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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枫话一出口,原本喧闹的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近百双眼睛全都一眨不眨的望向南宫枫,静等他接下来的辩驳。
事情的真相,众人心中早就清楚,之所以如此安静,不过是想看看他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为自己正名……
南宫枫环视一周,见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他,高傲的自尊得到了满足,而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受尽万人的注目与跪拜。
“景王爷何出此言?”洛梦溪清冷的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死到临头,还妄想做困兽之斗,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众所周知,这块玉佩是有灵性的,如果真是梦溪所偷,那它应该自己飞回景王爷手中才对,可是现在,它还在我的手中……”
南宫枫冷哼一声,自信满满:“因为还未到时候,它自然未飞回本王手中,玉佩虽有灵性,却需要时间鉴别拿着它的究竟是不是它的主人……”
洛梦溪心中不屑的嗤笑一声:南宫珏的玉佩在我手中只停了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便自己飞回去了,你南宫枫的玉佩在我这里呆了一年了,还在我手中,难道说你比南宫珏笨,你的玉佩也比南宫珏的玉佩笨……
南宫枫在撒谎,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洛梦溪知道,文武百官未必知道,望着百官眼底由愤怒转为疑惑的眼神,洛梦溪轻哼一声:南宫枫,无论你想玩什么花样,我洛梦溪都会奉陪到底,你找的理由越多,到最后真相大白时,你就会输的越惨……
“洛王爷刚才说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梦溪问心无愧,不怕任何考验!”洛梦溪义正词严,坚定的语气让人忍不住选择相信她的话。
“既然景王爷说玉佩刚刚丢失,尚未识别出自己的主人,所以未飞回景王爷手中,不知景王爷的玉佩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鉴定出梦溪不是它的主人?”洛梦溪将玉佩举至眼前,雪眸微沉,语带嘲讽。
南宫枫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三柱香,玉佩识别自己的主人,需要三柱香的时间!”
青皇阴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而南宫珏嘴角轻轻扬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笑意:
看他们两人的反应洛梦溪就知道,南宫枫在撒谎,玉佩是青霄皇室男子才有,也就是说,整个大厅中,只有青皇,南宫珏,南宫枫三人知道玉佩识别主人究竟需要多长时间。
青皇未拆穿南宫枫的谎言,是因为南宫枫是他的儿子,他不想亲手毁掉南宫枫的名誉,南宫珏未拆穿他,是因为南宫珏知道,南宫枫不是洛梦溪的对手。
而文武百官,正因为这块玉佩,才知道南宫枫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如今事情出现转折,他们当然也会随之产生怀疑,不敢再乱说什么。
“不知景王爷所说的三柱香还剩下多久?”洛梦溪清冷的语气中仍然带着嘲讽与不屑。
南宫枫装模做样的思索片刻:“本王与父皇在御书房谈事时,玉佩还在,看来应该是来到大厅后不见的,意思就是,本王来到大厅后,你洛梦溪才偷的玉佩,可当时洛梦溪根本就不在大厅,怎么偷应该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后,玉佩自然会飞回本王手中!”
南宫枫语气坚定,自信满满,嘴角噙着诡异、冷酷的笑意,望向洛梦溪的眼底,一丝厉光一闪而逝,仿佛在说:“洛梦溪,你输定了!”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拭目以待!”未到最后,说谁输谁赢,都为时尚早!南宫枫,我就等你半柱香,看半柱香过后,你还有何话说。
南宫枫眼底的自信被洛梦溪尽收眼底,雪眸微沉:南宫枫如此自信满满,此事肯定有诈,我必须小心行事!
