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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妃训完话,秋水菀才恭恭敬敬敬了茶,太妃送了礼,又命碧影引她认识了屋子里的人,她一一记在心上,却哀怨这种时候楚君烨居然能够坐得住。
“沈氏,今儿午后,便将账房钥匙及一应大小事情都交代了罢!”
太妃在秋水菀见完礼后这样说着,双眼平静地看向沈盈,仿似一切是那么自然又理所当然。
沈侧妃心里自是不舒服,可碍于身份,她也不得不笑着答应。到了这种时候,她免不了会对楚东竺有所怨怼,自己伺候他这么多年,替他生子替他操劳,素日里总是严谨倒也罢了,关键时刻,她也从未感觉出他对她的关心,哪怕一句安慰的话也无,这样的男人,她也终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委身于他。
“哟,这下好了,沈侧妃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白氏在一旁扇着风点着火。
“二夫人说得极对,如此,倒真是可以轻松轻松了。”
沈侧妃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她要的东西原本很简单,不过是丈夫心中的一席之地罢了,可有些事情偏就很复杂,对于这阖府大权,她需要抓紧,她必须抓紧,因为,她是沈家的女儿,她代表着沈家,她不可以输。所以,即使她现在放手了,她也会再拿回来的。
“你倒是轻松了,可怜了我们新进府的二媳妇,如此娇滴滴的大家小姐,一入府,便是要学着管家,若有不懂之处,尽管来寻你二婶。”
白氏只当秋水菀是个好拿捏的,一心想着通过她的手来掌控王府,是以才会这般说,哪知秋水菀只是笑,淡淡一句话,就足够让她重新看待。
“二婶的好意菀儿先谢过了,但菀儿可不敢时时叨扰二婶,祖母方才也有说过,凡是不懂之处可以向大嫂请教,哪里就好意思再往二婶哪里去了。”
二房与大房之间是有好一段路走的,这距离上本就远了,秋水菀这般说是没有错的,可听在众人耳里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白氏心里一口气堵得慌,偏秋水菀说得在情在理,又一脸真诚端庄的笑,硬是让人找不出错处,她便只能憋着,艰难地笑道:“如此,也极是!”
太妃会意一笑,心里暗暗佩服秋水菀的胆子,这丫头端的不怕得罪人,仗着有她一句承诺在前,硬是没给白氏台阶下,想必是烨儿那孩子昨儿晚上与她分析过府里情况,如此看来,夫妻和睦,这王府,总算是有了盼头。
楚君烨这会儿有了动作,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子,冷冷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秋水菀身后,大手一个用力,握住她的手回看太妃,道:“好了,就这样吧,我带她去见见大哥。”
话落,又看着杭筱暖,“大嫂,就麻烦你同我们一道吧。”
说完,不等太妃点头答应,径直拉着秋水菀就走了。
秋水菀被他这一用力,险些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摔去,好在她及时稳住,才没当众出丑,不过心里却是对楚君烨极度不满意的。
“有病啊!”
小声地嘀咕着,她向他射去一道恶狠狠的目光。
“再瞪,眼珠子就出来了。”
楚君烨没有回头看她,却阴测测地抛出这么一句话,惊得秋水菀差点跳起来。
“二弟!”
身后,杭筱暖的声音传来,迫使楚君烨停下了脚步,而秋水菀却是没来得及收住,整个人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楚君烨眼快手更快,力道拿捏十分准确地将她一揽,才没让她撞得鼻痛脸痛。
“呼。”
被人抱了个满怀的秋水菀险险吐出一口气,从楚君烨怀里露出小脸,微微仰头,看着他无甚表情却俊美万分的脸,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二弟要去飘絮院吗?”
杭筱暖走进,冲着秋水菀笑了笑,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希望楚君烨去飘絮院的样子。
“总是要去看看,也该让他看看!”
这话含着一丝怒气,不知为何,秋水菀却感觉这不仅仅是怒气,还有更多的伤心。
伤心?齐王世子,那个外界传言冷血无情的人懂得什么是伤心吗?虽然相处这一天半天的下来也没觉得他真的有多残暴,可,会吗?他会伤心吗?真的会吗?
