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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祁搂着怀里的人,宠溺地望着一脸恶作剧的萧清,轻点她鼻尖无奈摇头,“你啊…”
“嘿嘿…”萧清搂着他脖子,身子吊在他身上,远远望去像只无尾熊。
“咣当…”一声闷响,拱门外站着的工人一脸见鬼似的望着院中搂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嘴巴大张得都能塞下一颗鸭蛋。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话未完,一溜烟便没影了,脸地上的铁锹都忘了拿!
两个男人搂在一起,两个男人搂在一起,两个男人脸对脸亲密搂在一起啊啊啊…
院内萧清一脸黑线,“这下,糟了…”
“都怪清清太调皮…”
萧清讷讷地从他身上滑下来,“千万别传出什么奇怪流言啊,我还想好好在这住呢。”
像新住进落霞湖府院的某某宅主有龙阳之好,大白日在府上宣淫等等…那他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元祁将她手上的雪扫去,“进去吧,外面冷。”
“恩。”两人进了屋子,萧清竟发现屋内暖炉正烧着,丝毫未觉得冷!
小力真是细心,竟早早生了暖炉!难道他知她今日会过来?
萧清不知,这几日她屋中的暖炉一直生着,从未断过。就是李小力担心她忽然过来,便早早收拾好了她的房间,做了准备。
萧清将披风挂在架子上,走到暖炉旁烤着火,边环顾屋内的布置。
是她最喜爱的暖色调,整体布置简约舒适,床边还放置着一个宽敞软榻,几盆常青松和景栽放在窗台前,为屋中增添了几分生机。
书架上皆是小力搜罗来的稀奇古怪的书,按照她的喜好一一排列,整齐干净。床榻帘帐是淡蓝和浅蓝色,青竹纹绣靠枕遍布床头,就连软榻上都放了好几个,似乎深谙屋中主人走哪睡哪的习惯。
整个屋中都铺着厚厚绒毯,云日飞流暗绣,踩上去如踏云端,柔软舒适。
萧清眼底闪过暖意,嘴角微勾。
元祁目光在屋里扫过一圈,随即来到萧清身旁,“你身边的人,不错。”
萧清得意得挑了挑眉,“那是,比起你的人,可是丝毫不差。”说完,忽然摊开手凑到他跟前,一脸笑眯眯。
元祁挑眉,将手放到她摊开的掌心。
萧清翻了个白眼,不客气拍开他的爪子,“谁要这个了。我要礼物,既然搬了新居,自然少不了乔迁之礼,你的礼物呢?”
元祁神色淡淡,“没有。”
“没有?没有你就敢堂而皇之来我新居?出去出去!”推着男人便朝外走。
元祁侧过头,在她脸颊偷香一枚,眨了眨眼,“不然将为夫送给你?”
“不要!”萧清拒绝地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就将你送给为夫?”
萧清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地将他推出去,啪的一声关了门。随即,又打开门,将男人的大氅丢给他,“等着。”
元祁含笑接过大氅,无奈抚额。
他元祁也有被赶出门的一日,果真世事难料。
笑着披上大氅,走了出去。
萧清在屋里换了身衣服,束好腰带,拿起架上的披风准备出去。忽然眼前蓝光一闪,脚步一顿转过身。
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枚冰蓝吊坠,熟悉的曼珠沙华花雕,正泛着幽幽蓝光。走过去拿起,触手温润如玉,通体光莹,一缕蓝光似小蛇绕过她小指,蓦地隐于无形。
光晕渐褪,片刻消失无踪,只剩下晶莹幽蓝在指尖荡漾。细细绳链柔软坚韧,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摸上去触体光滑,仿若无物。
萧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将吊坠带在脖颈系好,小心塞入衣服里。套上披风,拿起竹伞开门走了出去。
院外大雪纷飞,一片雪白,出了拱门,一眼便看见立在紫藤树下的男人。
身躯挺拔如松,孤傲独立。
白衣描似画,横霜染风华。远远望去,清贵悠远,如一笔凝练绝然的画,气韵天成。
萧清撑伞站在不远处望着他,没有上前。而站在树下的男人似心有感应般,回过身来。目光相触瞬间,周围一切黯然失色,只余眼底清晰映出的那抹身影!
笼罩在男人身上的冰寒瞬间褪去,低沉的嗓音传来,“发什么呆?”