如果被南宫枫奸计得逞,不能为洛大小姐报仇不说,我洛梦溪也会被安上污蔑,冤枉景王的罪名,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大厅中的众人谁也没有说话,百双眼睛齐齐盯着洛梦溪手中的玉佩,整个场面静的出奇,彼此之间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香案上的时间香,慢慢冒着青烟,烟灰一点儿,一点儿洒落香炉中……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众人的心皆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时间香就要烧完了,洛梦溪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南宫枫,真相即将揭晓,你就准备好身败名裂,受尽万人遣责、嘲讽吧……
突然,洛梦溪手中的玉佩猛然动了一下,洛梦溪心中一惊,低头望向手中的玉佩:刚才玉佩动的力道很大,如果不是她早有准备,一直在用内力紧捏玉佩,恐怕玉佩已经飞出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玉佩在洛大小姐手中已经呆了一年了,期间洛大小姐也曾多次碰到南宫枫,可它都没飞回南宫枫手中,今天也断然不会自己飞回,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就在洛梦溪暗自思索的瞬间,玉佩凭空的又使出几股大力,每一次都险些让玉佩自她手中飞出: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洛梦溪抬头望向南宫枫,美眸中冷光更浓:看南宫枫气定神闲的样子,并没有用内力吸玉佩,但如果他要赢,玉佩必须飞回他手中,也就是说,有人站在南宫枫身侧,用内力帮他把洛梦溪手中的玉佩吸过去……
但是,南宫枫坐在青皇下首,他周围根本没有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梦溪眼眸急转,思索着事情的真相,不经意间侧目,望到了南宫枫身后那道来不及闪开的诡异身影,眸底顿时寒光闪现:原来是他在搞鬼,可恶,暗藏在南宫枫身后,以内力吸取玉佩,欲为南宫枫扳回局面,让我洛梦溪身败名裂,你们做梦……
洛梦溪将所有内力注于手中,紧捏着那块玉佩,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
那人躲在南宫枫身后,众人看不到他,他做弊轻而易举,但我站在众目睽睽之下,稍稍有点小动作,便会被发现,幸好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会没事……
洛梦溪与南宫枫身后之人斗的天昏地暗,百官虽未看出其中端倪,却看到洛梦溪手中的玉佩在动:看来景王爷真的是被冤枉的,玉佩已经在动了……
炉中的时间香即将燃尽,玉佩仍然被洛梦溪紧捏在怀中,南宫枫身后之人想必也是心急了,猛然加深了内力,洛梦溪只觉一股强大的吸力紧吸她手中玉佩……
洛梦溪用尽全力捏紧玉佩,但玉佩在强大内力的吸引下,带着她的小手微微颤抖,洛梦溪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不如那名神秘人,望着南宫枫自信满满,暗带嘲讽的眼神,洛梦溪清冷的眼底寒光更浓:
南宫枫,你真卑鄙……不过,就算拼死一博,我也不会让你如意以偿……
坐在南宫枫对面的南宫珏,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暗观察着洛梦溪与南宫枫的一举一动,望着满面自信的南宫枫,以及眸中寒光闪烁,额头上微微有香汗现出的洛梦溪,南宫珏冷眸微眯: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珏犀利的目光在南宫枫周围来回扫视,自然看到了躲在南宫枫身后之人,嘴角轻扬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马上就到时间了,南宫枫身后之人冷冷一笑:洛梦溪,你不是本座的对手……
眸底寒光一浓,那人大手猛然用力,掌心散出十二层的功力,吸向洛梦溪手中的玉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的掌力刚刚发出时,南宫珏面色如常,手指却猛然一弹,一颗圆润的珠子重重的击中了那人的手掌心……
就在那人吃痛,快速收掌时,时间香的最后一点儿香尘落入香炉—南宫枫所说的半柱香时间已到,南宫枫那张自信满满的俊脸立刻拉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刚才好险,只差一点儿,我就输了!洛梦溪手握玉佩,暗自松了口气,清冷疑惑的目光悄悄望向南宫珏:紧要关头,那人突然撤了内力,肯定是生了变故,难道又是南宫珏帮了我……
南宫珏面色平静,目光深邃,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洛梦溪心中更加疑惑:看南宫珏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帮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反正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洛梦溪回头望了望满炉的香尘,清冷的眸底闪着戏谑、阴冷的光芒:“景王爷,三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这玉佩还在梦溪手中。”事实证明,你南宫珏就是一卑鄙无耻,忘恩负义,恩半角仇报的小人,我看你还怎么自圆其说。
此次虽说是洛梦溪赢了,但百官仍有怀疑:我刚才明明看到玉佩动了,为何它没有飞回景王爷手中呢?是不是洛梦溪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国师,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南宫珏优雅动听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暗自疑惑的百官瞬间回神,眸底皆闪过一丝震惊:国师也在此?为何我没有看到……
洛梦溪猛然抬眸望向隐藏在南宫枫身后之人:难道那个人就是南宫珏口中的国师?看来这次还是南宫珏帮了我……
“呵呵,洛王爷的洞察力果然敏锐,本座刚刚来到大厅,就被洛王爷发现了!”
