵…
眼底暗芒闪过,她缓缓后退,不打算再停下去。就在这时,沐志乾身边一名暗卫忽然望向这边厉喝,“谁?!”
萧清身子一顿,袖中手微紧。
她一直隐藏得很好,怎会被发现?就算是方才她不小心掩藏了气息,难道一瞬间就被人发现了?
房间内气氛诡异。
沐志乾起身,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那暗卫抽出武器缓缓朝这边走来,萧清面色暗沉,袖中薄刀轻轻划出,身子紧绷。
暗卫一步步靠近,萧清身子越绷越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攻击!
就在一触即发之际,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是我。”
萧清一惊,猛地望向身后。
只见沐轻尘从阴暗处缓缓走出,看也未看她径直走了过去。
萧清脑中无数思绪瞬间闪过,随即隐于无形。
沐志乾看到沐轻尘脸色陡然一沉,“你不在府上休息,瞎跑什么?”
木轻尘淡淡道,“原本想与您小叙一番,没想到刚至铭松居就见您匆匆出了府,孙儿便也跟了出来。”
沐志乾眉宇紧蹙,“这不是你待的地方,林海,送尘儿回府休息。”
沐轻尘道,“既然我马上就要接管京曌军,这些事尘儿理应有知道的权利,不是么?”
沐志乾眼眸深沉,“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待你何时真正接管沐府,自然有你要费心的时候。”
“您是担心尘儿会泄露方才听到的话?”
沐志乾双眼一眯,未做声。
沐轻尘缓缓走上前,“孰轻孰重,尘儿分得很清。既然我已身为沐府继承人,这点道理怎会不明白?”
沐志乾望着他,眼底闪过深意。
这时纳兰夜白笑着走出来打圆场,“将军,既然小王爷有此心,您不如成全他,也好多一分助力。小王爷,将军是担忧您的身体,所以才不想让您太过费心。如此看来,这都是唐义的错。”
沐轻尘黑眸扫来,“何出此言?”
“小王爷不知,昨晚之事是唐义的失职,才让您受委屈了,唐义在这跟您赔不是了。”
“你与李小力什么关系?”
纳兰夜白一顿,随即轻笑,“并无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应该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
沐轻尘淡笑,“本王不管你们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敢对本王动手,好胆量。”
淡淡几个字,却充斥着浓浓的冰凉和威慑,周围空气温度蓦地一凝!
纳兰夜白眸子微闪,忙躬身,“小王爷息怒,此事确实是唐义失职。只是那人背后有阁主撑腰,在下实难与之抗衡啊!”
沐轻尘眉梢微挑,“阁主?”
“好了,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府了。”沐志乾打断两人的对话,面露不耐,“尘儿,你随我回去。”话罢,沐志乾便率先走了出去。
纳兰夜白缓缓行礼,“将军慢走。”
林海走到沐轻尘旁边,“小王爷,您随老奴走吧。”
沐轻尘未再多言,举步跟了上去。在经过那处暗影时,微微一顿,随即缓缓离去。
其余人也迅速离开,纳兰夜白让人带上那重伤的绿意女子,朝外走去。萧清朝暗处无示意,两人跟在他们之后,一路出了暗道。
林中。
萧清换上自己的衣服,问暗处的无,“他们如何处理?”目光落在昏迷的两人身上。
“他们醒来后不会记得任何事。”
萧清诧异,难道是给他们用了某种迷幻香或药物?
正在这时,无忽然挡在她面前,望向前方一处,“谁?”
片刻,纳兰夜白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淡淡,“看来将军安然脱险了。”
萧清双眼一眯,“你知道我在那?”
纳兰夜白轻笑,“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对气味却很是敏感。”
萧清望着他,“那么纳兰公子当时为何不拆穿?”
“为何要拆穿?那岂不是让小王爷为难?”
萧清眸光一沉。
这个人果然知道,可却什么都不说,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夜色正好,不如将军与我在林中随意走走?”
萧清望他,淡淡道,“乐意奉陪。”
此时夜色渐深,一轮弯月悬于天际,洒落朦胧光辉。林中十分寂静,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啼幽幽传来,给树林增添了一分诡异。下了许久的雪终于停了,将林子裹上一层银白,月光照耀下,泛着浅淡氤氲。
“今日倒与将军有缘。”身旁的男人忽然开口,“晌午侥幸从将军手中逃脱,原本以为方才你会趁机抓我回去。”
萧清道,“今晚不会。”
“哦?为何?”
萧清脚步一顿,淡淡道,“怎么?我不抓你,你心里不舒服?”
“呵…怎会?那就多谢将军了。”
两人并肩在林中缓缓走着,谁能想到白日他们还针锋相对,晚上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在林中散步?纳兰夜白轻笑,余光落在少年身上。
之所以选择今晚放过他,是因暗房中他在沐志乾面前为她开脱之故?只是这种细枝末节,就连沐志乾都未察觉,难道这人察觉出来了?