萧清走过去,将伞撑在两人头顶,“看美人。”
“呵…那清清对看到的,可还满意?”元祁微微凑近,深不见底的黑瞳似要将人吸进去。
萧清撇开脸,嗫嚅道,“还凑合…”
望着女子耳廓薄染的一层绯色,元祁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笑意,暖如春风。
远处,李小力望着大雪中相依的两道身影,须臾,转身离去。
**
两人出了府院,上了马车。
萧清开口,“你不回去?我要去趟刑部。”
“我陪你。”男人淡淡道。
萧清望他,他很闲?为何会这么多时间陪她?
身体被揽进男人怀里,萧清调整一个舒服位置,随便拿起身旁的书翻着。
车内沉木香漂浮,清新沁脾。男人似乎从未有用香料的习惯,身上总充斥着一股淡淡幽凉气息,很是好闻。
“听说辽国使团要进京?”
“恩,新王耶律硕亲率使团而来,贺岁献礼。”男人手指摩挲着一颗黑棋,目光漫不经心地望着紫檀桌上的棋局。
萧清抻了抻腿,“献礼?献什么礼?”
“那就要看辽王的诚意了。”落下一子,玉盘上发出清脆响声。
“刚登基不足月余,就亲率使团出使别国,他想做什么?”萧清想起那日在绝壁上耶律硕救她的一幕,黑眸微闪。
“耶律硕准备多年,早已将辽国大权掌控手中,登基只是形式而已。”
萧清诧异,几个月前,还传来耶律硕与耶律扈斗得不可开交,怎么才几月功夫,就发生这么大变化?想起耶律扈,萧清眸子黑沉。
“清清,帮我看看下一步怎么走?”手中的书被男人抽走,萧清仰头看他,“我不会下棋。”
元祁挑眉,“无碍,随便走一步。”
萧清撑起身子,望向桌上棋局。白子与黑子正杀得不可开交,密密麻麻混成一片。黑子被白子堵死在角落,其他地方也无生机。萧清扫了一圈,随即,手指向左上角一点,“这。”
元祁眼底异光闪过,“哦?为何?”
“因为这儿最空。”
若是有棋师在此,听到她这句话恐怕得气晕过去。她指的位置,是个死棋,一旦走这一步,黑子只有死路一条。
元祁黑瞳落在棋局片刻,随即,笑了,抬手揉了揉萧清的脑袋,“好丫头。”
萧清扒着被弄乱的头发,不明所以。
元祁不语,目光巡视棋局一周,淡淡落子,眸光深邃似潭。
马车很快就到了刑部,萧清下车,递了牌子,便走了进去。
身后男人不紧不慢跟着,目不斜视,一副随从模样。只是那高大的身材,内敛却仍掩饰不住的高贵,让路过之人不禁侧目。
“萧大人?”这时有人认出了他,迅速走了过来。萧清一看,是朱钧身边的人,便停下跟他打招呼。
“萧大人今日怎会来刑部?尚书大人前几日还念叨您呢?没想到今日您就来了,正好尚书大人在书房,您随我来吧。”
萧清摆手,“不了,今日我来是来见纯儿的。”
“段小郎?他前几日生了病,今日正好来了,我带您过去吧?”
“没事,我自己去便行,替我向尚书大人问好。”
“好嘞,您慢走!”
萧清虽不是刑部官员,但他的名声仍在。再加上最近帝都沸沸扬扬关于他被封二品将军的传言,刑部中人见了他仍礼遇有加,不敢怠慢。
一路上,萧清又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很快便到了段纯屋前。
屋内一片寂静。
萧清来到门口轻轻叩门,只是半天却没回应。
“纯儿,你在么?”
只是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萧清蹙眉,一旁元祁推门直接走了进去。萧清跟在后面进了屋,转眼就见段纯躺在里屋地上,一动不动。
“纯儿!”萧清一个箭步上前,将昏迷的段纯扶了起来,见他双脸通红,一摸额头竟滚烫!抬起他身子放到一旁椅子上,接过身旁男人递过来的水杯,凑到段纯嘴边,“纯儿?纯儿醒醒,喝口水。”
段纯迷迷糊糊睁开眼,张嘴喝下萧清喂过来的水,晕晕乎乎抬眼,“萧…哥…?”
“是我,你怎么烧得这么严重?”
“萧哥…你怎么来了?”