被南宫珏点了名,冯天罡自然不能再继续躲在南宫枫身后,只得现身于众人面前,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刚才帮过南宫枫,便抢先说自己是刚到大厅。
冯天罡精通星象,可预知一些事情,在青霄是神仙一般的存在,无人会置疑他说的话,但今天,似乎与往日不同。
“国师应该出现在景王爷身后好长一段时间了才对,怎么会是刚刚进入大厅呢?”南宫珏语气冰冷,故做不解:“难道本王刚才看花了眼?”
冯天罡高傲的面容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洛王爷说笑了,本座真的是刚刚来到大厅……”
南宫珏摆了摆手,打断了冯天罡的话:“既然国师说是刚刚来到大厅,那就是刚刚来到吧,本王就当没什么也没看到,不会与国师计较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话说到这里,百官们算是明白了:洛梦溪手中的玉佩之所以会动,是国师在搞鬼……
“事情真相就是景王爷忘恩负义嘛……”
“没错,明明是自己害了人家洛大小姐,还贼喊捉贼,诬陷大小姐偷他玉佩……”
“就是,就是,恩将仇报的小人一个……”
“以后离他远远的,免得一不小心,被他暗害了,再反过来诬赖是你害他……”
“景王爷,你还有何话说?”众人嘲讽、不屑的议论声虽小,却还是无孔不入的传入洛梦溪,南宫枫等人的耳中,洛梦溪气势凌厉,语气冰冷:南宫枫,这可是你自找的……
南宫枫面色阴沉,沉下的眼中,寒光闪现,大手紧握成拳,手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隐有鲜血滴落在地,他却毫无察觉: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成为万人之上的青霄皇帝,一国之君,我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只想成为世间王者,掌握他人的命运,难道这也有错,我不认输,绝不认输……
“本王怎么做,洛大小姐才会原谅本王?娶大小姐为景王妃,顺便报答大小姐的救命之恩如何?”
南宫枫语带嘲讽,事到如今,他身败名裂,在青皇与百官心中已无任何信誉可言,不仅登基为帝不可能,就连他现在的景王之位,恐怕也坐不安稳。
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正是洛梦溪,他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但这里是皇宫大厅,为保住最后一丝尊严,他不能乱来,只得出言嘲讽洛梦溪一番,出出气。
洛梦溪礼貌一笑:“景王爷的好意梦溪心领了,不过,梦溪无才无德,貌丑若鬼,自认配不上景王爷,更何况,景王爷的为人处事之道让梦溪不敢恭维。”
“梦溪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景王爷与梦溪的性格相差甚远,根本不相配,更何况,景王爷爱的人是紫涵妹妹,梦溪不像某人一样,喜欢夺人所爱!”