“纳兰公子与云澜阁也有牵扯?”萧清忽然的一句话,让纳兰夜白脚步蓦地一顿,转身望向她,“将军知道得倒是不少。”
“支撑祁国的幕后隐宗云澜阁,萧某知道很奇怪?”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点纳兰知道。只是,阁中竟放任知道其秘密的人活到现在,这倒是罕见。”
萧清眸光微闪,“那你呢?知道的应该不比我少吧?”
“将军与我不同,我是他们的走狗,而将军却不是。”
萧清轻轻抿唇,“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说自己。”
“呵。事实如此,只是有人会用一层光鲜亮丽的身份伪装罢了。”
萧清望他,“那么你呢?与他们为谋想得到什么?”
纳兰夜白仰头望向漆黑的夜幕,低喃,“想得到什么啊…将军觉得呢?”
“纳兰公子卧薪尝胆,在仇人麾下卑躬屈膝,是为给族人复仇,洗清污名?”
“…或许吧,只是就算为他们洗清污名,父亲,母亲,兄长他们也不会回来了。”纳兰夜白声音变得逐渐缥缈起来,“对世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件无关己身的事。忏悔和泪水,亦无法让他们活过来。当年赫赫威名的帅府,一夕间荡然无存,毁灭在争权夺利的夹缝中。十三年前,谁能想到纳兰府会成为现在这样的一片废墟?”
萧清眸子漆黑,“这世上的不公随处可见,并非只有纳兰府。”
“将军说得对,只要有那些玩弄权术,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在,世间就永无太平。将军虽知道隐宗的存在,却不知道它的可怕。只要是他们想,哪怕是一国皇帝,也只能任他们驱使。”
“所以,当年纳兰府一案,幕后元凶就是云澜阁?”
纳兰夜白一顿,随即朝前走去,“对,就是云澜阁。”
萧清举步跟了上去,“当年义英将军为何会自刎?”
纳兰夜白的身影在暗影下忽明忽暗,须臾,传来他微凉的声音,“因为父亲知道,以他之力根本无法动摇隐宗半分,所有退路都被斩去,父亲只能按照他们所说行事。”
“什么叫所有退路都被斩断?”
纳兰夜白缓缓道,“当年父亲率兵亲佂,路经一处峡谷时被困。忽然出现的一方不明势力将父亲麾下近半的将士斩杀,留下其余人为质,逼迫父亲按他们所说行事。父亲回京后与部下商议,准备连夜进宫,只是未到宫门前就被拦住,那些人如鬼影随处可见,甚至潜入了府上。为了警告父亲,他们将我溺于池水中,亲眼目睹此景的父亲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他绝望?之后就如他们谋划的一样,父亲认罪自刎于府中,叛国污名留于史册,受世人千番唾骂,纳兰府一夕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萧清讶异。
虽猜测过当年之事,却未想过会是这种地步。隐宗在帝都势力已到这种程度?竟能轻易决定一国帅府存亡!
“那你是如何逃脱的?”
纳兰夜白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当年父亲自刎前向他们提出一个条件,就是保我性命无虞。隐宗势力虽大,但父亲训练出的五万亲兵也不容小觑,加上一直追随父亲的部下不在少数,若他们反抗起来,就算是云澜阁,也难保消息不走漏出去。最终,他们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对外宣称我溺水身亡。”
萧清望他,“云澜阁会放任一个威胁他们的隐患存在?”
“只是一个叛臣之子,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中。不过你说对了,只要有一丝威胁到他们的可能,他们都不会放过。但父亲亦考虑到了这点,为了不给他们反悔之机,在当日将大理寺一名官员叫至了府中。”
萧清眸光一闪,“难道是元国候?”
“对,元国候其实与父亲是世交,但除了母亲和几个忠心的部下,外人并不知晓,所以当日父亲叫来的元侯爷,拜托他将我救出护送出城。元侯爷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不到万不得已父亲不会对他张口。所以他衬着府上混乱之际,偷偷将我带了出去,一直藏在自己府上。那时的我虽小,但已明事。知道自己这条命是父亲用全府的性命换来的,便一直隐忍着心中仇恨。后来,待风声过去,侯爷将我送出京城,自那之后我就一直隐姓埋名,直到现在。”
萧清沉默。
虽只是寥寥几句,但其中的艰辛绝望岂是外人能体会的?没想到元国候与义英将军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怪不得小侯爷能安然无事。
“元国候对你有恩,可你仍利用你了他,不是么?”
纳兰夜白目光幽深,“成大事者,怎能被感情牵绊?若没有舍弃一切的决心,谈何复仇大业?将军不是纳兰,如何理解十三年来我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确实。
眼前的人曾经历过的,这世上恐怕无人能体会。悔恨,迷惘,还有无穷无尽的绝望,他需要承担多大痛苦,才会在敌人面前卑躬屈膝,谄媚奉承?
萧清望向他,缓缓道,“那么,当时是何人代替了你命丧刀口?”
纳兰府目光一沉,深沉似海,“是…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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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之事揭晓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