“先别问那么多了,我扶你去躺下。”
段纯摇头,“不行,我还有事要做…”
萧清皱眉,“不准。首先要先退烧,你有何事告诉我,我帮你。”
萧清态度坚决,段纯只得将他下面要做的事告诉她,随后被扶着躺到了榻上。
半个时辰后,萧清喂他吃了药,换了毛巾,从他房间内走了出去。望着屋外立着的男人,道,“纯儿高烧不退,我等会要陪他。”
“我将无留下,你有事找他。”
萧清忙摆手,“不必不必,方才已经够麻烦他了,何况现在也已经没事,不用让他再留下了。”方才打水,抓药,换水,都是他全部包办。身为男人的贴身死士竟被命令做这些杂事,恐怕暗地已经要气炸了吧。
“听话。”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不给她丝毫拒绝机会。
萧清无奈,只得点头。
元祁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早点回去,别太晚。”
“恩。”
“无。”元祁话罢,一道黑影闪现,“主子。”
“你留下。”
“是。”无躬身,声音无一丝起伏。
萧清望着男人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院中,随即收回目光,讪讪望向旁边黑衣男人,“麻烦你了。”
“不敢。”声调死板僵硬,无一丝波澜。
萧清进了屋,查看了段纯额头的温度,随即到桌旁开始做事。
段纯的主要工作是辅助左侍郎的曲晟整理案件,还有一些细碎琐事。并不难,但需细心谨慎。
整理着这几日的案卷,时不时查看一下榻上人的情况。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袭来。榻上的人幽幽转醒,发出微微呻吟。萧清发下手中的事情,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喂了一些水,随即坐到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憔悴?”
面前的段纯比一个月前消瘦许多,眼窝凹陷,眼中充斥着血丝。原本圆圆的脸不见了,甚至能看见尖尖的下巴。脸色因生病原因有些蜡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只是最近没注意染上了风寒,等过几日好了就没事了。”段纯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萧清凝眸,静静望他。段纯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头垂了下来。
有液体打在被子上,悄无声息。萧清望着无声落泪的少年,轻轻叹息,“好了,我不问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纯儿虽年幼,但并非爱哭之人。究竟是何事让他露出这种痛苦表情?
“萧哥,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若觉得对不起我,就快点将身子养好,知道么?”
段纯点头,萧清将放在一旁温火的药锅端下来,倒了一碗递给他,“趁热喝,我已让人备了些吃的,等会便会送来。你吃完后就放着,自然有人收拾。今晚你就宿在这,我已跟值夜的人打过招呼。桌上的案卷也已整理好,还有我将抓来的药也放到桌上了,你每日熬一锅,分三次喝…”
段纯望着一一叮嘱他注意事项的萧清,忽然开口,“萧哥,对不起…”
萧清望他,敲了敲他脑袋,“笨蛋,方才你已经说过了。”
“我知道。只是儿还是想再对你说一声。”段纯缓缓抬头,“对不起。”
萧清轻轻勾唇,“知道了,赶快将药喝了,我先走了。”
“恩,萧哥慢走。”
“你不用起来了,我改日再来看你。”披上披风,萧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榻上的段纯久久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一动不动。苍白的嘴紧紧抿着,血色全无。
萧清出门就撞见了曲晟,他站在院外,静静望向这边。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萧清走向他。
“不了,准备回去了?”
“恩,有事?”
“走吧,我送你。”曲晟转身,朝前走去,萧清眸光一闪,跟了上去。
“纯儿是怎么回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
曲晟神色一顿,脚步不停,“他说什么了?”
“他若说了什么,我还用得着来问你么?”
曲晟沉默。
“你做了什么?”萧清怎么想都觉得纯儿的反常跟他脱不了干系。
半晌,曲晟缓缓道,“只是让他认清现实罢了。”
萧清步子一顿,“你跟他说了?”
“恩。”
“怎么说的?”
曲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还能如何说?自然该怎说怎么说。”
萧清上前,面对他,“你不会特意在他面前,做出跟别的女子亲密之态这种愚蠢办法来拒绝他吧?”
曲晟没说话,萧清一看顿时明白了,“还真是?曲晟,你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了?这种方法只会让他更痛苦!”
“那又怎样?与其让他越陷越深,还不如用这种方法让他放弃。”
“怎么?你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很可耻?是世间不能容许的?”