洛梦溪的一番话连讽带刺,嘲讽南宫枫自私自利的同时,也将洛紫涵的卑鄙无耻暴于众人眼前,从今以后,怕是无人敢嫁南宫枫,也无人会娶洛紫涵了……
南宫枫失势,洛紫涵肯定急着逃离,但洛梦溪可不会如她所愿:洛紫涵,你不是喜欢南宫枫嘛,这次我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景王爷,这块玉佩本就是您的,无意间送给了梦溪,梦溪福浅命薄,无福拥有,还是还给景王爷吧!”说着,洛梦溪纤手轻扬,手中那一点儿碧绿对着南宫枫飞去。
南宫枫讨厌洛梦溪,自然也讨厌她拿过的所有东西,不过,这块玉佩是他景王爷的象征,他不能不要。
南宫枫面色阴沉,漫不经心的去接玉佩,本以为轻而易举便可接住,岂料,那玉佩上暗注了内力,在南宫枫接住的刹那间,虎口被震的发麻,幸好他及时用内力稳住了身形,才避免在百官面前再次出丑……
洛梦溪!可恶!好可恶!南宫枫轻握着被震的发麻的手腕,抬头望向下面的洛梦溪,眸底闪现的寒光,似要将她凌迟处死。
就在南宫枫与洛紫涵都对洛梦溪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时,洛梦溪再次开了口:“国师,梦溪知道您与景王爷是故友,急着帮朋友是没错,但梦溪有个不情之请,请国师下次帮人时,先弄清楚事情真相,不要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帮忙!”
南宫珏为了帮她,得罪了国师,看国师刚才的反应是和南宫珏结了仇,南宫珏不能明目张胆的教训国师,但她洛梦溪可以,更何况,刚才就是这个人差点害她身败名裂,洛梦溪绝不会轻饶他……
洛梦溪话音未落,只觉得两道熟悉的狠毒视线向她射来,洛梦溪雪眸微眯:这两道视线是……
“洛大小姐言重了,本座真的是刚刚进入大厅,从未帮过景王爷的忙……”冯天罡礼貌的笑着,沉下的眼底,厉光闪现:洛梦溪,总有一天,你加注在本座身上的羞辱,本座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南宫珏坐在椅子上并未说话,深邃眸底的笑意却渐浓……
“父皇,儿臣的事情已真相大白,不必再过多讨论了吧。”半晌未出声的南宫枫蓦然开口:“儿臣一时犯错,自知罪不可恕,又在父皇与各位大人面前留下了心胸狭窄,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糟糕形象,当然无缘于皇位,青霄未来皇帝定是三皇兄无疑。”
“只是,儿臣心中一直有些担心,如果三皇兄如京城传言,连夜宠幸十名烟花女子,说明三皇兄可以胜任青霄皇帝一位,但如果三皇兄如大家刚才所见,不近女色,又如何为青霄皇室传宗接代?”
经南宫枫这一提醒,众高官才意识到,还真有这个担忧,不过,大臣们都是聪明人,不想得罪洛王和已失势的景王,因为,如果南宫珏不近女色,便不能做皇帝。
景王心胸虽狭窄,但他毕竟是青皇的儿子,如果南宫珏不能当皇帝,那下一任青皇便非南宫枫不可,所以,大臣们都未说话,装作漫不经心的敛眸沉思。
南宫珏英俊的面容平静异常,仿佛没有听到南宫枫的话,深邃的眸光透过正前方的格子窗,望向窗外……
洛梦溪不屑的轻哼一声:南宫枫,你的确聪明,竟然想到了这个方法对付南宫珏。
如果南宫珏真的不近女色,无法为青霄延续后代,他就没有资格成为青霄皇帝。
但如果南宫珏为了皇位,承认自己连夜宠幸十名烟花女子,打破不近女色的传言,那他就成了伪君子,因为他在人前是不近女色的,并且还犯了欺君之罪,因为刚才青皇问他红春楼一事时,他没有回答是。
南宫珏曾帮过我,我自然也会帮帮他,更因为,我绝不会让你南宫枫的如意算盘得逞:“皇上,臣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其实这句话根本就是废话,如果觉得不当讲,根本不必开口,但这里是青霄皇帝与文武百官所在的大厅,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用的。
“梦溪旦说无妨。”虽然洛梦溪将南宫枫整的身败名裂,但青皇是明事理之人,南宫枫今天的下场,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至于洛梦溪,也是受害者,她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
“众所周知,佛门六戒:戒荤,戒酒,戒色,戒嗔,戒痴,戒贪,梦溪觉得,洛王爷在少林寺清修五年,这六戒早已深入心中,就算如今洛王爷已出少林寺,潜意识里还在遵守着佛门六戒,所以洛王爷才不近女色。”
洛梦溪悄悄打量着青皇与百官的反应,见他们都在竖耳倾听,并连连点头,心中明了她已成功一半,微微一笑,接着解释:“一个人形成习惯,需要一定的时间,改掉习惯,也需要时间,洛王爷遵守六戒的习惯已形成五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青皇沉思片刻,轻轻点了点头:“梦溪言之有理,是朕疏忽了!”
