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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盒虽华丽,但盒子很浅,一眼便能望到底,红色的底色中,躺着一缕乌黑的秀发,一眼看去,高贵、神秘。
这么浅的盒中还别有洞天,洛梦溪不太相信,伸手拿起了盒中的发丝,映入眼帘的是鲜艳,夺目的大红色。
“没发现盒子的异常吗?”南宫珏停下脚步,深邃的眸底隐带一丝戏谑:梦溪一向很聪明的……
洛梦溪轻轻一笑,高深莫测:“已经发现了。”甩手将发丝扔到一边,洛梦溪纤细的手指轻触上大红的盒底,果然,盒底是软的,下面,还有空间。
洛梦溪沿着锦盒边缘揭开了红色的底,红底下方,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张,静静的躺在那里。
一般情况下,纸张都是白色的,上书黑色大字,可不知为何,洛梦溪总觉得,这纸与字,有些不太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伸手欲将盒中纸张拿起,手腕却被南宫珏紧紧抓住:“怎么了?”
一阵清风吹过,淡淡草香随风飘入鼻中,南宫珏眸光微沉,嘴角轻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夏侯宸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随处下毒……”
大手轻扬,锦盒内的纸张已到了南宫珏手中:“南宫珏,你不是说纸上有毒吗?为何还拿?”
南宫珏挥洒自如的打开纸张,阅读上面内容,其实上面写的很简单,就两个字:战书!
“本王不怕这种毒。”南宫珏手掌猛然握紧,手心中的纸张瞬间化成飞灰,随风飘散……
“按照夏侯宸的性格,战书送到的同时,他已经有所行动了……”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这是玄霜刚刚收到的药王谷飞鸽传书!”林玄霜将一封信件递给南宫珏:“三日前,夏侯宸已派人攻打药王谷……”
“南宫珏,夏侯宸攻打药王谷,为何是对你下战书?”难道南宫珏与药王谷的关系不一般……
南宫珏轻轻一笑,语气微沉:“两年前,夏侯宸曾带人强行攻占药王谷,被本王挡了回去,后来本王得知,那次攻占药王谷,他是向西凉皇帝立过军令状的。”
“夏侯宸失败而归,未完成自己承诺之事,受罚同时,也受到了百官的嘲笑。”
“如果当初没有本王的阻拦,他会旗开得胜,受万人崇拜,绝不会受辱。”
“于是,他将自己失败后所受的耻辱,全部归到了本王身上,这两年来,他总想找机会打败本王,扳回一局,以报当年本王害他受辱之事!”
“那夏侯宸此次命人攻占药王谷,是在向你示威了?”夏侯宸自尊心很强,做事的方法,却很偏激。
“不是示威,而是挑衅、宣战,药王谷,则是检验本王与夏侯宸实力的战场。”南宫珏望向信件的目光深邃,犀利,冷冰。
“那此次药王谷之战,谁赢?”洛梦溪比较关心结果:
听南宫珏话中的意思,两年前夏侯宸输给了他,不知两年后,他们两人再交手,谁输,谁赢……
“暂时尚未分出胜负。”南宫珏语气凝重:“夏侯宸派了大批精锐前去攻打药王谷,本王也派了人守在那里,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宫中信件说夏侯宸即将动身前来青霄,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药王谷大战,夏侯宸不去督战,反而动身来青霄,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
如果夏侯宸真想在药王谷和南宫珏一较高下,可亲临药王谷督战,如此一来,药王谷的人定不是他的对手,南宫珏会去相助。
这时,夏侯宸可抓住机会,狠狠打压南宫珏,一雪两年前之辱,还是说,夏侯宸不喜欢与人明争,只喜欢暗箭伤人……
“此事,三分真,七分假。”南宫珏眸色凝重。
“此话怎讲?”南宫珏一番话,说的洛梦溪更加糊涂了。
“夏侯宸动身前来青霄的消息应该没错,不过,他绝对不是从西凉动身的……”夏侯宸,根本就不在西凉……
原来如此,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不过,从南宫珏口中可听出,夏侯宸这人不简单……
“家父飞鸽传书,说药王谷一切安好,让玄霜不必担心,这次,多谢洛王爷……”南宫珏虽身染重病,却心思缜密,考虑周全,是不可多得的人中之龙……
“林姑娘不必客气,本王不过是略尽绵力……”南宫珏客套着。
“洛王爷,如果您不介意,玄霜想与您谈谈此次药王谷被困之事,不知王爷是否有时间?”林玄霜试探着询问,沉下的眼睑中,隐隐闪过一丝期待。
“本王今日无要事处理,与林姑娘商讨一下药王谷之事也无妨……”南宫珏虽不近女色,可此时,他与林玄霜要商量的可是药王谷近百口人的性命问题,此事不容耽搁,不容儿戏。
“梦溪……”你也坐下听听吧,顺便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南宫珏早就知道,洛梦溪很聪明,也很有主见,所以,在药王谷一事上,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可洛梦溪不知是太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竟然提不起半点精神:“我很累,先去休息了,你们聊吧。”
洛梦溪无精打采的,踉跄着脚步走进内室,躺到床上,拉过被子,阵阵睡意已袭来。
“梦溪,梦溪……”洛梦溪刚刚进入梦乡,熟悉的轻唤声在耳边响起,将她从睡梦中拉回,洛梦溪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什么事?”
