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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那样,她的目的,至少达到了一半!
左宵默缓慢地转过身,深沉幽冷的眸子倒影着她的身影,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这就是你的目的?破坏我的婚姻,成为左家的少奶奶?”
凌小昔心头咯吱一下,下意识想要避开他那仿佛要将她灵魂也一并看穿的目光,却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时,就死死的压抑住,逼迫自己迎上他锐利的视线,讽刺地扯了扯嘴角:“不是左总说,要对我负责吗?除了这个,你还能怎样对我负责?”
她伶牙俐齿地反问道。
左宵默不悦地皱起眉头,脸色暗沉无光,仿佛蕴藏着什么狂风暴雨一般,甚是可怕:“我允许你做我的情妇,在公事上,我也可以为你让出更大的利益。”
“这就是所谓的负责?”凌小昔怒极反笑,手掌撑住沙发,整个人九十度坐起,凌乱的黑色长发从肩头自然滑落下来,红肿的嘴唇,还未散去红晕的面颊,以及那一身凌乱、褶皱的衣物,她绝不会知道,此时的她,对一个男人来说,有着怎样致命的吸引力。
足够让他们为她如痴如狂……
左宵默呼吸明显一滞,他不是急色的人,可偏偏,在面对这个女人时,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似乎就将面临崩溃,会失控,会击溃。
这个女人,他要么得到,要么一定会亲手毁灭!
一个能牵引他情绪的女人,如果得不到,他宁肯毁了她,那双深沉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静到极致的疯狂,连这昏暗的房间内,气氛也仿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凌小昔明显感觉到左宵默的气息开始混乱,那一瞬间流淌出来的骇人暴虐,让她浑身的寒毛一根根倒竖!
“你的答案呢?”左宵默忍住心头的那股暴虐,冷声问道,如他这般久居上位的男人,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被一个女人拒绝?更别说,左宵默那骄傲的自尊心以及男人的尊严了!
凌小昔对上他变幻莫测的目光,心尖猛地一颤,脱口而出的拒绝,消失在唇齿间,感情上,她绝对无法接受左宵默的建议,但理智上,她又无比清楚,一直把左宵默吊着,利用欲擒故纵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她求的不就是拥有能够亲密走入他的生活的机会吗?
眼睑缓缓垂下,细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轻轻颤抖,两行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滑落,顺着她俏丽的脸蛋,寂静地滴落在地板上,一滴接着一滴,最后溅开无数的水花。
左宵默见她哭得我见犹怜,心头的怒火瞬间消散了几分,冷峻的容颜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少许,抬脚走到凌小昔身旁,看着她楚楚动人的脸蛋,见惯了这个女人强势、伶牙俐齿、坚韧、锐气十足的一面,乍一看到她此时此刻弱不禁风的模样,巨大的冲击力,让左宵默只觉得格外新奇。
他缓慢地抬起手,为她拭去脸上不断落下的泪珠,素来喑哑的嗓音这一刻也仿佛变得温柔起来:“虽然没办法给你左太太的地位,但在你没有点头以前,我不会单方面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他唯一能够给凌小昔的最大权利。
虽然是安慰的话,可偏偏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硬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口气,仿佛她理所应当应该谢恩,感激涕零的接受才对。
凌小昔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躲闪开他的指头,眼眸颤动着,泛着一股无助的氤氲水光,此时的她,仿佛脱掉了那层坚强的外壳,将自己最真实,也是最脆弱的部分,原原本本展现在他的面前,如同寻常的女孩一般,无声的哽咽着,啜泣着。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凌小昔哽咽道,不等左宵默再次开口,捂着脸,抓起沙发上的手提包,狼狈地逃出了包厢。
她没有看见,身后那本该满脸怜惜的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暗光。
他同样没有看见,这个本该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嘴角隐过的那一抹志在必得的奸诈笑容。
离开拍卖会现场,凌小昔直接跳下甲板,整艘油轮上的宾客,几乎都齐聚在拍卖会的场地内,时不时还能听见从三楼传来的尖叫声与喧哗声。
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一层接着一层的海浪,层层递进,喷打着海岸边的岩石,漆黑的夜幕如同无垠的银河,繁星点缀,一轮清冷的弯月高挂在夜幕上,洒落一地清辉,大抵是时间太晚,靠近码头的街道,几乎看不见出租车,更别说别的任何能供旅客乘坐的交通工具,仅有的,只是来来往往的私人轿车。
呼啸而过的车辆,卷起一阵飓风,瞬间撩起凌小昔身上海蓝色的裙摆猎猎作响,她的手指轻轻压住凌乱的头发,站在陌生的马路边,只有矗立的路灯洒落下昏暗、落寞的鹅黄色光晕,将她单薄的身影拖曳在地上,显得形单影只。
凌小昔不停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眉心忍不住狠狠皱了起来,按照她的估算,这个时候,左宵默应该从油轮上追出来了才对,难道,她的计划出现了错误吗?
忍不住回过头去,那艘油轮依旧静静停靠在江面之上,三层的建筑,灯火通明,除了来回巡逻的保全,根本没有人从上面走下来。
凌小昔心底闪过一丝失望,她难道高估了左宵默对自己的兴趣?还是说,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被他看穿了?
微凉的晚风冰冷得刺骨,穿过毛孔如同刀子,在她的血液里横冲直撞,不停地来回穿刺着。
凌小昔受不了抬起手掌搓着自己的裸露在外的胳膊,白皙的肌肤,很快变得粉扑扑的,宛如豆蔻般美丽的色泽,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她左等右等,不仅没有等到左宵默追出来,更是连一辆出租车也没有等到,嘴里不由得抱怨道:“难道连老天爷也和我过不去吗?”
跺跺脚,凌小昔把心一横,索性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朝着市中心走去,她此刻恨极了左宵默,如果不是他生拉硬拽,把自己带到这里,又不让她开自己的车,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仅要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还要承受身边时不时急速开过的轿车卷起的飓风,那滋味,凌小昔这辈子永生难忘。
甲板上,左宵默静静倚靠着白墙,狭长的眼眸细细地眯起,眺望着远方,依稀能看见,在路灯渐次相连的街头,一抹倩影正在艰难且缓慢地向前行走,他黑色的西装衣诀被人吹得扑扑作响,如同刀子般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纤细的手指夹着高脚杯的杯脚,缓慢地摇晃了一阵,原本波澜不惊的酒面上,荡漾开一层细细的涟漪,由小到大,渐次弥漫开来,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