南宫珏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但大厅中众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洛梦溪说出那番话时,南宫珏的眸光微微闪了闪,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本公主也赞同这位姑娘的意见!”青皇话音刚落,一袭浅绿的窈窕身影从天而降,宛若天外飞仙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大厅中央。
“哇,好美啊!”顿时,大厅中的才子们全都看直了眼,眼底是浓浓的惊艳与赞赏,差点口水直流,下意识的出言赞叹:
洛梦溪回头望向那名女子,只见她一身飘逸的浅绿纱衣,容颜绝美,气质高贵、张扬,却又清新自然,宛若出水芙蓉,小脸微昂,傲气尽显,目空一切:的确是个美人,就是性格傲了点……
“烟然见过青皇。”绿衣女子不卑不亢的对着青皇微微施礼,洛梦溪心中明了:原来她就是那个在少林寺被南宫珏打出厢房的,西凉国公主,也是第一美人夏侯烟然。
“烟然不必多礼!”青皇客套一句,戏谑的目光在南宫珏与夏侯烟然身上来回转了转,明知故问:“不知烟然此次前来青霄,所谓何事?”
“回青皇,烟然此次前来青霄,是为问洛王爷一个问题。”夏侯烟然语气凝重,爱慕的眼神望向坐在椅子上,明知道她来了,却看也未看她一眼的南宫珏,不可一世的高傲眼底闪着浓浓的哀怨:“洛王爷,不知世人盛传您连夜宠幸十名烟花女子的消息,是否是真的?”
“洛王爷不近女色,又怎会去青楼宠幸烟花女子,那是别人在造谣,想诋毁洛王爷的名誉。”洛梦溪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看南宫珏的态度,根本不会理会夏侯烟然,洛梦溪就做做好人,替他回答一下,顺便讽刺讽刺南宫枫。
夏侯烟然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美眸中隐有水雾凝聚,语气哀怨,让大厅中的其他才子们忍不住心生怜爱:“烟然倒希望那消息是真的,如此一来,烟然便可常伴洛王爷左右了!”
闻言,洛梦溪微愣了片刻:想不到夏侯烟然对南宫珏用情至深,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她什么都可以容忍……
不远处的洛紫云听到这番话后,顿时怒火中烧,美眸中厉光闪现:可恶,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她,珏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
“不过,就算洛王爷暂时不近女色也没有关系!”夏侯烟然哀怨的语气突然轻快起来:“这位姐姐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洛王爷是陷在六戒的习惯中还未走出来,等他走出后,烟然便可常伴洛王爷身边了……”
说着,夏侯烟然侧目望向洛梦溪,却在看清洛梦溪的模样时,美眸中闪着浓浓的震惊,她一向自诩美貌天下无双,见了此时的洛梦溪,竟有些自惭形秽:
天哪,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出尘的女子,如空谷幽兰般安静,又似圣地雪莲般圣洁,似兰花般与世无争,不染纤尘,又如冬日红梅一般高傲凌厉,迎风傲雪,看来,她会成为我夏侯烟然最大的情敌……
“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夏侯烟然满面笑意,却未达眼底。
洛梦溪心中轻哼一声:活在皇宫之人,果然都是伪装高手,明明对我戒备、猜忌,却又装的如此热情,亲密:“洛梦溪,我的名字!”