她的脑子里有无数疑问,也正是这些疑问让她忘了这是在房外,四周皆是丫头嬷嬷,而她正以很奇怪的姿势与楚君烨靠在一起,远远看去,他们是恩爱的,夫妻恩爱本是平常,可如此大家最重便是规矩礼仪,很明显,她现在的举止有些不得当。
“你打算让我当多久的柱子?”
冷不胜防的,楚君烨又是阴测测一声,秋水菀眨眨眼,马上意识过来。却并没有慌张地从他怀里跳出,而是慢条斯理,很有大家风范地离开他的怀抱,完了,还冲他温婉一笑,“多谢夫君!”
恶心恶心恶心,秋水菀在心里暗自吐着唾沫,面上却笑得像只狐狸。
“不用!”
她又在装了,楚君烨甚至不用思考便知道,转身,他向飘絮院的方向走去。
“二弟!”
杭筱暖还想说什么,却明白拦不住,只能悠悠叹一口气,跟在身后。
秋水菀有些不明所以,见了杭筱暖及楚君烨的举动,听得他们的对话,她突然对那位还未蒙面的大少爷楚君灿有了好奇心。
传言,齐王府大少爷楚君灿也是位潇洒俊逸、才华横溢的男子,可却并无多少人见过其真面目,只因这大少爷自小便生得一身怪病,以至于见不得光、下不得榻,出不得门,于是在京城,这位大少爷成了一个谜。
秋水菀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严重了些,且大事精明小事糊涂了点,加上有些爱管闲事罢了。
日光越来越强烈,射得人有些睁不开眼,飞羽院内,自打楚君烨与秋水菀、杭筱暖离开后。白氏首先有些悻悻然,跟着离去了,楚君烽随后,而后三房众人告了退,太妃嘱咐了楚君烊几句,放他离去,又断断续续与沈侧妃说了许多,才说自己困了,打发了她走。
“碧如啊,昨夜之事,果真是成了,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我这心里啊,一瞬间就轻松起来了。”
碧如正扶着太妃往暖阁走去,闻言不由一笑,正打算接话,却被从外进来的葛嬷嬷打断。
“太妃就宽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说着,自然而然从碧如手里接过太妃,两人一道往暖阁走去,碧如便很有眼见地留在了外面。
“葛瑛啊,你跟在我身边也这么多年了,当明白,我做一切,不过是为了老王爷,若是王府就这样衰败了,我死后,哪里来的脸面去见他。”
太妃说着,一脸的哀戚。
葛嬷嬷是自打小时便贴身伺候着太妃的,她亲眼看着她由小姐到王妃,再由王妃到太妃,这其中的辛酸苦楚,除了她,怕没有再清楚了。是以她了解太妃的担心与忧虑,她愿意为她分担一切。
“这下你就可以放心了,世子爷到底不是外界传的那样,你当该相信他啊!”
“我不是不信,只是……”
信不信,也不是她说了算,烨儿成亲,洞房与否,可不止她在关注着,这府里上上下下,府外家家户户,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瞧着,她不是很清楚,却明白这是件大事,就是上面,怕也是睁着眼睛在瞧吧。
“太妃宽心吧,总会好起来的。”
齐王府如今也只是外表风光罢了,里面多少事儿,多少辛酸,又怎是外人能够道得清说得明的?
“总是会好,总是会好,却不知哪日才到头,今日你是没瞧见,暖儿那孩子,我看着心疼啊!”