曲晟转头,“难道不是?这种迷恋本就是个错误!他还一直执迷不悟,我只是让他清醒些罢了。”
“你只是在逃避吧?逃避让你不安的事实,怕自己也陷进去,不可自拔。”
曲晟冷笑,“你何时也管起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了?还有,不要将自己毫无根据的臆测强加到别人身上,从前身为刑部官员的你,这种简单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很愤怒?还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萧清目光逼人,不容他退却,“你若对他全无心意,何必特意来告诉我让我这几日去看他?何必一人冒着寒风站在他屋外,却不敢进去?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前,先想想自己这些举动究竟代表什么?纯儿对你的感情从未要求你回报过,甚至他都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不敢让你发现。你可以一直这样装傻充愣装作不知,为何忽然要用这种方式拒绝他?除非你不想再让他靠近你,你想让他离你远远的!因为你的心早就已经动摇了!”
萧清冷冷望他,“你对他的心意开始动摇,怕自己也深陷其中,所以才会用方式逼退他,让他远离你!这样你才能守住自己的心,不为他动情!曲晟,你不觉得自己很卑劣么?”
曲晟神情掩在树影中,晦暗不清。许久,他才幽幽开口,“我们的事,不用你插手,慢走不送。”话罢,转身离去。
萧清双唇紧抿,望着大步离去的曲晟,眼底深沉。
**
从刑部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马车依旧停在府外,萧清上车,在夜色中离开了刑部。
车外传来阵阵喧闹声,车子在闹市缓缓行驶着。须臾,周围便安静下来,喧哗之声逐渐远离。
萧清靠在车上,眉头微蹙。
想起纯儿憔悴的脸,还有曲晟冰冷的面容,她便觉得脑中的线如麻绳,越拧越紧。
罢了,这种事原本就不是外人能插足的,只能他们自己解决。纯儿的心意,曲晟若一直视若无睹,就算是有无数人在他耳边劝说,都不管用。这种感情,别说古代,就是放到现代,也很难为人接受。即使两情相悦也要承受世人异样的目光和诟病,终难以走到最后。
这如此绝望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纯儿那孩子,究竟是怎样一人承受到现在?
得不到回应的爱,可以幸福么?
…沐轻尘呢?是否现在也是这样的心情?她对他说得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如今想想,真是讽刺。
头皮发疼,萧清闭上眼,不再去想。忽然耳朵一动,她刷的睁开了眼,望向车外。
这不是回去的路!
萧清唇角紧抿,眼眸黑沉。
“还有多久才到宅院?”萧清淡淡开口。
车外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若可以,我想拐去青角巷买些东西,麻烦你掉个头,从之前经过的巷子穿过去,再向东行驶三百尺停下…”萧清声音不疾不徐地从车内缓缓传来,外面驾车的人嘴角微微勾起。蓦地,白光一闪,如虹贯日从车中激射而出!
车头前的人轻巧一跃躲开,伴随着银铃的孩童笑声,落在了马车顶棚。
萧清站在车前,眯眼,“是你。”
“大哥哥,好久不见啦!”车顶上的稚童银貂小褂,笑起来虎牙尖尖,可爱的很,只是若不是萧清亲眼看见他冷酷杀死一对母子,恐怕也会被他的外表欺骗。
“大哥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哦。”小银笑眯眯望她,忽然手指轻轻翻舞,扫向空中。
“叮!”银丝翻转,袭向忽然出现的一道黑影!锋锐割裂空气丝丝作响,化成无数雪白的细丝!
噬魂落于车顶,手中黑刃隐隐颤动,发出嗜血低鸣。
小银摇了摇指尖,小脸微皱,“怎么能不说一声就偷袭呢?小银可没忘记你哦。只是,主人着急,小银不敢耽误,所以这次就不能好好跟你打喽!”
说完,打了个响指,随即就见黑夜刷刷冲出无数道红影!
九名赤红纱衣男子!正是摄政王元宸的贴身血卫!
落地无声,暗红的衣袖在夜色中卷荡若舞,像游荡的鬼魅,飘然而至!噬魂紧握剑柄,一划,青光爆射,袭向空中!低叱一声,腾空而起,迎向九人!