原来她就是那个家喻户晓的丑颜女洛梦溪。夏侯烟然暗自腹诽一句,稍稍放下了心:珏是不会喜欢上她这种丑女的……
“时间不早了,各位爱卿携夫人随朕前去宴会厅用膳,不要再耽搁这些才子、才女们的时间了!”青皇语带慈爱,意有所指,夏侯烟然顿时羞的小脸通红:“青皇,你又笑话人家……”
爱慕,羞涩的眼神却悄悄望向面色平静,目光深邃,仿佛对外界一切事情都不关心的南宫珏。
青皇哈哈一笑,在太监的搀扶下,慢步向外走去,只是去用膳,大臣们都很随意,有子女的大臣往往要交待一些事情再离开,其实,他们交待的无非就是一些注意形象,保持矜持,优雅之类的小事,青皇也不计较,可怜天下父母心嘛,他明白。
大臣与自己的夫人交待事情时,年轻女子们爱慕的眼光自然是偷偷望向面容英俊的南宫珏。
至于男子们嘛,目光先是投到了洛梦溪身上,可望着她长及胸口的面纱,男子们皆摇摇头,叹口气将目光转向夏侯烟然,顿时,眼底闪闪发光……色光。
南宫枫已失势,就算呆在这里,也只会受到众人的明嘲暗讽,所以,青皇走后,他也很识趣的离开了大厅。
南宫珏依旧坐在椅子上没动,深邃的目光透过半透明的格子窗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梦溪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正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会儿,等菊花宴过后回相府,冷不防一道熟悉的呼唤声传入耳中:“爹,娘!”
洛子郡,他伤成那个样子还来菊花宴啊?那蛇巨毒,不知洛子郡是走来的,还是让人抬来的?洛梦溪心生好奇,便转身望去:大厅门口,两名侍卫正推着一张轮椅向里走来,轮椅上所做的,自然是洛子郡。
“子郡,你有伤在身,应该在家多休息,怎么又来了这里?”洛丞相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关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洛府未来家主,他自然要关心。
“孩子儿在家呆了这么多天,早就闷坏了,正好借菊花宴出来走走!”洛子郡声音响亮,一副乖乖儿子的形象,哪还有半点要置洛梦溪于死地时的阴毒模样:“爹,菊花宴开始了没有?”
洛丞相正欲回答,冷不防另一道中年男声先他一步开了口:“菊花宴还未正式开始,等本座等一些大臣、夫人全都离开了,菊花宴就正式开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师,冯天罡。
“洛丞相!”
“国师!”
两人礼貌的打着招呼,大夫人也急忙热情的招呼着:“子郡,这位是冯叔叔!”
“冯叔叔,小侄这厢有礼了!”洛子郡坐在轮椅上,礼貌的对冯天罡施了个礼,原本面色阴冷的冯天罡竟然破天荒的,目露慈爱……
冯天罡是青霄国师,洛丞相是青霄丞相,这两人聊天,本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怪就怪在,冯天罡望向洛子郡时,自然流露出的那种眼神,像极了青皇望向南宫枫时,流露出的那种痛心与无奈……
从冰蓝口中洛梦溪得知,洛紫涵与洛子郡是龙凤胎,两人只比她晚几个时辰出生,单独看他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人时,男的俊,女的俏,洛梦溪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可如今他们两人站到了一起,洛梦溪心中顿生疑惑:洛紫涵与洛子郡极少有相似之处,洛紫涵的眉眼,气质、脸形与大夫人有五分相像,与洛丞相有两分像,剩下三分是自身的长相。
可那个洛子郡,与大夫人倒是有几分像,但与洛丞相几乎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更有意思的是,他的脸形与国师竟然有些相似……
还有,大夫人虽是洛丞相名门正娶的妻子,但在相府却与洛丞相剑拔弩张,一副女强人样,从不肯轻易对洛丞相认输,两人像冤家,不像夫妻。
可是现在的大夫人,仿佛陷入热恋一般,笑的甜蜜,深情,洛梦溪眸光微闪:在国师面前,大夫人是那么的温柔、贤淑……
突然,洛梦溪脑中灵光一闪:南宫枫派人暗杀我,是不想让我在菊花宴上破坏他当皇帝的计划,大夫人想尽千言百计阻止我来菊花宴,难道是为了不让冯天罡被我整治的出丑……
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出现会破坏他们的计划,会让冯天罡出丑……