就算她一心都放在秋水菀身上,却也一眼便看出杭筱暖的异样,那白皙的脸上多出一道伤,饶是再多的胭脂,也遮不住。
“大少奶奶可算是个好的,大少爷迟早会明白的。”
外人皆道齐王府大少爷与大少奶奶琴瑟和谐,其实也不过只是传言罢了,真正的情况,除了太妃,怕是只有世子爷能够看出,就算是王爷,估计也不清。
“我与她说过,若她同意,咱们王府觉不拖累她,凭着她的家世背景及才华,再嫁不是难事。”
“其实大少奶奶什么都不想要,她想要的,只大少爷一人。”
“可惜灿儿……对了,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寻了,怕是没有结果。”
葛嬷嬷有些垂头丧气地回道。
“无妨,反正也寻了这么多年了,哪里就容易寻着了。哎,困了,让我睡会儿吧。”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榻前,太妃挥挥手,做出困顿的样子,葛嬷嬷立刻扶她躺下,伺候她入睡。
飘絮院
杭筱暖请安之时只带了妙言,妙语一如既往被她留在屋内,伺候楚君灿。这时候,当楚君烨三人到了正房,却不见妙语的踪影。
杭筱暖颇有些习惯这样的情况,兀自掀了帘子,对着楚君烨与秋水菀道:“二弟与二弟妹稍等会儿,我先去去。”
楚君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而秋水菀则是笑笑,见杭筱暖进了屋子,才一手支着下颚眼神古怪地看向楚君烨。
这人,不是与自己表弟有一腿么?怎么如今看他嫂子的眼神也怪怪的,难道?他挺喜欢这种‘不三不四’的关系?没道理啊!
“奇怪吗?”
对于她的举动,他老早就收在眼底,只是没有说出,可她久久以那种眼神看着他,也让他颇有些不耐烦。
“奇怪,哦,不,不奇怪!”
她知道他其实并不如外界那般残暴了,可她还是不敢挑战他的怒火。
“进去吧。”
楚君烨白她一眼,拉着她就往屋内走去,秋水菀挣扎,“喂,我有脚,自己会走,再说,大嫂没有出来,我们怎好这时候进去?”
在没经过别人的允许之前随意进入别人的‘地盘’,是很不礼貌的。
“爱妃这是不让本世子碰了?”
嘴里虽这样威胁意味十足地说着,楚君烨的手可没放开她的手腕,同时,脚下也并没有停住。
其实自打第一次握了她的手,他便有些恋着这感觉,很软、很细腻、很舒服。
“碰,怎么敢不让夫君你碰呢?”
听他一说‘爱妃’‘本世子’这几个字眼,秋水菀很没骨气地短了气势。
便是两人说话间,已经掀了帘子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片深沉的黑,与外面的阳光灿烂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秋水菀用了几乎十秒钟时间适应,却是没走两步,听见低低的哭泣声。
“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求你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
杭筱暖的声音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显得十分空灵,“我不会惩罚你的,明日便去与祖母说了,寻个日子……给你一个名分。”
早就料到了今日,她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呢?当初她次次将她留下的时候,也正是为了成全她、成全他夫君而已!
“妾。”
低沉的男声,却十分虚弱。
“是,是妾,你满意了?”
“满意?若真想让我满意,你便不该再留在这府中!”
“你若真想让我离开,何不早日死了算了!”
她吼,听得出,已是含泪欲泣了。
“那你就当我死了!”
男子的声音也隐含着莫大的怒气,却并不十分突出,好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半响,才传来猛烈的咳嗽声。
“夫君,你怎么样了?”
杭筱暖淡淡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妙语,绕过她,到了榻边,将半躺着的楚君灿扶起靠在引枕上,又伸手为他顺气。
楚君灿一面咳嗽一面拿眼睛瞧她,本是如楚君烨同样俊美的脸庞苍白如纸,同时费尽力气伸出大手握住杭筱暖的,不让她继续,“是不是我死,你就离开?”
“不,不是。”
她摇头,泪如雨下,怎么舍得离开?就算他真的不在了,她也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
“我不想的,我其实不想的。”
他这辈子见过的女人有限,却明白再多的女人也抵不过他妻子一人,他不爱妙语,甚是谈不上喜欢,可他依旧让她如了愿,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让他妻子离他而去。
那日,他以命相逼从陈太医处了解到实情,他这条命,若是还寻不到那样东西,也不过三五年时间,若他去了,他的妻子又该如何?大好青春年华全部浪费在他的身上,让他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