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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龙离镇龙钟最近,受到的压制力最强。可他听到同族的哀嚎后,顶住巨大压力,挣红了双眼才对千叶挤出两个字:“住——手!”
千叶闻声抓住钟锤,钟声立歇,远处龙宫中的龙吟声渐息,水神龙却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我的话说的很清楚,如果你愿意让过往恩怨就此作罢,对我、对你、对龙族都好。”千叶劝道。
水神龙被钟声震得全身发麻,阻止千叶继续摇钟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现在连点头也点不下去,只能勉强眨眨眼,当作同意千叶的提议。
有镇龙钟在手,千叶不怕水神龙反悔。
千叶收起锦囊,握着钟锤将镇龙钟藏于身后,释放了水神龙。
不见镇龙钟,水神龙身上的不适瞬间消退并恢复了对海水的控制。
水神龙立刻向后退开,与千叶保持距离:“你有镇龙钟在手,为何先前不用?”
“从前不必借力于它也不屑于借力于它......今非昔比。”千叶答道。
水神龙摇摇头:“不,我不是问你法力被封之前,我是问为何你逃走后,不拿上它回来报仇?”
“你我之间并不是难以化解的仇怨。”千叶说,“且龙女之事,清涟也有责在身......若不是如今我有急事,也不会动用。”
若当年之事仅仅是龙女求爱不得而生恨,千叶断不会对龙族这般客气。问题就在于,当年龙女对清涟示好时,清涟才初化人形不懂人情世故,当时他顾忌龙族势大,怕给千叶惹来麻烦,便不敢直言拒绝龙女,才有了后来之事。
在千叶看来,此事虽算不上清涟理亏,却也不算光彩。事发后她就曾试图与龙族调节,可无奈没有好的时机。
后来此事一拖再拖,拖到了清涟大婚飞升,千叶就觉得这件事应该能过去了,但没想到水神龙在天上总是针对清涟也就罢了,千年后再遇千叶竟还记挂着此事。龙女竟也因此事虚耗了千年光阴。
“那你为何不直接用镇龙钟逼问我人偶之事,为何还大费周章找来我舅舅的龙肝?”水神龙问。
千叶也不隐瞒,直言道:“人偶王之事要紧,我不能出错,必须听到你口中实话。”
若千叶上来就用镇龙钟强迫,水神龙的自保说辞便不会被纳入因果。
解释清楚后,千叶摊手托着锦囊,再次向水神龙确认:“现在你不受镇龙钟所制,可愿与我化解过往?”
水神龙看看镇龙钟又看看锦囊,最后视线集中在了千叶身上。回想过往,千叶法力尚在时,从未因清涟与妹妹之事为难龙族,现在又送回了他舅舅的龙肝和清涟的遗发......
一番挣扎后,水神龙衡量清楚了当中利弊,望向千叶手中的锦囊道:“若我妹妹能用锦囊找到清涟,我以后绝不再提此事!”
得到水神龙的承诺,千叶二话不说交出了锦囊。
用龙爪勾住锦囊后,水神龙又目光闪烁地看向千叶。
小和尚以为他又要反悔,正戒备,就听水神龙说道:“我能保证亲族不再就姻缘之事为难你,但我不能保证堂兄的行为。”
千叶知道水神龙指的是弱水龙王,她跟弱水龙王之间,又是另一笔帐了:“无妨,他独来独往且只有地仙修为,不算难缠。你只需交代龙族莫要再因姻缘之事纠缠我即可。”
......
离开龙宫很远一段距离之后,小和尚还是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缓过来。
“合着你除鳞、火焚之痛算是白受了?”小和尚盯着千叶半长的头发问。
“若我早知道会在法力被封的情况下遇到龙族,我一定镇龙钟不离身!”千叶回头看向小和尚,“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没有足够的时间与龙族耗,只能如此了。怎么?你是觉得我应该更记仇一些?”
小和尚连忙摆手:“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只是觉得这种迂回的解决方式不像你的作风。”
“龙族的纠缠虽无伤大雅,却极其费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耗不起。”
想想千叶雄蕊、生魂之事还没解决,就又遇上了“华家藏妖”,小和尚知道她的难处,便不再多提龙族,只问:“那我们现在要去西海继续找人偶王的线索还是......?”
“西海刚好与去鄢都的路顺道,可以一去,但是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千叶边想边说,“水神龙说得对,几千年过去了,制作人偶王的种族未必能延续下来。探查人偶王只是为了能够更有把握地对付华家,若是无所获,也不必纠结。”
兵家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分析华家意图只是为了拿捏住他们的需求,以最小的代价、最快时间救出妖王,可若是不行,千叶也无惧与华家硬碰硬!
确定了方向后,二人便浮出水面,召出车厢,沿着大海朝着西海海岸环海的地段而去。
经过深寒之地所在海域时,小和尚向窗外探出头,往深不见底的海沟望了一眼:“这里刚好就到了老人家所在的地方,你当真不去想想办法?”
千叶连停都不停,埋头继续用恢复得不多的灵气催动猫妖容容的内丹:“不必,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等时机成熟,我会告知你详情的。”
不是千叶有意对小和尚隐瞒,只是大小二乖的身份、来历就连千叶也是一头雾水,就是给小和尚讲,千叶也不知从何讲起、如何讲起......
千叶的灵力不够,为了赶时间,小和尚也出力帮忙。不过相较于千叶量少却精纯的灵力,小和尚的灵力作用与妖丹,对车厢速度的增幅效果并不明显。
在聊胜于无心态的激励下,小和尚也不气馁,专心推动车厢。
二人整整行驶了十五个时辰,才看到西海海域的环海之岸。
小和尚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车厢,二人下车。
再往陆地方向走上大约二里路,就是一个临海的渔县。
这里与以往所见的凡人临海之城差距不大,千叶听不出这里的渔民与人偶王是否有着相同的口音。
小和尚没接触过人偶王,只能跟在千叶身后。千叶则沿着人多的地方行走、观察,寻找着此地与自己印象中人偶王特征的相似元素。
正在千叶打算放弃之时,她腰上的乾坤袋忽地传来一阵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