还有,如果我刚才的猜测是对的,事情也对不起来,洛紫涵与洛子郡年龄相同,大夫人不可能一边怀洛丞相的孩子,一边怀国师的孩子啊,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边,仅管知道南宫珏不近女色,洛彩云痴迷、爱慕的眼神由始至终从未离开过他:洛梦溪说的没错,珏是在少林寺呆的时间太长了,六戒深入心中,如果想让珏近女色,必须给他一定的时间,珏,我一定会等你的……
借着其他高官之女被自己父母嘱咐事情,无瑕前去和南宫珏打招呼的空隙,洛彩云得意一笑,快步向南宫珏走去,抹着厚厚一层粉的小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意:第一个与珏说话的人是我洛彩云,他肯定会对我印象深刻的……
随着洛彩云的靠近,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飘入鼻中,南宫珏微微皱了皱眉,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悦,一直观察着他的洛彩云自然察觉到了不对,急忙停下了‘优雅’的脚步。
洛彩云小脸挂笑,正欲对南宫珏自我介绍,冷不防一阵巨痛瞬间袭遍全身,洛彩云下意识的以手去按巨痛传来处,却在抬手时发现,她手腕处的肌肤,正在以人眼看的见的速度迅速腐烂……
“啊,救命啊!”一声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也打断了大厅中所有人的交谈,除却南宫珏外,所有人全都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洛彩云手臂,脖颈以及身体各处的肌肤,都在快速腐烂着,散发出阵阵恶臭,不少年轻才子、才女全都紧紧捂住了脖子,洛彩云毫无形象的尖叫着,在地上来回打滚:“救我,救我啊……”
“彩云,彩云……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三夫人站在洛彩云不远处,想靠近,却靠近不了,急的在原地打转……
洛梦溪悄悄观察大夫人,在她眼底,一丝错愕与不解一闪而逝: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批雪缎真的有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将雪缎卖给洛彩云,那现在在地上疼的打滚的人就是我洛梦溪了……
“太医,太医……”洛丞相面色阴沉,急声呼唤太医:此次菊花宴,他相府的三个女儿最出名,大女儿洛梦溪,为自己澄清冤情,将景王整治的身败名裂,臭名远扬。
只怕从此以后,这京城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是洛梦溪如何聪明,如何厉害,如何令人同情又敬佩……
二女儿洛紫涵,心如蛇蝎,抢了姐姐的信物冒充景王的救命恩人,与景王这个嫌丑爱美,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伪君子狼狈为奸,陷害自己的亲姐姐,到最后被正义战胜,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女儿洛彩云,平时毫无声息,一出现就是一鸣惊人,震惊全场,毫无形象的当众打滚。
虽说她中了毒,出丑是身不由已,但相府中人相互算计的事情已深入人心,洛彩云的事情只会让众人加深对相府的不好印象:看看,这相府又一个被自己人算计的……
“来了,来了……”一名五十多岁,长有胡须的老者快速从人群在走出,瞬间已来到洛彩云面前,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洛彩云停在一处不动了,惨叫声也随之消失无踪。
老者抓住她已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手腕,停顿片刻,眸光微沉,快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了洛彩云口中:“洛丞相,这位洛小姐是中了巨毒,老朽已喂她吃下清毒药丸,毒素暂时不会再扩散,不过,需要立刻解毒,否则,洛小姐性命堪忧。”
叫来侍卫,抬走了昏迷不醒的洛彩云,宫女们又在大厅中加了大量的熏香,总算是将那股恶臭掩盖下去了。
大臣们交待完事情,全都离开了大厅,丫环,小厮们自然也都识趣的离去,一时间,整个大厅中只剩下了年轻的才子、才女们。