南宫珏坐在床边,宠溺一笑:“你真的很累?”见洛梦溪点点头,以及她清冷眸底闪烁的疲惫,南宫珏没有再多说什么。
轻轻为洛梦溪盖好被子,并在她额头印下一记轻吻,南宫珏无声浅笑:“累了,就休息吧,本王与林姑娘在外室谈事情,我们会小声儿点,不会吵到你的。”
洛梦溪困的眼睛睁不开,便没有多说什么,闭上眼睛接着睡,朦胧中,洛梦溪感觉到南宫珏离开床边,去了外室,耳边隐隐约约飘过药王谷,夏侯宸一类的字眼。
不过洛梦溪的神智并不清醒,所以,对于南宫珏与林玄霜的谈话,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朦胧的洛梦溪被一阵悠扬的箫声吵醒,箫声婉转悦耳,优美动听,正是余音绕梁,三日未绝,听后,让人久久无法回神。
洛梦溪猛然睁开了眼睛,顷刻间睡意全无:都这个时候了,南宫珏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吹箫,看来,药王谷一战,他是胜券在握……
既然没有睡意,洛梦溪也不再睡了,翻身下床,随手拿过外衣穿上,洛梦溪缓步向门外走去。
就在她刚刚走至外室门口时,一阵优美的琴声响起,与箫声相得益彰,琴瑟和鸣,两种声音混到一起,出奇的协调、一致,美妙动听,如同人间仙音,让人深深沉醉。
“梦溪,你醒了。”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南宫珏停止吹箫,转身望向洛梦溪,俊美不凡的容颜,强势的气息,欣长的身躯在阳光映衬下,完美如天神。
不远处,林玄霜手抱上等古琴坐于桌前,容颜绝美,气质清新、高雅,南宫珏的箫声停止了,林玄霜的琴声也随之停下:
刚才南宫珏与林玄霜的琴箫合奏只有一瞬间,却出奇的协调,动听,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如果站在一起,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梦溪,你怎么了?”见洛梦溪站在门口既不进,也不出,眼神望向院中的花草,不知在想些什么,南宫珏心生不解,缓步向洛梦溪走去。
额头轻触上微冷的手掌,洛梦溪刹那间回神,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南宫珏的手掌:“我没事,南宫珏,刚才你与林姑娘的琴箫合奏很动听,为什么突然停下了?”
“梦溪想弹琴吗?与本王琴箫合奏?”南宫珏答非所问,深邃的眸底闪着期待与憧憬。
“对琴,我只懂些皮毛,如果与王爷合奏,怕会辱没了王爷的才华。”洛梦溪说的是实话,对古琴,她真的没什么研究,南宫珏的箫声优美如仙音,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合奏,会是不伦不类。
“本王可以教你。”不知是不是洛梦溪的错觉,南宫珏在说出这句话时,深邃的眼底闪烁宠溺笑意。
“我学东西很慢的。”南宫珏刚才看她的眼神,洛梦溪很不习惯,因为那是一个人看心爱之人才有会的眼神,潜意识中,洛梦溪想要逃离……
“没关系,只要你不是太笨,总有一天能学会。”南宫珏看似平静的语气中,隐带戏谑笑意:你学东西慢,撒谎……
洛梦溪正欲再找个理由推脱,冷不防南宫珏已拉着她快步走至院中花园内,花园正中的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正是南宫珏送给洛梦溪的纯阳琴。
此时,洛梦溪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原来南宫珏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我醒来,然后教我弹琴,可林玄霜又怎么会抱着古琴出现在这里的?
