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各方动态

人儿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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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豪宅后院,葱郁植被布满周边,点缀着各色鲜花,美景怡人。院子中央是一块占地颇大的荷花池塘,由九曲石桥蜿蜒相连在中央构建了一出亭子。

    亭中,飘逸俊美的公子静坐垂钓,鱼儿已经上钩,为了挣脱鱼钩,正奋力挣扎着,将那根细长的鱼线扯地笔直紧绷。力道由鱼线传上鱼竿,可握着鱼竿的那只手却始终不曾动过分毫。

    很显然司徒伯玉的心思完全没有在那条上钩的鱼儿身上。

    莲一仍是一席白衫长裙,娉娉婷婷地现在一旁,淡然的目光瞧着那条不断在水面上扑腾的可怜鱼儿,却始终不曾开口提醒自家主人。

    “啪”!用力过猛之下,鱼儿滑口了,那锋利的鱼钩将鱼唇扯出了一条裂缝,顾不得疼痛与鲜血直流,鱼儿用力地一甩尾巴,扑腾起一阵水花后径直向池塘深处游去,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手中忽然一轻,司徒伯玉回过神来,轻轻一叹,道:“老三败了,竟然败得这么快,这么惨,按我先前估计,金陵之争至少还得持续半年以上,看来对于小五,我还是低估了。”

    “未必。”莲一淡淡应了一声。

    “哦?一儿,你有什么看法?”

    莲一唇角微微一动,勾起了一抹带着几分讥讽的弧度,直言道:“主人,五公子固然能力出众,但他所掌控的力量终究太小,说到底不过一个区区苏州府而已。三公子呢?以河南之力为根基,直掌金陵,几乎可以调动除苏州府之外整个江南之力,以大博小,居然惨败收场,这难道只是五公子的问题?说到底,还是三公子太过无能。当初不听主人所言,刚愎自用,狂妄自大,以致有今日之败,全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司徒伯玉听罢,轻轻一叹,摇头道:“这怨不得老三,隐宗之争,终究只有一人可以胜出,所谓的合作都只是暂时的,对旁人岂敢掉以轻心?你莫看如今老四和小五合作紧密,一副骨肉至亲的恶心模样,那是做给旁人看的,老四贪狠如豺,小五阴毒如蛇,他们岂能不防着彼此?一旦涉及自身利益,背后捅起刀子可不会有半分手软。老三实力不济这才依附于我,当他得了金陵,实力大涨之后,心态自然而然也就变了,他不愿屈于人下这我可以理解,冲动狂妄也无可厚非,毕竟实力差距明显,他有狂妄的资本。问题在于他败太快太惨,金陵相争,小五可谓步步领先,这份心机便是我也有所不如。一儿,你立刻着人全面调查不夜城,尽最大可能,我要掌握最详细的资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将来我可不能和老三掉同一个坑里去。”

    “是,主人!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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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又是一间密室。也不知为何,薛涛近年来越来越喜欢把自己藏在封闭的密室之中,或许只有彻底切断与外界的联系,才能让他时刻紧绷的情绪缓解下来。

    老大掌握的资源太过雄厚,常年的竞争对抗,薛涛总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压力巨大却又毫无退路,加上一年多之前在金陵的折戟沉沙,大伤元气,薛涛已经许久不曾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但今天不一样,袁哲那条狗腿子居然被初出茅庐的小五折腾成这副惨样,此番失败,袁哲的损失已不下于当初的自己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薛涛自然是无比畅快。

    更重要的是,袁哲此番失败,定然会起到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至少老四就绝不会毫无动作,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出两个月,浙江与河南的资本战争就会彻底打开,小五在金陵同样不会坐视不管,自己如今与老大在湖北争斗焦灼,老大也抽不出手去帮他。

    外援已绝,对手却步步紧逼,老三的结局可以预料,他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主人,根据情报分析,此番金陵的争斗,五公子之所以能胜出,核心原因。。。是上江镇漕帮。”将手中一叠厚厚的资料合上,莲四扶了扶脸上的单框镜片,沉声说道:“漕帮虽不在金陵,确是插在金陵身上的一把刀子,也是五公子立足根基。不夜城的模式比起新街并没有任何优势,因处于城外,算上路程因素,甚至还存在一定劣势。那些新奇的玩意的确值得我们借鉴,但大多制造工序中,都有一道严格保密的核心工序,很难接触到,想要完全照搬是不可能的,充其量只能效仿。可仅仅效仿,很难起到这种效果,对我们来说,至少目前毫无意义,于大公子那边,想来也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薛涛一挑眉,道:“我们无法开设另一家不夜城,同时,还要防备小五釜底抽薪,跑咱们的地盘上来凑热闹?”

