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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阳城城北郊外。
数十人着装统一黑色秘密聚集在一座破旧城隍庙中,有拿锁魂鞭的,有扛阴阳刀的,有拄招魂幡的…
庙里气压低沉,气氛沉重,里面的人各个面色凝重如强弓劲弩,正弩张剑拔,蓄势待发。
一位看上去十分有威严的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一脸沧桑,一脸狠劲却又有几分稳重,严肃开言道:“想必大家方才都知道了吧,就在刚才,罗盘追踪到了的妖物的讯息,它就在魏阳城内,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奇人异事,张大人的银子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的祖先也是拿张家的银子办事,如今,报恩的时机到了。”
当中最年老的人眉头紧锁,念念有词道:“几千年了,它们终究还是来了,还是来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上古时巫族繁衍生息下来的子孙后代,祖祖辈辈谨遵祖训:势必见妖必除。他们的祖父们与张家签了世世代代的主仆契约。
张家祖祖辈辈为民,常年纳集奇人异士,一直暗地守护着西洲的黎民百姓。
自从上古时期,巫妖大战已经成为了民间流传千年的神话,如今,似乎一切危机正在卷土重来。
妖族残戾食人,如果妖族重振妖皇,意图侵略人间,于人间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而言,无疑是一场大难。
其中有几个年轻的面色骇然,脸上显然不安。传闻每一只妖法力强大,他们初出茅庐,无疑鸡蛋碎石,那些传了千年的治邪法器和法子又是否真的能够治住…
其中一个背着一阴一阳两把大刀油腻腻的胖子豪爽道:林管事说的这是什么话,就是不拿银子,降妖除魔不为别的,就是为我们自己一家妻儿老小能平安度过余生,我们也会和去它们拼命到底。”
“就是,这回定要将它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人群一阵呼吁,士气大振。
月黑风高,大元的子民已经睡意深沉,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闹市街道寂静无声,偶然一两声狗吠,寒气阻着月光,此时更不见天上星星的微光,无边的夜像灌上了一层墨。
此时身处客栈的洛雯雯麻溜换上了夜行衣,将两把锋利透着寒光的利刃插在脚踝膝盖各一侧,娴熟地擦拭着手中的流影剑,剑锋上已抹上了克妖的剧毒陀螺粉,她凝视着窗外视线渐行渐远渐黑。
几十个黑影一顿一顿闪现在夜里,只有轻微的踩瓦声,全部向同一个方向远去。好像在追踪着一个什物。一个庞然大物忽从一处民间荒废的住所破屋而出,迅速向城东的郊外逃窜。
不见其形只窥的一团黑雾气状。
后面紧跟几十个影子穷追不舍,终于追到了城郊外,那团黑影停了下来。
月亮开始微现,在月的清光照亮下,那黑雾竟是一头无头异兽,五六米高,形像狮,毛发浓密,身形健硕,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它向几十个人嘶声咆哮。
几十个人中的领头的林管事林林命道:“布阵!”
一声令下几十个人抛出红线迅速起身各个站其就位,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位置迅速濒现出一个红线八卦阵。
那怪物被困在阵法里,直往生门逃窜,却不曾想八卦开始变位,生门变成死门。
林林松了口气,想必是个刚成形的,神识还不稳。
“林管事,这妖长的这么魁梧这妖就这点能耐啊,唬死我了。”
站位乙门的叫春雷的向那只嗷嗷叫的妖鄙视了一番。
那只妖极愤却只能在忍受八卦阵的强压之下发出嗷嗷哀鸣,哀鸣声传去了远方。
就在林林松懈之际,四处鸦雀惊飞,林木寂静,地面开始震动,十几只庞然大物正迅速接近,林林直觉让他不妙,大叫:“不好”!