“梦溪,你对琴也有一定的了解,本王就不从头一一教导了,其实,想弹一手好琴,并不难……”
南宫珏将洛梦溪按到石桌旁,旁若无人的给她讲解琴之技艺,不远处手抱古琴,气质清新、高雅,的林玄霜,被他们两人彻底忽视了。
更确切的说,是被南宫珏彻底忽视了,洛梦溪有意无意还会向林玄霜那边望一眼的。
望着亲密无间的南宫珏与洛梦溪,林玄霜美丽的小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林玄霜终于忍受不住南宫珏、洛梦溪对她的忽视,转过身,快步离去。
林玄霜走后,洛梦溪忍不住询问:“南宫珏,刚才你与林玄霜怎么会突然想起琴箫合奏的?”为什么我出现后,你又将她忽视的如此彻底?
“本王与林姑娘谈完事情后,一时无聊,便想等你醒来教你谈琴,但左等,右等,你依然睡的熟,本王又实在无事可做,便先吹箫了。”南宫珏一边调试琴弦一边回答,有些漫不经心:“林姑娘本来是走了的,本王吹箫时,她的突然出现,本王始料不及,再加上你又醒了,本王自然是没空理会她……”
“梦溪,琴弦已调好,你试试看。”南宫珏似乎不想在林玄霜一事上与洛梦溪多谈,便快速转移了话题。
洛梦溪纤指轻动,灵动的音符自琴弦散出:纯阳琴,果然是一把千金难得的好琴……
林玄霜与南宫珏琴箫合奏,明显是向南宫珏表示,自己对他有好感,说不定是爱慕,可南宫珏竟然不领情,将她无视的够彻底,林玄霜的一颗芳心,现在肯定在流泪……
这个南宫珏,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不过,想到林玄霜与夏侯烟然不相上下的琴技,与自己相比,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南宫珏竟然放着那两位才华横溢,能与他琴箫合奏出美妙乐声的大美女不理,偏偏费尽时间教她这个丑八怪弹琴,洛梦溪心生无奈:
以林玄霜刚才的举动,聪明人都可以看出,她对南宫珏有了意,南宫珏之所以那么做,会不会是想借此告诉林玄霜,他与她之间不可能……
“梦溪,你又走神了,在想什么?”一侧的肩膀微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上半身被坚实的胳膊圈进怀中,洛梦溪刹那间回神。
微微侧目,却见南宫珏正将她轻拥在怀中,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深邃、戏谑的目光望向她的双眸,似要看清她心中所想。
洛梦溪清冷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气愤且小声的提醒着:“南宫珏你看清楚了,我是洛梦溪。”不是你的心上人。
就算林玄霜就在附近,而你为了让她对你死心,与我演戏,也没必要演的这么逼真吧!更何况,洛梦溪并未察觉到周围有人……
“本王知道你是洛梦溪。”南宫珏将下巴从洛梦溪肩膀上移开,双臂从洛梦溪两侧伸过,轻握住她的小手,伸到了石桌上的纯阳琴上:“本王教你弹琴……”
南宫珏微微站起身,温暖的胸膛轻贴在洛梦溪后背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洛梦溪头发上,淡淡的檀香萦绕鼻端,洛梦溪无奈叹气:“南宫珏,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我们之前太不像夫妻了,以致于别人误会本王不喜欢你……”想要趁虚而入,以身相许……
我们原本就不是夫妻好不好。洛梦溪暗自腹诽:难道在我休息时,林玄霜向南宫珏说了什么,刺激了南宫珏,才让他变的如此反常……
洛梦溪清冷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正欲开口询问,冷不防侍卫焦急的禀报声抢先一步响起:“启禀王爷、王妃,不好了,今天中午时分,有人在外散布谣言,说王妃,王爷被王妃克的重病不起,命在旦夕……”