    “不错。”莲四颔首应道。

    “那也就是说,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确保我们的地盘周围,没有别人可以利用来对付我们的那把刀子?”

    “是的。”莲四淡淡一笑,道:“如果三公子入驻金陵,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去结交权贵,迫不及待地扫除异己整合周边府县,而是第一时间将上江镇漕帮控制在手,那么即便五公子智计百出,连基本的立足之地都没有。又能折腾起什么风浪?”

    薛涛闻言,不由笑道:“看来老三这次败得不冤。小五那边还需维持好关系,待解决了老三,他或许会成为我的极大助力。”

    一听这话,莲四有些不乐意了,板着脸道:“主人,湖北投入不小,咱们可没多少闲钱去打关系了。”

    “小五得了金陵,不夜城日进斗金,些许钱财如何会让他放在眼里?”薛涛伸出食指摇了摇,道:“送礼要送心头好,礼送不到位,则不如不送。这次,咱们不送钱。”

    莲四愕然道:“那送什么?”

    薛涛沉吟片刻,不答反问道:“听说小五入教,原是为了一个叫夏荫儿的女子?”

    “是的,但是不知为何,老宗主虽面上答应帮忙寻找,可这近一年下来,始终没什么动作,隐宗传信通道也从未收到过寻人指示,恐怕是有意敷衍。”

    “义父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到一些。小五天资卓绝,城府手段一样不缺,确是良才。唯一的弱点便是男女之事上,太过痴情,温柔乡本是英雄冢,义父是怕寻到此女会让小五丧了心志,再无进取之心。”

    薛涛微微一笑,道:“君子乐于成人之美,此女既然对小五这般重要,我这当兄长的怎能不帮他一把?四儿,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立刻开始着手寻找,义父不管,我这当兄长的来管。”

    莲四定定地看着自家主人半晌,忽然回过了味。

    这一招,高啊!若真能找到,一则让五公子欠上一份还不清的大恩情。二则让此女丧了他的争雄之心。三则分化他与四公子之间的联盟合作。

    最后彻底收为己用,金陵大胜,岂非为自家主人做了嫁衣?

    这薛涛当真是不简单,一个突发奇想可没有半点的阴谋成分,完完全全就是以势压人的阳谋。算计?对秦风来说,巴不得有人这么算计他,若能再见荫儿一面,区区身外之物,又有什么是舍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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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县。

    “哈哈!好,好啊!”在院中晒着太阳的韩林,放下手中的密报,一张老脸满是兴奋之色,毫不顾忌地爆出一连串的笑声。

    每天日子都过得平平淡淡,韩林已许久不曾笑的这么畅快了。

    金陵方面的消息已经通过隐宗密报网传入了他的手中,前因后果韩林已了解得十分详细。说起来,他不该高兴的,两个都是他的义子,有成功的,自然会有失败的,作为一个父亲,本就应该秉持着公正的心理去看待这个结果。

    可不知为何,韩林就是高兴!他太希望看到秦风的成长了,每一次的成长,总能给他带来无比的惊喜。两人虽只有父子名义,并无血脉羁绊,可韩林似乎总能从秦风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这种代入感,是在其他四个义子身上从来不曾有过的。

    这一刻,韩林忽然开始理解历史上那些曾经废长立幼的帝王了,立幼或许真的是不理智的立爱,可是爱从何来?还不是平日里的点点滴滴,逐渐形成了?能让人爱,难道不是一种能力吗?

