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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鹿住处出来,千叶萌生出找明月要回寄居着霉娘丹药的想法,只是明月醉酒,此时去了也无用。
偷,倒是个不错的注意......
下一刻,千叶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过于下作,她干不出来。
再者,她的目的不是独占霉娘以威胁皋芒,她只是担心明家人看到霉娘红底金乌纹耳饰,受其影响,失了方寸。
最顺利的结果,是明家人主动将霉娘送入冥界,换取皋芒的释放。如此,即了了方回隐神的交代,也能成全明家人。
从皋芒两千多来只让明家人找魂来看,他不稀罕明家的武力,只要找到霉娘,终止冥契应该不是问题。
可如此一来,明家人稳妥起见,未必会帮她引来冥相......
如何在不伤害霉娘、不连累明家的基础上,善用霉娘达成更多的目的,成了千叶的难题。
回到客苑,千叶沉思中,没注意半缘小和尚跟她进了她的房间。
小和尚一进屋,反手带上房门,施出隔绝结界:“千叶,小施......霉娘必须送回冥界,这你是知道的。”
千叶坐在小桌之前,抬头撇了小和山一眼,边为自己斟茶边问:“怎么,我看起来像坏人?”
“不是——”
千叶端起茶杯送至嘴边,以为小和尚已经把话说完:“那不就......”
“可你也不是好人。”小和尚适时补充道。
“咳咳——”千叶被茶水呛到,小和尚接近,帮她顺气。
气顺后,千叶扒拉开小和尚的手:“我不是好人,你为何还一直跟着。”
“我愿意!”小和尚露出得意笑容,自行在千叶身边坐下,拎起茶壶,将千叶的茶杯补满茶水。
千叶拿起茶杯,别过头不看小和尚,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你觉得——我不该利用霉娘?”
“最好不,失败的风险会很大。”小和尚也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饮用着。
静思了片刻,千叶才说:“一年当中,中元之日只有一天。”
“你想如何?”
“今年对付皋芒,明年对付‘黄珠泣血’......年年顺利的情况下,我需要五年才能集齐冥五相泪......”
“你是想......”
千叶放下茶杯,转身直视小和尚:“我的思路错了,我不必与任何一方为敌。先前我将自己放到明家的对立面,放到皋芒的对立面,也将明家和皋芒当作对立看待......如果我能促成三方合作呢。”
听到这里,小和尚彻底明白了千叶的意思:“你想利用明家或冥相去冥界。”
“正是。”
千叶来明家大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去冥界的方法,却不知不觉受到明家人的影响,退而求其次地选择引出冥相。
“生魂入冥界,闻所未闻,万一不可行,当如何?”
“明家人没有门道,在冥界呆了三千多年的皋芒未必没有。他若有,我便想法儿跟去,他若没有,我也无损失。这才是最有益的途径。”千叶分析道。
阿鹿曾说过,明家前两位家主因召唤皋芒而伤亡,他会劝说明月再次召唤皋芒。
明家家主对付皋芒也得先将其召唤出,这就说明,明家人不能进入冥界,即便有进入之法,八成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明家家主为了撕毁冥契,连命都可以不要,若是真有代价之法,千叶未必愿意承受其代价。
皋芒则是冥界之神,对于明家行不通的事,对于他则未必行不通。
理清当中利害后,千叶只待明月酒醒前去相商。
翌日......
明月大早起身,便有明家子弟前来相邀。
至弄絮阁,千叶直截了当地道明来意。
听完千叶的话,明月紧盯着捧于掌心的阴冥丸,手指发出无法克制地颤抖。
“就是她......冥相要找的......就是她......”此话从明月口中说出,听不出到底是问句还是述句。
千叶则问:“有了霉娘,想必皋芒从此不会再为难明家。不知明家主是否愿意帮我引见?”
明月先是从博古架上取下一精致锦盒,然后郑重、小心地将阴冥丸放入盒中,并将其贴身放置,才答:“明月代明家谢过千叶姑娘,明月定不负千叶姑娘所托。”
“好,那这当中,你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千叶姑娘请放心,”明月立马接过话,“明家自会提前准备妥当。姑娘只需在祭祀开始前到场即可。”
得到明月的再三保证后,千叶回房等着中元之日的到来。
按照明家传统,迎冥相一般设在中元日子正之时。此时地冥相通,冥门大开,若有冥相出世,便会在此时行于魂灵队伍最前方。
离子正尚有七八个时辰,千叶再没有担心之事,便趁机打算炼化从阴冥魂蟒身上吸取的魔气。
魂蟒魔气远大于从伤忧魔君身上得到的,不过炼化这些魔气却没有花费千叶太多时间。
待千叶从入定中睁眼,天色不过刚暗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子初,明月终于派来了魂仆。
这回,明月的魂仆又给千叶带来了避灵服。千叶自然没有接受。
由于仪礼堂被阴冥魂蟒砸毁尚未修复,魂仆带着千叶绕过仪礼堂,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重阳门。
重阳门是一扇三丈高的石雕牌坊。牌坊内侧镶嵌着一圈重阳石,重阳石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着整个石门。
上次来时,这里的魂灵连起来可盘踞清风岭十圈。可如今,除了引路魂仆,再无其他魂灵。
魂仆只到后院门口,便不敢再往前,恭请千叶和小和尚自行过去。
小和尚第一次来明家,好奇问道:“整个清风岭尽是阴冥之气,没想到还有如此一处阳气旺盛之地。——明家就打算在这种地方召唤冥相?”
不等有人来解答,小和尚就见有明家子弟一个个地取下重阳门上的重阳石。这些明家人无一例外,全是至阴之体。
取下阴冥石后,几个至阴之体的明家子弟汇成“人”字形,以“人”字顶端的那位为主,调动全身阴冥之气,灌入石雕牌坊。
石雕牌坊瞬时青光大作。
千叶这才发现,这“重阳门”的石料竟是来自冥界的俱寂石!是联通地冥两界的冥界之门的相同是石料!
明家府中竟有仿制的冥界之门!这是打算将整个阴冥夜行之魂灵都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