南宫珏心中一惊,眸光微沉:“看来本王重病一事,被外人知道了。”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重病之事一直都很保密的,就连府中丫环、小厮都不知道,外人又是如何知晓的?”对于这一点,不止洛梦溪,南宫珏也是深感不解:
南宫珏身边的侍卫知晓此事,但他们都是南宫珏亲手训练出来的,绝不会出卖他,林玄霜,北堂晔等人就更不会,那,会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
南宫珏、洛梦溪皆凝眉思索,片刻之后,两人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凌轻尘。”
洛梦溪曾向凌轻尘买龙草与龙舌,如果凌轻尘命人暗中调查此事,以他的实力与聪明,不难查到需服用龙草、龙舌的是南宫珏……
龙草、龙舌皆是贵重之物,病重之时,救命之用,再加上龙草、龙舌专治肺病,所以,凌轻尘当然会知道南宫珏已病重……
“南宫珏,对不起!”洛梦溪只想着向凌轻尘买龙草救南宫珏的命,却没想到,弄巧成拙,龙草没找到,反让别人知道了南宫珏的病情,给他带来了大麻烦……
南宫珏重病一事已传遍整个京城,而他也确定重病了,只要太医诊脉,便会知道人们所言非虚,青霄国是不能让一个身患重病,随时都会没命的人做皇帝的。
于是,声名狼藉的南宫枫,反倒成了整个青霄最大的希望,他犯的所有罪行,将会被赦免,恐怕不日之后,他便会登基为帝,到时,南宫珏与洛梦溪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如果这件事情真是凌轻尘泄露出去的,那他是想报当日的南宫珏夺妻之恨,还是已与南宫枫,建立了合作关系……
南宫珏将洛梦溪轻拥在怀中,柔声安慰着:“梦溪,你不必自责,就算你没有去找凌轻尘拿龙舌,本王重病,时日无多之事,也迟早会被人知晓。”
因为这是事实,谁也掩盖不了,更何况,那个人已经来了京城,而且,他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以他的能力,想要查出本王重病一事,并不难……
“可我的所作所为,让他们提前知道了你的病情。”如果我没有去向凌轻尘买龙草,外人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南宫珏身患重病。
突然,南宫珏好像想到了什么:“梦溪,你有没有发现这流言中的主人公是你,而非本王,本王的病情,只是被捎带出了而已……”
经南宫珏这一提醒,洛梦溪也反应了过来:“是啊,流言一箭双雕,以我命,引出你的病情,如果哪天,你真的病发而亡,受到众人谴责、唾骂的可是我……”
“所以,这句流言,极有可能不是凌轻尘传出的。”
大婚那天,南宫珏从凌轻尘的做法中看出,凌轻尘是喜欢洛梦溪的,他可以想尽千方百计对付南宫珏,却不会以破坏洛梦溪的名誉的方法开始,并且,此流言,针对的是洛梦溪,而非他南宫珏……
“有没有查到流言是从何处传出?”这才是最关键的。
“回王爷,已经查到了,是从丞相府传出的消息。”王妃可是相府大小姐,为何相府的人要这么害她。
由此,南宫珏与洛梦溪联想到,那名神秘男子让大夫人所做之事:难道神秘男子保护冯天罡的交换条件,便是破坏洛梦溪的名誉,这条流言,是大夫人传出的……
“南宫珏,你有何打算?”我从凌轻尘那里买龙草之事,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而那名神秘男子竟然已凭此事查出南宫珏身患重病,并加以利用,看来,此人真如南宫珏所说,是个厉害人物。