徒生变故。
月亮渐渐被黑云挡住,十几只同样的妖像感应到了什么讯息一样从四面八方纷纷扑了出来,那些四只锋利的爪子着地奔跑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黑夜里妖们腾空而起,扑向十几个人顿时开始撕咬了起来,一口一个快准狠。
这些妖比八卦阵里的那只更健硕更凶扈,但毫无战斗意识的人又怎么会抵挡得住妖的力气。
其中一个人当场被一只妖拖拽出好几里,拖进林木里后,传出一声声咔嚓的骨架碎裂声和凄厉的惨叫令人骇然。
又一个人被咬成了半边碎肉指骨镶进了几只妖的牙缝里。
领头的林林被吓得瘫软在地,场面瞬间腥血夺目,腥风阵阵,只一会功夫八卦阵渐渐失去原形,其中一个人完全没来得及反应,被撕咬掉了喉咙连着头颅,当场命丧黄泉。
还有几只妖锋利的獠牙围着其中一些早已被咬成了骨肉架子的人啃食。
春雷情急之下抛出天罗地网罩住了自己才保了自己一条小命。
一刹那间,寂静的夜空中哀嚎遍野,一地残肢骇骨。
扛着阴阳刀的胖子决定奋力和那些妖决一死战时,却因寡不敌众被咬去了一只左手,寂静诡异的天空下,惨叫连连。
就在一只妖发现林林猛然向他扑了过来,林林瞳孔惊大,觉得自己一定完了。
就在那只妖的獠牙就在离他半毫米时,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直直被逼退到十几米外,乍一看,那只妖的头颅上插了一把利剑,后倒地不起。
林林惊魂未定,吸进的一口妖腥还在胃里翻腾。林林想看来者何让却迟迟不见影。
清风徐徐,林木更静,除了妖们的斯斯嚎鸣,妖群迅速不安盘踞一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忽然,一个影子一席夜行衣踩着一片片叶子弹跳两三步窜游在夜空中,轻功又不像轻功,法术却也不像仙家法术,眼眸明亮却明显多了分杀气。
洛雯雯一落地,十几只庞然大妖立马蜂拥而上向她扑了过来,每一只狂奔而来弹跳又落地时,大地明显跟着在震。
洛雯雯嘴角一扯,身形虽然瘦弱,反应却敏捷,迅疾一跃便躲开了几只妖。
远处插在倒下的那只妖头颅上的流影剑突然也像收到命令一样,从倒地的那只妖的头颅里迅速拔出嗖的一声回鞘,洛雯雯紧握流影剑。顿时,与十几只妖厮杀成一片。
林林惊讶在原地,这少女年纪轻轻,法术却如此诡异,功法闻所未闻。这十几个庞然妖物俨然不敌眼前的少女,洛雯雯的敏捷,已是大元许多高士的过犹不及。
洛雯雯只身在妖群里游刃有余,上窜下跳,一刀一刀刮刺进妖的腹里,刀刀下手狠辣不眨眼,每只妖物的厚皮被用力地划开一道口子,被割刺疼得哀鸣,鲜血甭溅在她的脸上,十几只妖物却连她的尾巴都未曾咬住过。
地面上尘起尘落,树下剑影寒光,只一会功夫,十几只妖轰然倒地,剩下的三四只没了先前猖狂。
此时林林看见这一幕早已咋舌,这小女孩怎么就像跟闹着玩似的。突然,不知从哪传来笛声悠悠,曲风异域,洛雯雯一听就知这笛曲不是大元的曲风。
奇怪的是,剩下的几只狼狈不堪的妖们一听这曲子,纷纷乖戾四散开去。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林林看着先前活生生的人,此时变成满地不会动的尸骸面色黯然,不免痛心疾首,他万没想到一群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却还是没忘记和眼前的少女道谢作一番客套。
洛雯雯这才收回和妖物们一起远去的视线,闻声回过头,见一地惨不忍睹的残肢骸骨,死的死伤的伤。
剩三三两两从刚刚那战侥幸活下来的人,也是重伤的多,他们颤颤巍巍地相互扶持,站起来向她行抱拳礼。
甚至其中不泛还有一个断臂的咬牙在强撑着。
都是大愿铁骨铮铮的汉子。
洛雯雯收敛一身气场,用携带的粗布擦拭掉刚刚溅在脸上的一抹妖血,又擦拭流影剑,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婴儿肥笑脸豪气道:不用客气,志同道合,只是可惜了这些忠良人士。”
“姑娘功法强大,敢问姑娘师出何门?”林林看着满地骸骨虽面上发丧,又恭敬她,实则又颇有几分审问之意。
“我,我?”洛雯雯眨巴了下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并非如表面看上去那般憨厚实诚之人,发现对方也在打量她。
说是打量,不如说是在审视。
洛雯雯狡黠眸子一转,豪爽道:我姓洛。师出…,我自小喜钻研奇门异学,所以,自会点专克妖的奇门异术。”
洛雯雯神思暗转,这家伙怕不是方才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次日,魏阳城郊外。附近一大片血渍,引起附近民慌。
几十个官兵得到消息后立刻围笼在血渍附近。
头领见到这一幕面色凝重,斗乱痕迹激烈明显,血渍大片各处染上了斑斑点点,但现场像被什么人清理过。
然其实所有战死的尸体,已经连夜被林林的人处理后运出了城。
一户私人筑建的隐秘青竹阁楼里。
“这么多年,养的都是些不堪一击的废物!”