黑暗天际雪光闪烁,纷乱作响。如道道飓风划过,轰然炸裂。
噬魂化成道道流光,与九道红影纠缠在一起。如魑魅魍魉,游荡人间。快得只能看到划过空气留下的一缕余影,甚至连如何出招都看不清。
萧清望着空中,黑眸幽沉。蓦地脑后警兆突生,飞身纵起,身在半空中抽刀,激射而出!
不知何时一名红衣使者竟绕到她背后,闪身躲过他的飞刀,扑身朝他跃来!
“铿——!”刀刃相触,发出一道刺耳声!一身黑衣的无挡在萧清身前,青月弯刀低吟一声,隔开袭来的剑,身影一旋,便踢飞那红衣使者!
拎起车上的萧清,厉喝,“走!”
萧清被抛向空中,身子一旋,稳稳落于地。脚蹬地,蓦地躲开射来的银丝,袖袍卷起身侧树枝,飞掷而出!
小银手指翻舞,刷刷几声,树枝便被银丝割碎,抬眸,萧清已至!刀光化成道道流光,刺向他眼睛,喉咙,胸口,肋下,每一击皆精准,迅速,凌厉,撕裂空气,声声夺人!
萧清的招数,不华丽,却招招凌厉。角度刁钻,步子怪异,每一击都瞄准人薄弱处!很显然,她战斗经验不浅。低矮的下盘很明显是针对对手身高而定,纤瘦身躯爆发力强悍,如敏捷的豹,凶猛隼利!
蓦地一招声东击西,萧清隔开飞来银丝,手腕一个柔拳绕过,袭向他喉咙!小银敏捷挡住,萧清瞬间撑掌为刃,刺入他喉头!
“呜…”小银喉头被掐得难受,连连后退,萧清身体爆射而出,一脚将他踹飞!
身子蹬地,腾空而起!腿风如长虹贯日,横劈而下!小银身子一翻,腿风砸空,身子一挺跃起,却被萧清一个扫腿,压制在地!
脖子被冰凉之物抵住,萧清居高望着他,黑眸冰凉,“让你的人退下!”
“大哥哥,你弄疼小银了…”小银嬉笑着,神情无丝毫恐惧。
“我说退下!”薄刀一划,血丝飙出,萧清眸若冰霜。
“嗤嗤,大哥哥,小银若是你,方才刀就直接割破喉管了,哪会手下留情?这样做,你会后悔的哦…”小银眼底闪过一抹诡异,萧清心中警铃大作,蓦地后颈一痛,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昏倒瞬间,余光撇过身后一抹红衣,旋即陷入黑暗中。
该死!他竟没注意身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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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萧清仿佛置身冰窖,浑身发寒。冰凉的风无情吹刮着她身体,冷冽刺骨。
蓦地脸颊被一只冰冷指尖划过,萧清身子一颤,刷的睁开了眼!一把攥住那欲往下的手指,眸子冷冽,“摄国殿下,请自重。”
“呵…”面前男人性感的唇勾起,暗红瞳仁闪过妖娆光泽,“萧卿,许久不见。”
一袭玄纹暗袍,拢坐塌侧。玉勾悬胆鼻,往生菱唇艳,如佛前修罗,逼人艳丽。
眼前男人,正是摄政王元宸!
萧清冷冷甩开他的手,扫了眼四周,扯过亭中纱帐,裹住赤裸的身子!眸若冰霜,冷冽逼人,“你想怎样。”
此刻,她身无寸缕,脸上易容面具不再,胳膊上的薄刀也不翼而飞!如此劣势,实在危险!
“女人适时示弱,会惹得男人怜悯。萧卿既是女人,怎的不懂利用自身长处?”
“你不会怜悯任何人,只是当她们为狎弄对象,我何必自取其辱?”
元宸笑了,鼻尖一点朱砂殷红似血,妖娆慑人,“说得好,只是…本殿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
蓦地云袖轻晃,一缕香气幽幽飘来。萧清一惊,眼前景象开始扭曲,身子一晃便倒了下来!
那香…有毒!
“放心,只是一点迷迭香,会让你身体无力罢了。”男人暗红的衣角出现在眼前,接着下巴一双手抬起,撞上那抹暗红!
“嗤嗤,长得也不怎么样么,我那侄儿为何这般在意?甚至将它都给了你?”手缓缓滑至她胸口,捻起那幽蓝吊坠,轻轻一扯,便拽了下来!
“别碰…”萧清艰难抬起眼皮,胳膊却似灌了有千金重,动弹不得!