“此流言一出,朝中必定大乱,我们需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否则,就是自乱阵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南宫珏深邃的眸底越凝越深:“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南宫枫快要回来了,并且,他不再藏头露尾,而是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回景王府。”
京城某客栈,南宫枫坐在房间中悠然饮酒,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流言传出已有几天的时间了,洛王府未做出任何回应,说明南宫珏是做贼心虚,看来,他是真的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不过细细想想也对,五年前南宫珏身体虚弱,误食螃蟹,险些丧命,就算在少林寺修养,身体也不可能完全好。
洛梦溪从凌轻尘那里拿了龙舌,应该就是给南宫珏服用的,龙舌是珍贵药材,不到病入膏肓之时,不必食用……
想不到本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除去南宫珏,真是人生一大快事,等南宫珏一死,洛梦溪便失了保障。
再加上她一说,又有南宫珏被克死的例子在先,虽说南宫珏之死与洛梦溪无关,但世人爱听谣言,也爱信谣言,既然人们说南宫珏是被她克死的,那他就是被她克死的,就算洛梦溪有一百张嘴,也无法为自己辩解只怕无人敢保护她,到时,本王可像捏死一只蚂蚁般,轻轻动手便可捏死洛梦溪……
不,这样也太便宜她了,本王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卡”南宫枫眸光一寒,手中酒杯应声而碎,碎片,散落地面,叮当做响……
京城茶楼雅间,掌柜与伙计们战战兢兢的站在房间中央,微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前方的地面上,散着一地的碎瓷片。
再向前,一袭青色衣衫的凌轻尘背对着众人望向窗外,目光阴沉:“关于传言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天洛梦溪走后,凌轻尘只是命人去查洛梦溪要龙舌何用,却没想到,事情变成了今天这副局面。
当凌轻尘得知南宫珏重病、命不久矣时,很吃惊,心中惋惜的同时,他更担心洛梦溪,如果南宫珏死了,梦溪要怎么办?
就在他想找个机会去洛王府一探究竟时,京城流传起洛梦溪的流言。
凌轻尘知道,南宫珏之所以重病,是因五年前误食螃蟹一事,与洛梦溪没有任何关系,可这流言,明显是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洛梦溪身上。
南宫珏病的很重,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如果是以前,凌轻尘对他的生死根本不关心,因为南宫珏抢了凌轻尘最心爱的女子,他死,凌轻尘应该很开心。
可是如今,凌轻尘却希望南宫珏多活一些时间,因为这样一来,洛梦溪才会少受一些谴责……
不过,南宫珏病的很重,早晚都会离世,众人的谴责,也早晚会落到洛梦溪身上,不知她一名弱女子,能否受得了:究竟是谁在暗中对付梦溪,恨不得要她的命……
“回公子,流言是从丞相府传出……”掌柜犹豫着回答:
他们刚查到这一消息时,也是十分吃惊,洛梦溪是相府大小姐,可对她不利的流言竟然是从相府传出的,这相府传出此流言的人,不知安的什么心……
“确定没有查错。”凌轻尘冷眸微眯:在丞相府,大夫人与洛梦溪结仇颇深,如果说她出言破坏洛梦溪的名誉,倒是极有可能,更何况,昨天晚上,他去了相府落园……
“回公子,绝对错不了,属下确认过此消息。”掌柜回答肯定,凌轻尘微微低头,思索片刻,轻轻摆了摆手,掌柜与伙计们心神领会,快速退出房间,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好险!
