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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乐谷听罢点头表示认同,“叶首辅所言甚是,孤十六岁起便身在军营,以致婚事有所耽搁。众卿也应该听说孤只有一个同守亚墨的知心人,叫汤平嫣,与孤相识多年,还曾为救孤落崖,甚合孤心意,如若立她为后,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堂下众臣面面相觑,皆不敢言。
华乐谷转向钟磊问道:“左言相以为呢?”
钟磊起身直接跪在王座下,道:“臣以为不可。”
华乐谷眉间轻蹙,“为何不可?”
钟磊直言不讳:“恕老臣直言,这位汤平嫣姑娘且不说她的来历,就单凭她在昌都内无亲无故,便难当这王后之位。一位既没有显赫家世,又无卓著才德的女子,何以统摄后宫,母仪天下?”
华乐谷挑着眉毛点点头,转而问叶崇:“叶首辅也这样认为?”
本就站在堂下的叶崇也跪了下来,道:“回王上,臣倒是以为这位姑娘想要成为王后最大的阻力是她容赤人的身份。近年来容赤与千兰水火不容,千兰王后之位若轻易交到一个容赤人的手中,只怕会寒了天下人心,还请王上三思。”
华乐谷笑了笑,眯着眼睛道:“叶首辅对平嫣的身世还挺了解的嘛,其他人是不是也这么想?”
堂下除了武官,皆行礼附议。
华乐谷拖着下颌低眉思索了片刻,道:“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她刚入宫便摄后宫事,只怕也难当其任。既然众卿都认为汤平嫣不合适,不知这王后之位,可有所荐?”
“启禀王上,叶首辅长女,相貌端庄,品性贤德,是个可选之人。”
“哦?”华乐谷迷惑地看向说话的人,“高门显贵的女儿家不都是养在深闺里,徐大人怎得对首辅千金的品性如此清楚?”
徐话川有些尴尬地俯首,正准备回话,华乐谷便打断了他,转而笑着对叶崇说:“叶首辅不要误会,孤完全没有质疑首辅大人对子女的教养有什么不妥之处,各位重臣毕竟都已位极人臣,府上的千金也定是万里挑一的修养和德行,这点毋庸置疑。但女子终归是养在闺阁,哪怕再知书懂礼,总不至于贤名远扬到满城皆知,您说是吧?”
“当然,”叶崇立马回应道,“老臣家教极严,小女长至十七,从未独自出过家门,自然也不会被百姓所识。徐大人也是来老臣寒舍见过几次小女,才有此一荐,还望王上勿怪。”
“叶首辅多虑了,”华乐谷笑着抬了抬手,“两位起身吧,孤倒觉得徐大人提出了一个很好地思路。且以叶首辅的千金为典范,家教良好,克恭克顺,众卿家以为这样的世家千金可能担这王后之位?”
众臣皆行礼认同,只有安翎霄不为人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好,”华乐谷坐直了身子,一副心中已有定夺的样子,“既然如此,孤有个想法。众卿家教出的千金想必都是出类拔萃的可人儿,谁也不会比谁逊色几分,不好贸然抉择,千兰王室应该有定期选秀的祖制,就请各位府上年纪合适,待嫁闺中的千金参加,入选者择日封为三等王妃。这个册封的日子就劳烦内阁裁定吧。”
“老臣遵旨,”叶崇起身道,“不过这王后之位还是没能定下来。”
华乐谷想了想,“孤对她们尚不了解,王后之位事关国本,不可草草册立。这入选的王妃又都是可选立王后之人,”他说着停了下来,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显然仍在思索,“不如以王嗣定后位如何?”
“回王上,母以子贵,以此来定后位并非不可,只是后宫事务还需定下接手之人。”
“摄后宫事的王妃自然要比其他后妃尊贵些,这样便不能一视同仁,孤以为不妥。孤想到有一个人可以代管后宫,”华乐谷嘴角微微含笑,特意停了一下,等到众臣都投来询问的目光后才继续道,“方茹。”
看着愣住的大臣们,安翎霄露出了久未出现在脸上的笑容。
“朝中的老臣们应该知道,她早年间曾做过八年宫仪堂的掌事,孤的娘亲就曾向她学习过宫规宫仪。不论是王后王妃公主,还是高门世家千金,都曾受教于宫仪堂,至于调教些个宫人婢子更是不在话下。作为后宫为数不多的女官,她应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名头的吧?”华乐谷脸上浮出些藏不住的得意,“由她代管后宫,一来可借她对宫规的熟悉整肃后宫,便于日后交接给新后,二来也可让后妃们专心为孤诞下王嗣,以定后位。众卿以为呢?”
“王上圣明。”
······
目送华乐谷在隆重的接驾仪式下浩浩荡荡地离开后,平嫣刚刚迈进正厅门槛,婉心宫门便响起了轻而急促的敲门声,来者像是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行踪,又急于得到主人的回应。
带着几分疑惑的神色,平嫣打开宫门,容和不安的面庞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左顾右盼着道:“姐姐,你宫里没别人吧?”
平嫣摇了摇头,放他进门后快速向外望了一眼,关上宫门便拉着容和进了正厅,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容和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她身前。仅震动了一瞬间,平嫣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沉静地转身坐上主位,等着他开口。
容和郑重地连磕了三个响头,道:“容和感念姐姐救我性命,此恩此情如同再造,若他日姐姐需要,容和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以报此恩德。”
平嫣淡淡地笑了,“知道了,起来吧,坐。”
容和也笑着起身,坐在平嫣右手边的椅子上。
“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楚大哥,不对,该叫楚统领了,他告诉我的。”
“他?”平嫣转动着眼睛点点头,“也是,王上都放过你了,他自然也没理由为难你。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换防时偷偷留下来的,”容和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显然并不常做这种违规违制的事情,“想着无论如何得来见姐姐一次,当面谢恩。说来惭愧,时至今日,我甚至都不知道姐姐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