    “主人,您似乎有些偏心了。”中年美妇莲一站在一旁,瞧着自己主人,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声。

    “偏心么?哈哈,说得好!老夫承认,的确是偏心了。”无比畅快地笑罢,韩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喘息了一阵,这才说道:“小五此番,做得实在太过漂亮。一举一动,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此番莫说是老三,即便换成老大,老二,老夫相信,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非是老三无能,只不过谁能想到,小五初到金陵就把主意打到了‘漕帮’头上?这一步失了先机,后面自然是一步错,步步错。”

    “五公子此番,干得的确相当漂亮。”莲一颔首附和道:“还有那‘不夜城’,也不知他是如何想到了。当初五公子前来寻主人要钱时,我还当他只是为要钱寻个借口呢,不想真做起来了,居然还做得这般有声有色。”

    “是啊。”韩林回想起当初秦风带着所谓的“企划案”跑来找自己“拉赞助”时,就连自己都没把他所言的“不夜城”当回事,这才过去了多久?不但做起来了,还以此为利刃,狠狠捅了老三一刀,当真是世事无常。

    莲一凝视着韩林,忽然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个想法,脱口问道:“主人,您该不会是打算。。。”

    两人朝夕相处二十余载,早已培养出了心意相通的默契,莲一话没说完,但她想问什么,韩林已是心中了然了。沉默了片刻,韩林重重一叹,颔首道:“没错,老夫的确越发的喜爱和看重小五,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为止,老夫逐渐认识他,了解他,这种了解越是深入,老夫对当初收他为义子的决定便越是庆幸,庆幸不曾与这块美玉擦肩而过。”

    说罢,又摇摇头道:“可是仅凭这些,还不至让老夫贸然做出决定。老大与老夫虽有父子之名,实际上,也不过才相差了十岁而已,老夫是看着他一点一滴成长起来的,若说感情,这么多年下来,自然是与老大感情最深。加之他这些年来的表现,的确也从未让老夫失望过。再说心性,五个兄弟之中,老大也的确是最成熟稳重的,立他为宗主,从权利平稳过渡的层面来看,那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些目前来说,小五并不具备。他太年轻了,性子缺少稳定,干起事来全凭一己好恶,常常不计后果,鲁莽冲动,这些也都是他无法回避的缺陷。不急,不急,再拖一阵,观察观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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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多方关注的焦点,因为他遇上了一件麻烦事。他那四哥宋濂,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寻上门来,向他要人了。

    至于要谁,那还用说么?这厮打从来了金陵,瞧见了洛南烟,那双贼眼珠子就没从人家姑娘身上挪开过。宋濂对人姑娘什么心思?秦风也是男人,能瞧不出来?

    可这事吧,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毕竟这么些日子,宋濂从未把话给挑明了,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却不想,就在方才,宋濂终究还是忍不住,寻他把话给说开了。

    意思很简单,希望秦风瞧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可以忍痛割爱,待话剧演出结束之后,允许他将洛南烟娶回家去。

    要说男婚女嫁的事,只要互相之间瞧对了眼,本也是理所当然的,旁人能说什么?可问题在于,宋濂可是有媳妇的人,明媒正娶的那种,洛南烟跟了他,充其量只能当个妾室。若是秦淮名妓洛南烟,当个妾也无妨,毕竟宋濂的家世背景,绝不算辱没了她。可现在不同了,洛家沉冤得雪,洛南烟已取消了贱籍,经过不夜城的演出,秦风有信心能将她打造成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以这种身份去当宋濂的妾室,在秦风看来,未免就有点委屈了人家了。

    更何况秦风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他是隐宗五公子,宋濂是隐宗四公子,现在两人是亲密无间的战友袍泽,可未来是什么情况,真不好说。小利秦风能让,可一旦涉及底线问题产生了矛盾,难免又是一场你死我活。届时,岂非害了人家洛姑娘?

    思虑再三,秦风只得踢起了皮球,以洛南烟是唐雪霁的人为由,把皮球踢了出去,让宋濂去寻唐雪霁谈。

    原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不想唐雪霁也是个人精,压根不接这烫手的山芋,美其名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已定了婚约,她迟早是秦风的人,那洛南烟自然也就成了他的人,秦风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就这么拐了个弯,才踢出去的皮球又落回了秦风手里。

    苦恼,当真是苦恼。