当整个房间只剩下凌轻尘一人时,凌轻尘仍然立于窗前未动,眸光却是越来越冷:
大夫人,我凌轻尘最讨厌被别人利用,而你,竟然敢利用我凌轻尘得来的消息对付梦溪,你可知,你犯了我的大忌……
客栈,冷绝情坐在桌边饮茶,左右护法则站在他身后,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左右护法抬起头,很有默契般,相互对望一眼,眼底产着相同的信息:“少主,圣女不可能的,定是有人在造谣。”左护法率先开了口。
“是啊,少主,圣女是由上天选定的,不可能的,就算她真的克,也是克绝情宫外的人……”
“老婆子,你怎么说话的?”左护法狠狠撞了右护法的胳膊:“少主现在心烦,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我说的可是事实。”右护法毫不示弱:“那洛王南宫珏的确是得了重病,时日无多,而圣女又嫁给了他……”
“南宫珏的病,与梦溪无关。”一直沉默喝茶的冷绝情蓦然开口:“他的病应该是五年前造成的,与梦溪无关……”否则,以南宫珏的武功,没人伤得了他,又怎会得重病……
绝世四公子是世间最优秀的四位男子,虽然他们彼此并不相识,却对其他三人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南宫珏误食螃蟹一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们又岂会不知。
左右护法正欲再说些什么,冷绝情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此事我们暂且不必理会,你们下去吧。”
冷绝情是有自己打算的:洛梦溪被世人称为的妖女,南宫珏重病,肯定活不久,如果南宫珏一死,她就坐实了罪名,从此以后,洛梦溪在世上再无立足之地,那她是不是就会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回绝情宫……
大街上,一名中年妇女手挎盛菜的竹篮,头包蓝巾,面脸褶皱,却双眼冒光,绘声绘色的向众人说个不停:“洛梦溪命,是早就注定的,刚出世,母亲丧命,长大后,扶养她的嬷嬷过世,前不久,弟弟被蛇咬,妹妹被下毒。”
“洛梦溪一身的晦气,谁和她接触,谁倒霉,你们看洛王爷,多好的人啊,长相俊美,武功高强,绝世四公子之一。”
“可自从娶了洛梦溪后,大灾小病不断,整个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现在更离谱,小病变重病,命都快没了,这洛梦溪,作孽啊……”
“是啊,是啊……”其他妇女不明情况,连连附和。
“我说这位大娘啊,这洛梦溪到底,还是克父克母啊?”一名身穿蓝衣的年轻公子缓步向众妇女们走来,笑容满面,却未达眼底,男子很是英俊,让这些妇女们看的小脸微红。
见年轻男子走近,那位向众人述说洛梦溪不是的大娘更是得意忘形,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向年轻男子描述:“自然是克子,克夫,克母,克父……”
“不对吧。”听闻那大娘一席话,年轻男子眼露疑惑:“如果说洛梦溪克父克母,她母亲是生她时难产而死,可这洛丞相直到现在还好好的啊,说她克弟与妹吧,洛彩云、洛子郡都出事了没错,可那洛紫涵毫无无损啊……”
“如果说洛梦溪,可洛梦溪嫁人后未生子,这洛王爷重病,也是世人传言的,没人亲眼见过吧,没见过的话,就不要瞎说,万一洛王爷没病,却被你们说病了,责任在谁啊……”
中年妇女不以为然,苦口婆心的劝解:“我说这位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那洛梦溪……”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年轻男子面色一变,无奈的手指正前方:“你们看前面,那洛王爷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呢。”
真的,众人半信半疑的顺着年轻男子的指向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南宫珏正与洛梦溪相携而来,容颜俊美的,让人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洛梦溪与南宫珏皆气质出尘,站在一起,如同天生地造的一对璧人,十分般配:“人家夫妻感情好着呢,你们就不要再在这里瞎说了。”北堂晔冷冷扫视一遍众人:“该不会是你们想将洛王爷数落死,然后嫁祸给洛王妃吧……”
古人多迷信,认为,就算一个人好好的,多人数落让他生病、去死,上天便会顺应民意,将他魂魄抓走,因为他不被世人所容,而北堂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儿,让他们住口……
“不会,不会……”
“我们怎么会有这种歹毒心思……”众人连连否认,那名妇女却是面色惨白。
“如此最好,如果哪天洛王爷真的生病了,肯定也是被你们说的……”年轻男子冷声教训着。
“北堂晔,你不回府吗?”不远处的南宫珏与洛梦溪相继上了马车,南宫珏站在车帘外,冷声询问着。
“马上来。”年轻男子答应着,快步向前走去,身后,那名散布谣言的妇女正欲悄悄离开,却被众妇女抓住,狠狠开打,如雨点般密集的拳头下落到那名妇女身上:“原来你竟然有这种恶毒心思,想让洛王爷被流言害死……”
“就是,害我们还以为你是好人……”