元宸拎起吊坠细绳,在她眼前晃荡,“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清抿唇不语。
“此物是用极西冰原千年凝就的雪寒玉制成,以本殿侄儿的内息炼制,经过数十年沉淀方成形。他以内息幻化成冰花,并将一脉内息驻存。得到此物者不仅可强身健体,还能治愈伤口,增强内息。”
萧清黑眸闪烁,“所以呢?”
元祁红眸幽沉,“还有一点,制成此物者可清楚感应到它的位置,自然就知道佩带者如今身在何处。萧卿,不如我们来猜猜,我那侄儿,何时能找到你?”
亭中寒风凛凛,四面通透,紫纱飞舞。漫天风雪下,唯亭中一盏孤灯忽明忽灭,魅影闪烁。
萧清趴在床榻边,抬眸,“将我掳来,就是为了引他来?摄国殿下还真清闲。”
“萧卿,这种激将伎俩别在本殿面前使,不然会很无趣。”
“你的有趣,就是一次次戏耍别人取乐?真是无趣的人生。”
下颌猛的被扭过去,掐着她下颌的手一点点收紧。元宸眼眸似最艳的血,“确实无趣呢…萧卿走的这段时间,本殿实在无聊,少了一个有趣玩具,总觉的整日提不起劲来。不过,既然萧卿如今回来了,那就给本殿找点乐子,如何…?”
手指缓缓下滑,沿着那纤细脖颈,精致锁骨,一路来到她胸前。当触到那抹柔软时,手指停了下来,元宸的眸子渐深。
紫纱裹在赤裸的身体上,映衬那纤瘦身形洁白似雪,莹润如玉。在这黯淡的烛光下,多了分神秘。纤长笔直的腿,如修竹,细嫩羸弱。很难想象这般瘦弱的身躯,会有那么强悍的爆发力!
女人的容颜并非倾国倾城,可却秀逸清丽。如空谷幽兰,傲然独立。
眉宇间的倔强,坚韧,元宸不曾见过。幽深的双眸,即使在这种危机下,依然凌厉。带着三分冷意,三分睥睨。似乎谁都不能摧垮她的意志。如凌傲的鹰,凶猛的豹,就算只是一瞬间,也会忽然跳起撕裂它的猎物!
这样的女人,聪慧,狡诈,竟让他沉寂的血意外沸腾起来!
元宸眼眸一眯,手指一划,轻易扯碎那片薄纱!拽住她的头,俯身咬上她被迫抬起的脖颈!
萧清闷哼,剧痛袭来凌虐着她的神经。一缕血从脖颈汨汨流下,却被男人细舌一勾,尽数卷入口中。唇齿并用,啃噬着那块细嫩肌肤。舌苔狠狠舔过伤处,带起一阵更剧烈的痛意。
萧清银牙紧咬,唇瓣紧抿。
这个…变态!
蓦地尖利的牙齿深深刺入,接着传来令人惊悚的吮吸声。精致的喉头不断滚动,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让人毛骨悚然!男人睫羽轻颤,微眯的幽瞳暗红闪烁,仿若堕入魔道的妖物,嗜血魔魅!
萧清眸子陡睁!
这男人,竟在吸血!
一缕鲜红从他嘴角滑落,缓缓滴落在地,溅起一层血花,魅骨生香。
血液一点点从身体内流失,不知是药物的原因,还是其他,萧清眼前竟开始一阵阵发晕…
不知过了多久,吞咽声总算停止。
元祁撑起身子,唇被血染成一片鲜红,妖娆如魅。红眸似玛瑙,艳丽血腥。
“好香…处子的味道…”看到萧清微闪的眸子,元宸勾唇,“他竟没碰你?”
萧清眼前发晕,闭上眼等待眩晕过去,轻颤的睫羽泄露她气息的不稳。
这样柔弱的她,引得元祁双眸微眯,手按在她颈后,一手捏住她下颌,“睁眼。”
萧清眉宇紧蹙,缓缓睁开双眼,黑沉的眸子望他,双唇紧抿。
元宸手划过她肩窝处那块咬痕,轻柔抚摸,“这是他做的?”
萧清面无表情,“不是。”
“不是?难道是沐小王爷?”