一席黑袍屹立在屏风后面,气场却散发着强烈地压迫感,地上全是打碎了的瓷器,件件价值不菲。
此时,林林跪在地上面色骇然大气不敢喘。
显然很是忌惮屏风后的人。
“那个女人,查出是什么来路了没有。”
“还没有…只是自称姓洛,天黑雾重,又穿了夜行衣,当时她的脸上有妖的浓血,只看到身影和眼神。只是是不是真的姓洛,令人质疑。”
“去查查吧,能穿夜行衣行事的人,自然不会诚实亮明身份。
至于,那些伤的死的,給他们的家人送笔抚恤金慰问,为了将来的重复大业,面上的好人要做到位,不能失了民心。”
“是。”林林恭敬一番,姗然离去。
洛雯雯一回到客栈,立马问客栈老板借笔墨,画下那妖的形状。召集了这些年平日里和自己一起游玩除妖的修士们,十几个人围在一间客栈里看着她作的画。
只不过,半晌,愣是看不出她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雯雯啊,人家画画是追踪什物,你画的这个,是在为那妖打掩护吧。”细眉粉黛着一身紫衣的女人实在忍不住了,嘲讽她的画技。
只是因为那画上的,在场的众人看得都一脸咋呼咋呼地。
当中有人憋不住想笑,又忌惮和洛雯雯的感情会不会破碎,毕竟,之间兄弟情义玩得都挺好的,也就只有紫衣的那个女子,敢出声儿评点她这操作。
那紫衣女子道上叫洛油花,是洛雯雯的发小,也是御医府邸的二小姐,比洛雯雯小两个月。
洛雯雯表面性情豪爽像个桀骜不驯的憨憨,实际外粗内细思前想后。洛油花温柔善良戾气重,脾气上来能掀房揭瓦,平时仗义替人着想。
两人在八岁那年,同样自小喜爱四处游荡,喜听奇门异事的两人,元宵那天偷出游玩,在杂戏班子里为了一盏画了九凤呈祥的油灯,不打不相识,后来,经接触,才发现两人的爱好、观点不谋而合。于是道上就有了洛油花,洛雯雯俩姐妹。两人关系长达数年,义比山海。
洛油花实在不想打击她,但那画上画的,着实令人无法入眼,实在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看上去像狗,又像个王八。
看得众人努力保持面部严谨到变形,形成副呆愣样子的他们实在想笑不敢笑。
洛雯雯力辩:“它真的就长成这样。”
众人哄堂大笑,其中一个长得儒雅温婉的少年绰号叫豆浆的,也是他们其中玩的较好的,他若有所思认真地仔细看了看,叫洛雯雯形容一下。
洛雯雯出神地回想脑海当时的场景,道:“无头,长的像狮子,毛很密很厚,力大无穷,弹跳惊人。而且,是有人专门驯养的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