“就她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打了……别打了……这些话不是我自己要说的……”那名妇女手护着头,像小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是谁让你这么说的?”其他妇女们怒声询问。
“是丞相府的人给钱让我这么说的……如果我散播一次谣言,给五两银子……”妇女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好啊你,为了钱,竟然妄害别人性命,真该打……”密集的拳头继续下落到那名妇女身上……
这边,南宫珏、洛梦溪、北堂晔坐着马车赶回洛王府,三人坐在车厢中,谁也没有说话,似在等待什么。
稍顷,一阵破风之声传来,紧接着,车帘被人拉开,刚才被众妇女痛打的中年妇女缓步走了进来:“参见王爷、王妃、四皇子。”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北堂晔轻声询问,语带戏谑。
“回四皇子,刚才四皇子与属下合演的戏,已将那些人骗住,不出一天,丞相府散播谣言诋毁洛王爷、王妃一事便会被世人所知……”那名妇女将易容的面皮拿下,露出一张年轻、平凡的脸。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一直未曾说话的洛梦溪蓦然开口:“谣言骗骗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还可以,想骗过朝中大臣,只怕没那么简单……”
“的确,刚才侍卫来报,父皇为辟谣,特招百名神医来京,一起为本王会诊。”其实哪里用的着这么多人会诊,他本就重病,只需一名普通大夫,便可诊出他的重病。
“青皇一直都不知道你身患重病?”北堂晔目露错愕:他还以为青皇什么都知道呢……
南宫珏轻轻摇了摇头,目露苦涩:“本王暂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父皇,以免他为我担心。”
“可你的病,已经到了晚期。”随时都可能没命,说不定一个不小心,青皇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虽然北堂晔是十二分的不愿意让南宫枫做青霄皇帝,可是整个青霄就只剩下南宫珏与南宫枫两位皇子,南宫珏一死,这青霄皇帝就非南宫枫莫属……
不想再听这么沉重的事情,洛梦溪快速转移了话题:“大夫人害死绝情宫宫主一事,想个办法告诉冷绝情,让绝情宫也将矛头指向大夫人,如此一来,神秘男子那边,我们也好应付些。”
闻言,北堂晔与南宫珏相互对望一眼,没有说话:关于洛梦溪与绝情宫的关系,北堂晔已经查明,南宫珏也知道,却没有告诉洛梦溪。
所以,洛梦溪并不知道,大夫人害死古代洛梦溪的母亲,也就是绝情宫圣女梅若云,就等于是害死了绝情宫宫主……
谈话间,几人已到了洛王府,相继走下马车后,南宫珏与北堂晔走向书房方向:“梦溪,如果累了,就先回房休息,本王有事先和北堂晔谈。”
洛梦溪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缓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刚才在外与南宫珏商量半天对策,她真的累了,急需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的三人都没想到,有一个厉害人物避过洛王府中的明岗暗哨,悄悄潜进了王府,如今正呆在南宫珏与洛梦溪的房间中,等着洛梦溪自投罗网。
卧室,洛梦溪与南宫珏出门未回,冰蓝便将洛梦溪已洗好的衣服拿进了两人房间。
将手中衣服轻轻放进衣柜,并小心的关上柜门后,冰蓝正欲离开,冷不防眼角余光望到了一道黑色衣袂,冰蓝心中一惊,猛然回头,厉声质问:“你是谁?”
冰蓝话音刚落,黑色身影已到了冰蓝面前,在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时,一柄冒着寒气的长剑已横在她娇嫩的脖颈肌肤上,丝丝寒气渗入肌肤,让人不寒而栗。
剑柄锋利异常,只要冰蓝稍稍一动,娇嫩的肌肤便会被划破:“说出洛梦溪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不死”
“小姐出门了,不在这里。”冰蓝面容镇定,语气微冷,丝毫都没有平常人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时的慌张与无助。
“小姐?”黑衣人眸光微闪:“看来你是洛梦溪从相府带来的丫环……”
“没错,冰蓝从两年前跟随小姐至今,我家小姐一向行善,从不做恶,不知这位公子找她何事?”冰蓝从容镇定,不慌不忙:“如果是有事要小姐帮忙,公子大可光明正大的来见我家小姐,不必这副黑衣人装扮,还手持兵器,让人望而生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刺客……”
“在下未在姑娘身上看到丝毫畏惧。”黑衣人语气冰冷:“只怕姑娘并非普通丫环吧。”
“冰蓝就是普通人一名,只是跟在小姐身边的时间长了,和小姐一样,对生死都已看开,自然没什么好畏惧的……”
黑衣人正欲再说些什么,冷不防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洛梦溪疲惫的命令声传入耳中:“冰蓝,我累了,帮我倒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