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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还在梦中煎着牛排喝着红酒,忽然觉得脖子一重,耳朵被人揪了一下,然后痒痒的,像是有人对着耳朵里吹气。
甩了甩牛头,醒了过来,转过头向后望去,一个身穿襦裙,琵琶飞袖,头戴步摇,精致小脸略带婴儿肥的小女孩正骑在自己的脖子上,嘴还对着自己的耳朵。见到自己的目光,那小女孩也不害怕,“嘻嘻”笑了起来。
“牛儿,快起来,我们出去转转。”小女孩似乎是找到喜欢的玩具一样,在牛头上来回摩挲。
看这眼前的小女孩,王振非常无语。
就在这时,李二从外面饱了一堆青绿的秸秆进来,看到一个小女孩正骑坐在神牛将军身上,连忙跑了过来,也得亏是认识那小女孩,不然恐怕是一巴掌就要将她打翻在地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赶紧下来吧,这可是御赐的神牛大将军,怎么能骑呢。”李二非常焦急,却又不敢去将那小女孩抱下来。
那小女孩本是杨大帅四儿子杨承业的女儿,也是杨大帅最疼爱的孙女,叫杨若汐。
杨大帅有四个儿子:杨承礼、杨承光、杨承寿、杨承业。四个儿子也算是争气,皆入朝为官,只可惜前三个儿子都不喜刀枪棍棒,认为那是粗鄙武夫,虽然在家里不敢说出来,小时候可没因为这事挨揍,只有那四子杨承业,子承父业跟随父亲征战沙场。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是五品怀化朗将了,只可惜,与草原部落在乌桓之战中,因情报不准,五万大军被二十万敌军所包围猎杀,全军覆没,而杨承业也被悬尸于落日关外三天三夜,受那天上老鹰秃鹫啄食,最终还是数名江湖游侠将其尸体取回。
杨承业十六岁随父出征,二十五岁才成婚娶了归德将军黄重的长孙女黄乔,常年征战在外,直到杨承业二十八岁时黄乔才有了身孕,只是还未等到孩子降生,边疆传来噩耗,黄乔悲痛不已,心力交瘁,最终在生下杨若汐时去世。
正因如此,杨若汐得到了两个老人的百般宠爱,同时,也因黄乔的死,两个老将在朝堂上总是不对付,不过还好,在大局面前都能放下这一段恩怨共同对敌。
王振也不再去管骑在脖子上的小女孩,吃起了早餐,可口甘甜,有一点甘蔗的味道,又有一点像面饼的味道。
常话说的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该出去散步了,一步步往外走去,李二也不再多言,安静的跟在了身后。走到门口,还是昨天那两个青衣小伙站在门口,见神牛将军走了出来,也跟在了后面。
“牛儿,那边,走那边,那边人多,可好玩了。”脖子上的小女孩用力的拽了一下牛角。
唉,看你一小孩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也照着杨若汐说的方向走了去。
皇城本来就是天下最大最繁华的集市,遍地绫罗。杨若汐如同大将军一般,高坐牛脖之上,四处张望。
“卖糖葫芦,糖葫芦勒。”
“客官几位,打尖还是住店啊。”
“半斤牛儿一壶女儿红,给边上靠窗那位客官。”
“官人,你看着面料,这做工可是相当讲究,来上一尺?”
吵吵嚷嚷的大街热闹非凡。
大街上的人也像是看热闹一样,不时有人向着这一牛一人看来,在皇城里骑牛,这可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啊。
“闪开,都闪开,别挡道。”
几个身穿长袍,手持纸扇的公子哥缓缓走了过来,前面几个素服青年开道,明显的狗腿子行径,让牛不齿。王振看着前面的吵闹声。
“哟,这不是若汐妹妹嘛,这是出来找哥哥们玩来啦”
“松赞兄,你看若汐妹妹这坐骑可真是威风得紧,比你家那追风马可要威风许多啊。”
“就是就是,松赞兄,要不让若汐妹妹把这坐骑让出来我们也骑骑,威风威风,哈哈哈。”
几个人在哪里调笑着。跟在身后的两个青衣小伙明显感觉不对劲,上的前来一左一右护佑着杨若汐。
“我们和若汐妹妹说话,你们跑中间挡着干嘛,阿大,给我打。”那个被唤作松赞兄的青年吩咐着旁边一个狗腿子。
话音刚落,阿大带着三四个人向前去准备教训一下那两个青衣小伙。
旁边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坐在牛脖颈之上的杨若汐身体明显开始发起抖来,两只小手紧紧的着牛角,让王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
哞~
一声牛叫,向前走了两步,在靠近几个公子哥的地方,一个转身,后腿在地上用力飞起,向后一蹬,两个牛蹄刚好落到两个公子哥的胸口,将两人踢飞了出去,然后撒腿狂奔,往杨府方向跑去。在身后,李二和两个青衣小伙紧跟而来。而那几个公子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阿大出声叫了声:“公子”。
“还愣着干嘛,赶紧追啊,我今天要剁了那头牛。”似乎尊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松赞愤怒的吼道。
阿大带着人一直追到了杨府门口,没有追上王振一行,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又不敢闯进去,只得带人离开。
王振已经带着杨若汐回到了院子里,趴下身子,杨若汐惊魂未定的下了牛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牛肚。忽然又嘻嘻笑了起来,傻笑了许久,李二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姑娘怕是吓傻了吧。
“看什么看,你出去,我想和牛儿单独待会儿。”见李二傻愣愣的看着她,立刻露出凶狠狠的目光,奶凶奶凶的。
“小的遵命”,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李二也不多做停留,径直走出院子,在门口候命。
“那几个坏蛋,平时老是欺负我,今天可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了,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我,我就带你去教训他们,你说好不好,牛儿。”杨若汐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哞~”
“爷爷平时又忙,没人在家陪我,大伯二伯三伯还有几个婶婶平时也不陪我玩,几个哥哥也不在家,以后你陪我玩好不好。”
“哞~”
“爹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爷爷说爹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到若汐十六岁的时候,他们就会回来看若汐了,真希望快快长大,这样就能早点看到爹娘了。”
“哞~”
一个小姑娘,一头牛,就这样一个自顾自的说着,一个自顾自的哞着,就好像都能听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一样。
“若汐,若汐,该吃午饭了,若汐~”从走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知道啦,三婶,这就来啦。”说完,蹦蹦跳跳的顺着走廊跑了去。
“牛儿,明天我还来找你玩。”
空气中只飘荡着杨若汐的话语。
“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