才子、才女们有些早就认识,站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不过,才子们边聊天,边悄悄观察洛梦溪与夏侯烟然,洛梦溪清新、出尘宛若圣地雪莲般高雅的气质别说是整个大厅中的女子,只怕整个世间都无人能及,只是,她为什么中毒毁容了呢,否则,肯定是个绝色美女,娶回家中,多养眼。
至于夏侯烟然,长相绝美,气质比洛梦溪差了一截,如果洛梦溪不毁容,此次菊花宴,定会成为众才子们竞相迎娶的对象。
至于那些才女们的目光,无一例外,全都集中到了仍然坐在椅子上未动,面容英俊、平静,深邃目光望向窗外的南宫珏身上,痴迷,爱慕,羞涩应有尽有……
洛梦溪常年呆在相府,再加上她之前的卑微地位,除了相府之人外,根本不认识其他高官之女,就算到了现在,整个大厅中,她也只认识南宫珏,洛紫涵、夏侯烟然这三人。
南宫珏是众多女子爱慕的对象,以洛梦溪对他的了解,如果洛梦溪找他攀谈他不会拒绝,可洛梦溪必定会成众女子嫉妒的对象,女子的嫉妒之心,很可怕,洛梦溪不想自己死无全尸,所以,还是安份一些吧。
至于洛紫涵,此时正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那几个闺蜜站在她身后三、四米处,边聊边对她指指点点,目露嘲讽与不屑:“像她这种蛇蝎心肠之人,谁人还敢娶……”
“就是,就是……如果我是她,早就识趣的离开皇宫了……”
“人家脸皮比城墙都厚,咱们比不过的……”
那几人的嘲讽声洛梦溪都能听到,洛紫涵自然也能听到,不过她除了面色阴沉外,没有什么反应。
夏侯烟然站在距离南宫珏五、六米远的地方,想和南宫珏说说话,可望着他毫无表情的英俊脸庞,冷漠的态度,夏侯烟然几次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有了上次的教训,她自然不敢再靠南宫珏太近……
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很无聊,洛梦溪正想去院中四处走走,看看这皇宫美景,冷不防几名宫女端着各色花球走进了大厅。
菊花宴中的最高潮,才子、才女们送自己意中人花球,虽然送花球只是表达爱慕之意,不一定会成亲,但之前也有人因此结了姻缘,所以,对于送花球一事,才女、才女们自是最乐意的。
在端花球的宫女们走进大厅的瞬间,南宫珏深邃的眸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小姐,花球!”一名宫女走至洛梦溪面前,将盛着花球的托盘呈到了洛梦溪面前。
洛梦溪望了望那些迫不及待的拿花球的才女、才女们,眼睛眨了眨,伸手拿过一只浅紫色花球,细细观察:我以前只听说过女子招夫抛绣球,没想到也可以送花球表爱意……
才子们拿到花球后,眼神望向夏侯烟然:洛梦溪气质出尘,可毕竟相貌丑陋,天天看鬼脸,是人都讨厌,她不是最佳的人妻之选。
夏侯烟然,西凉国第一美人,又是公主,容颜绝美,气质也不错,如果能娶她为妻,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她喜欢洛王爷,可洛王爷不近女色啊,所以,他们还是有机会的,先送个花球,让烟然公主对自己有些印象……
至于才女们嘛,拿到花球后,爱慕的眼神自然是望向南宫珏的,只是南宫珏不近女色之事,她们不止听说,还亲眼见了,站在他一米外递花球,不优雅,怎么才能优雅的将花球送给洛王爷呢……
夏侯烟然拿到花球后,缓步走向南宫珏,其他才女无法优雅的将花球递到南宫珏手中,但她可以……
岂料,就在夏侯烟然走至南宫珏二米处站定,正欲将花球送给南宫珏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唤:“烟然公主!”
夏侯烟然轻轻转身,却见早已离开大厅的南宫枫,不知何时回来了,英俊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意,伸手将自己手中的花球递给了她。
洛梦溪不屑的冷笑一声:南宫枫倒是聪明,他在青霄已身败名裂,如果能娶夏侯烟然为妻,拥有西凉国这样的强大后遁,众人自然不敢再小看于他。
“梦溪!”就在洛梦溪暗自思索时,淡淡的檀香萦绕自端,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洛梦溪答应一声,轻轻转过了身,却见一袭白衣,俊美不似凡人的南宫珏正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眼底闪着她看不明白的莫名情愫。
在洛梦溪还来不及反应时,南宫珏已持起她的小手,将一只浅蓝色的花球放到了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