“并非所有人都如摄国殿下这般。”萧清声音冷凝。
元宸挑起她下颌,魅唇微勾,“本殿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萧清冷笑,眼底的不屑这般明显,“可笑。”
元宸唇边笑意越发妖娆,苍白指尖缓缓滑至她颈侧齿痕处,轻轻按下。看着萧清痛得紧皱的眉头,笑声冰凉,“看来,你是见过他了?本殿的另一个侄儿?”
萧清睁眼,“你想说什么?”
元祁目光扫过她肩窝的咬痕,“这是他留下的?被欲望侵蚀,诅咒控制的身体这么快复原,是何原因?”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下巴忽然一紧,元宸的脸微微凑近,“他蛊咒发作时间日渐增长,为何此次恢复如此之快”
“你这般在意他体内的蛊咒,是担忧,还是别有用心?”
“自然是担忧,他是本殿心爱的侄儿,本殿如何不担忧?”
萧清面无表情,“鬼话连篇。”
“咚——!”头被扯起,重重掼到冷硬的床木上!剧痛传来,一缕血从萧清额前溢出。
“记住,没人敢跟本殿这么说话,若再不长记性,下次磕掉的,可是你的脑袋了…”男人声音阴魅沙哑,透着诡冷之气,冰凉渗人。
萧清眼前天旋地转,男人暴虐的力道撞得她头脑发昏,险些晕过去。
再一点…还差一点点…
萧清双眸微眯,冷凝的光幽幽闪过,“落在你手中,我没想过完好无损地回去。不过,你逼问的方式,就只会使用这种暴戾手段?”
“呵…萧卿,你说作为一个女人最宝贵的是什么?”元宸揪着她发丝,将她拖到面前,“一个被玷污的女人,不知我那皇帝侄儿还会要么?”
萧清指尖微颤,须臾,面无表情望他,“你不会。”
元宸红眸深邃,暗沉无边。
“若你想,方才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男人望着身下的女子,半晌,脸上扬起一抹魅人弧度,“你以为我会用你要挟皇帝侄儿,所以,不会动你?”
萧清望着他,不语。
“还是…不舍得动你?”元宸笑着,眼底却冷得毫无温度,诡凉死寂,“本殿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
“砰——!”
天旋地转,接着身子就被重重掼到床榻上!刚睁眼,男人冰凉的身子便压了上来!
四目相接。
周围一片安静,甚至静的有些诡异。
男人强势压迫的气息牢牢锁定身下的人,眼底是无垠的诡吊幽色,阴冷无人气。
腿强势嵌入她腿间,苍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划过她颈项,锁骨,胸口,细腰,一路下滑。目光一瞬不瞬望着身下的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似圈入掌心的猎物,一点点调狎。
只是身下的人却从头至尾无丝毫慌乱,漆黑的眸子静如止水,暗沉无边。
元宸凤眸微眯,兴味地挑起她额前一缕碎发,凑到鼻前,“知道么?有种人,就如棋盘中跳跃的棋子,吸引人目光。只是,它无论如何反抗挣扎,都逃不过执棋者的掌心,亦逃不过沦为废子被人丢弃的命运。”
缓缓俯身,男人如魔物诡凉的气息贴近脸侧,“萧卿,既身为棋盘一子,就要遵循游戏规则。不然,便会很快沦为废子。这不是警告,而是箴语。本殿对于仍有用,却不听话的棋子,一向宽厚,尤其是你。”
男人缓缓撑起身子,挑眉望他,“只是…一些小小的惩罚必不可少,至少让你下次见到本殿时,懂得何为恭顺。”
萧清望着男人嘴角邪肆的笑,心底蓦地涌出不好预感。
“来人。”元宸懒懒卧于高台,漫不经心开口,“好好招待招待我们的萧将军,别怠慢了。”
有人领命下去了,须臾,立刻有五名衣衫褴褛的男人被带了上来,浑身散发着恶臭,身体黑乎乎的,仿佛是从垃圾堆中爬出来。
神情慌乱,浑身哆嗦不已,尤其是看到那高台之上的侧卧的男人时,更是一阵呆怔。
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人!
就在五个人神情恍惚,面露痴迷时,忽然一道银光闪过,接着眼前一阵剧痛,血红一片!
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发出闷响!五人捂着眼皮下的血窟窿,恐惧地尖叫!只是还未出声,口中剧痛,舌根被人什么东西直接拔去,“啪嗒”掉落在地。
“呜呜…”五人滚到地上疯狂打滚,嘶哑的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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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元宸出现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